爀帝怒,打翻藥碗。
再偏一寸,便是心臟,他必死無疑,便是大羅神仙都救不得!
而行刺他的人來他殿內,殿內可是有接應他的人,爀帝一概不知。這種失控感,讓爀帝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金吾衛雙手奉上一物。
“此物官家昏迷時,正緊握於手。”
爀帝看過去。
是他熟悉的。
是了,他反抗時,曾在黑衣人身上拽下過物件。竟不曾想是姬甀的貼身玉佩。
對了,剛才殿內人裡頭,沒見姬甀!
他狠狠一個喘息,無名火冒起,已然不願多想。
“逆子賊臣!”
第464章 她快樂的成了小廢物
而宮外也不得平靜。
輔國公世子謝珣,被太子姬甀毒害的事也跟著傳開。
殿內的溫度直墜冰窖。姬甀被金吾衛按壓在地,身上落了道陰冷的視線,玉佩砸過來,在他額頭上磕出個洞,半張臉鮮血淋漓,他卻嚇得抖抖嗦嗦。
如何還能去顧及疼痛,忙取出一物,‘砰砰砰’的磕著頭。
“父皇,這是有人栽贓陷害。您看,這是不惑,這是在酒樓雅間發現的不惑。”
“兒臣中了不惑?如何對謝世子動手?縱有三頭六臂,奈何分身乏術,並未回宮啊。”
爀帝冷冷的看著他:“陷害?”
“陷害以你的名義對朕下手,還是陷害你朝謝珣下毒?”
”他明日帶兵出發,你夜裡做東請客,安的是什麼心思當朕不知嗎?”
“太子。”
他的嗓音嘶啞又黏膩,像是角落盯著獵物的蛇。
“朕沒死,遺憾麼?”
爀帝疑心重,完全有理由猜測,這件事是姬甀布的局。他篤定能弒父,又尋上謝珣意圖勾結。好讓得輔國公府助力登基。謝珣不願,他一氣之下就將人給害了。
姬甀清楚,他必須給出足夠有力的證據。
不然,他便再無翻身之地。
就同當年的姬謄那般。淪為喪家之犬,誰都能上前踩兩腳。
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麼。
那是他的底牌。
他雙膝爬過去。
“父皇,兒臣赤子之心,如何敢對您下手?”
“是姬妄!定然是他。”
“他覬覦儲君一位已久,明爭暗鬥。您定然是知道的。”
“他隱瞞礦山一事,為養私兵,也為鑄造兵器。朝中大臣盡大半為他所用。除了您,又廢了兒臣,意圖謀反啊!”
話音剛落,就聽身後的腳步聲。
他轉頭一看,看清來人後,經不住頭皮發麻。
偏偏爀帝笑聲可怖。將兩人的情緒盡收眼底。
“老四,你怎麼看?”
姬妄上前,撩開衣襬跪下,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
烈日烤著大地,外頭枝椏的蟬鳴都跟著一聲比一聲弱,孫姨一路沿著廊蕪而去。
光是幾步路,就熱的不行。
直至推開房門,鋪天而來的涼意,吹走她的浮躁。她繞過屏風,眉頭緊鎖。
“誰准許屋內放六盆冰了?”
屋內的凝珠下意識將頭垂下。
榻上的女娘毫無畏懼,她矜嬌不已:“我!”
冰貴。
她有錢。
也愛享福燒錢。
美人輕搖團扇。身上堪堪著薄紗丹衣。
這幾個月下來,女娘如脫胎換骨。姣好的曲線一覽無遺。淺淺呼吸下,胸脯鼓脹而豐盈。軟綿綿的身子,風流婉轉。
脖頸如玉,肩頸瑩潤,冰肌瑩徹泛著粉色。嬌靨白皙柔媚。
她手裡端著白玉盞,裡頭是剝了殼的冰鎮荔枝,女娘一嘴一個,嘴裡塞的鼓鼓嚷嚷的,汁水香甜。光看一眼便知解暑。
“往後,你屋裡只能放一盆,再多不成。凝珠,將那些拿下去。”
女娘炸毛:“不行。”
下一瞬,耳朵被人揪住。
“你還有理了?”
“庖廚的媽媽透露,你一日要吃五回冰水。果子全是冰鑑取的。”
“女娘家,最受不得寒,回頭若是壞了身子,月事來了疼是小事,不利於子嗣是大事。”
沈嫿絲毫沒放在心上。
口腹之慾和子嗣,她選擇前者。
畢竟不能小看了倪康。
何況,倪康若指望不上,那……
女娘漂亮的眸子,烏溜溜一轉。
就怪崔韞不行。
見她不知悔改,孫姨免不得操心。
“再看看你,穿成這般成何體統?”
“我在自個兒屋裡,怎麼不能穿了。”
孫姨妥協:“行,可嫁了人後就不許了。免得讓夫家笑話。”
孫姨對上女娘柔媚的臉蛋。說教哽於喉嚨間。
其實也……行。
畢竟夫妻情趣。
“你這幾日沒出屋,那些繡娘是不管了?”
漾漾理所當然,她翹起小拇指。
“開什麼玩笑!我豈是那種勤懇的女娘。”
漾漾不熱嗎!
說著,她揉著泛疼的耳垂,埋怨的看向孫姨。
孫姨最受不得她如此,心軟一瞬。
“可你每日讓影五帶一名老繡娘過來教學,也不方便。”
“如何不便了!”
沈嫿半坐:“她們腳不沾地,影五就帶人飛過來了。這些時日,想必她們也憋得慌,就當串門了。”
“輪番的來,一人一日,一個月都輪不完!”
她早就該想到的!
何必她親自教!
漾漾是多尊貴的女娘啊。
“這種吃力操勞的事,我合該避著些。再則也心疼您勞累,如今倒好,怨起我來了。”
“我是東家,合該是坐著算賬收錢的。”
一說這話,她又覺得不對。
算賬的事,如今有明娘子打理。明娘子養好了身子後,就在叔母的安排下,來了豐州。
這些月,女娘貌似除了挑刺,就是吃喝。
她快樂的成了小廢物。
“凝珠,伺候娘子更衣。去院外的八角涼亭坐坐。整日在榻上躺著,可別犯了懶症。”
沈嫿攥緊小拳頭的對上孫姨不贊同的眼。最後,哼唧一聲敗下陣來,腦袋往下蔫吧的垂。最後又被孫姨推了出屋。
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她癟嘴,跺了跺腳,貓貓委屈的踩著小碎步去了院子裡頭大樹下的八角涼亭。
這是院子裡最避暑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