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惡毒,可是……好期待。
沈嫿一句話,讓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姬霍想,他得救人。但很難。
以至於下面的說話聲更是清晰。
“姐姐,我知道你是嫉妒我,也不瞞你我昨兒去趙家,趙家主母可是送了見面禮,話語行間可見也滿意我。”
韋珠珠披上外衫,白蓮花綻放:“父親說我是韋家嫡次女,這出去後代表是韋家門面,這次賬上又撥了我一百兩,他是真疼我。對了,姐姐你有嗎?”
韋盈盈忍著沒有一巴掌扇過去,她有個屁!
她念著來時沈嫿教她的話。
“的確是嫉妒。”
“我比不得你,也不敢同你比。”
“這次嫁妝,我也聽說了,你比我多,我阿孃得給你添,父親和祖母額外還要多給你添。”
這幾句話,無疑讓韋珠珠飄飄然,她等韋盈盈給她低頭,已經等的很久了!
終於!
這種滋味實在太好。
可韋盈盈突然來此,說這些話,實在怪異了些。由不得她深思,韋盈盈便倒了盞茶,親自送過去。
“往前種種,算是我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莫再同我計較可好?我阿孃為你的事也算費心勞神,這會我也想開了,不敢再同你作對,日後你為趙家婦風風光光,可我……算了,不提也罷。”
韋珠珠斜睨著她,高傲的扯了扯唇瓣,沒伸手去接。由韋盈盈尷尬的保持遞著的姿勢。
她妝容早已洗去,沒有胭脂的點綴,容色也顯得平庸了些。架子卻擺的十足:“看來你這次是想開了,竟也學會低頭了。”
“你早該如此。”
她用很是不在意口吻故作清高道:“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嫁妝什麼我是不在意的。”
“姐姐,你這往後還得敬著我些才是。我嫁的好,日後趙公子高升,沒準看在我的份上,還能扶一扶三皇子,拉你們一把。免得日子過的連尋常百姓都不如。”
屋簷上的趙梧一直莫不吭聲,等他聽到這裡,已察覺不對了。
他的臉色很難看。
這樣的韋珠珠和在趙家人面前的溫婉沒沾半點邊。
韋盈盈作失落狀:“我入門後,三皇子府便是我掌家,可刁奴礙眼,門庭冷清,手裡沒銀子,沒家產,祖母給的莊子鋪面地處偏僻,一年也賺不得幾個錢,又掌什麼家?不像你。”
韋珠珠對著燭火,欣賞著她剛塗的蔻丹。
“的確如此。”
“趙家主母昨兒也說了,她沒幾日活頭,等我嫁過去,掌家的鑰匙就一併交給我。”
“那你該孝順婆母,最好這喜一衝,她人便好了。我日後也就指望你了。”
韋珠珠沉臉。
“與你何干?”
“趙家主母病前是個厲害角色,為人最是莊嚴肅穆,她若好了,掌家權沒了不說,再來蹉跎我怎麼辦?”
韋盈盈忙奉承:“也是也是,病著才好呢。”
趙梧視線沉沉。
如此毒婦!
韋盈盈一直在留意上頭的動靜。又何韋珠珠虛與委蛇周旋一番,直到確定那些人全部離去。
“愣著做甚,茶都涼了還不重新去添一杯。”
“喝什麼喝?就你這個小蹄子也配?”
韋盈盈一改嘴臉,二話不說,將茶水朝韋珠珠臉上潑去。
————
天色黑如墨,路上鮮少能撞見人影。
剛回陽陵侯府。
沈嫿沿著小廊慢吞吞的走著,身後跟著提著燈籠的影五。
影五仍舊面無表情,可她步伐比往常輕快了不少,足以窺得她的好情緒。
原因無法,小七走了!
鄒家一事後,就再沒回來。
這件事,姬謄像是怕觸及崔韞逆鱗,得了好處後,收放自如,不敢把人逼的太緊。
“官場上趙大人說一不二,他定下的婚,只怕趙公子有意退也難。”
影五到底開口:“娘子不知,爺同那趙大人有過交鋒,此人心思深沉,雖算不得陰險,可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想必同工部尚書私下達成了一定的交易。
她所言,沈嫿沒放心上。
小廊十步一盞紅燈,朦朧婉約。
女娘眉眼精緻,她只是側頭不在意一笑。
“你忘了趙家主母的母家。”
“趙梧孝順,此事自不敢驚擾她,可總能登門去外祖府上拜訪,只要外家肯出面,趙大人能如何?”
“若不是趙家主母重病纏身,想必趙大人也沒法插手趙梧的婚事。”
“左右這婚事是徹底黃了。”
趙家韋家聯姻的事,雖不曾擺到明面上,可鄒家赴宴時,工部尚書同趙大人坐在一處,聰明的也差不多有了猜測。
“趙梧那種人,也算是盛京裡頭不錯的郎君,從不與人起紛爭,性子也好,趙家又急著辦喜宴。這突然間退了婚,想來各世家夫人只會去揣測韋珠珠的品行。她日後若要在議親,只怕得往低了挑。”
沈嫿惋惜:“她啊,也是悽慘,遇誰不好,偏偏遇上我們幾個。”
說著,她跨東院的門檻。
剛入院子,便察覺不對勁。
倚翠凝珠她們全部恭敬的侯在屋外。見著她後,全都鬆了口氣。
而屋內,燈火通明。
沈嫿眼兒一彎。快步入內。
“你何時來的?”
屋內崔韞放下茶盞,他神色淡淡:“捨得回來了?”
他抬了抬眼眸:“我險些以為,沈娘子是樂不思蜀認不清回來的路。以至於這個時辰才歸府。”
沈嫿覺得他陰陽怪氣的。
可女娘看見他還挺歡喜。
她想了想:“倚翠。”
“備水。”
吩咐完,沈嫿走過去。
細白的小手勾了勾崔韞的拇指,眼兒乾淨清澈,貓兒般很認真道:“有什麼話,等我沐浴完再說好嗎?”
崔韞眯了眯眼。
沈嫿正要朝盥洗室而去,可走到一半。
女娘腳步一頓。
她轉過頭,異常大膽的直勾勾看著他。
她想問問。
崔韞洗了嗎。
可不等她出聲。
崔韞眸色轉深:“怎麼,要幫忙?”
第375章 你鎖門,打著什麼心思?
盥洗室內,霧氣嫋嫋。
浴桶裡頭灑滿了花瓣,倚翠又滴了精油入內。將換洗的衣物放下,這才緩步出去。
沈嫿褪下裙裳,脫去中衣。腰細的盈盈不可一握。肌膚柔美無瑕,玲瓏粉嫩。
赤足入內,坐下,溫熱的水浸入,她舒服的喟嘆一聲。
細白的指尖波動著花瓣,沈嫿有些茫然。若是同崔韞直言,未免顯得急色了些。
去豐州的事,也該藉著機會,同他一併提了。
她趴在浴桶裡,任由熱氣將玉頰暈染緋紅。
這次,沈嫿沐浴的極慢。泡的久了渾身無力暈暈沉沉的。
等水涼了,她這才緩過神來。急急起身。
裡屋,崔韞把玩著上好的棋子,想的卻是皇宮的事。
這回,提督夫人被押著問話,有證據在,如何能在扯謊?也就什麼都招了。
那早就死透了的朱大人總算得以翻案。
爀帝為此發了好大一通火,當即下令顏家上下一併關入牢獄,等候發落。
可崔韞並不覺得,顏家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