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力將她往下拉。
女娘被迫跪地。
她穿的多,一點也不疼。
沈嫿不可置信。
她珍貴!稀有!的貂!上回卡在假山裡都不捨得被刮破。那柔軟的毛此刻和地面零距離接觸。
地上還有姬聰搓的泥。
沈嫿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太醫上前正骨。
鄒皇后眼皮直跳。再見那些女娘多半髮髻凌亂面帶恐懼。
靜妃當即紅著眼衝上前。
“五公主!”
“你幼時在聰兒藥裡撒土,我能當你年幼無知,你出宮養病,我也心疼你身子孱弱。可他到底是你皇兄!你為何這般糟踐他!”
姬詩敏:“不是我!”
“你還狡辯!”
“靜妃。”鄒皇后出聲。
“此事尚——”
靜妃顯然不聽,她生生打斷。
“這是宮裡舉辦的蹴鞠會,是椒房殿親自送的帖,更有前前後後的宮婢侍衛。娘娘要說什麼?還要說他不該來女席?”
“這是第幾回了!為何又這般誅心的害他。他受的苦還不夠多嗎?”
鄒皇后溫聲:“此事若真是小五之過,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什麼叫若真是?暈的是我聰兒,傷的也是他。娘娘若要包庇大可不必說這坦蕩之言。”
這是皇家醜事。爀帝勃然大怒。來稟報的太監支支吾吾,他就提著一顆心,卻不想會是如此!
丟臉至極!
皇家威儀何在!
“看你們乾的好事!”
他拂袖而去。
姬妄壓著怒火,尤其過來之前他得知爀帝有意將姬詩敏指給謝珣。
可笑!他皇妹遠嫁生不如死,憑什麼姬甀的妹妹能入輔國公府的門!
他可不同意。
“母妃。”
他隱忍不發,對靜妃道。
“先帶二哥回去。”
他的話,靜妃自然是聽的。不過她走之前放話。
“今日之事,五公主最好有個交代。”
眼看著人走了,鄒皇后卻知還有場硬戰要打。
皇上那邊的,靜妃那邊的……
她已然顧不得不爭氣的姬詩敏了。
“今日一事,本宮不願聽到宮外有任何詆譭皇室的謠言。”
事實從她嘴裡而出,輕飄飄的成了一句謠言。
這話是對赴宴的人說的。
皇后一走,鬧劇結束。
眾人稀稀拉拉的起身。
沈嫿如跪定般一動不動。崔韞拉她,女娘甩開。
男子驚訝俯下身子:“你這是同我鬧脾氣?”
哪料沈嫿眼圈紅紅的。
女娘很少哭的,這次是真委屈了。
她癟嘴:“我的貂。”
本該白的不沾一絲塵灰。
謝珣頭疼。
他清楚,這樣的沈嫿不是能和她講道理的。她甚至能和你犟到天荒地老。謝珣沉默後頭退一步,將舞臺留給崔韞。
崔韞:“洗洗就乾淨了。”
女娘表示聽不見,她嬌氣嗚咽一聲:“你還扒拉我!”
第238章 最後的轉機——金剛菩提手串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這邊儼然成了一道美麗分風景線。
毛茸茸的貂,將沈嫿裹得嚴實,平素靈動狡黠的眼眸此刻佈滿了怨念,女娘搭拉著腦袋,喪的不成樣子。
真的很像……
崔韞指尖微蜷,撇開雜念:“起來。”
沈嫿抿唇:“你不和我道歉嗎?”
她即便跪著,氣場也有七尺,女娘抬著瓷淨的小臉:“雖然,我不會接受。”
姬霍見狀,及時的衝了上來:“這是作甚?”
他就差將興奮寫在腦門上。忙扭頭數落。
“崔韞!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好端端就將沈娘子氣哭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甭管這件事誰佔理,別說惹哭女娘,就是讓她氣著了,也是我們男子的不是!”
這麼多年,姬霍吃了不少虧,崔韞欠他的,是時候還了!
“道歉?這話不對,憑什麼道歉就夠了!沈娘子,我覺著崔韞他如何也要給你磕個頭。方顯誠意。”
“你看看你,在陽陵侯府有什麼好?崔韞有本世子風趣,有本世子瀟灑倜儻嗎?他更沒本世子會討女娘歡心。沈娘子,本世子給你保證,恭親王府的大門永遠為敝開。你若要搬出來,回頭我親自幫你提行李。”
他越說眸色越亮。
父王總訓他樣樣不如崔韞,可若能在崔韞手上搶到女娘,可不得揚眉吐氣一回!
然,崔韞仿若未聞。
沈嫿更是一個字沒留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便是將天給說塌都無人會理。
崔韞深深看了一眼沈嫿。
“你不起也是成的,我如何能逼著。”
沈嫿一聽這話,還挺糾結。
“表哥就打算就這般讓我繼續跪著?”
“我說不起,你為何不再勸勸?”
她告訴崔韞:“沒準,我就改主意了。”
崔韞語氣平淡:“沈娘子主意正得很,如何是旁人能左右的。”
“可眼下宴已散,臣子到底不好久留皇宮。”
“我就只能先帶絨姐兒回了。等你累了,願意回了,再請宮婢向宮外傳個信。我再來接你也是不遲的。這一來一回,辛苦些也無妨。”
沈嫿:???
這套路不對。
眼見崔韞真的要走,沈嫿只能費勁的從地上爬起來。
可剛起一半,女娘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道道視線。
姬霍的,沈嫿不在意。
謝家兄妹的,她也不在意。
……
她獨獨在意的是崔韞。
男子不知何時頓了足,他朝沈嫿淡然自若道:“我在一線天酒樓定了雅間,得巧過去,真不一道用膳?”
他知道沈嫿吃軟不吃硬,從始至終從未強勢。可卻用著他的手段,一步步引誘沈嫿。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好似,被他吃的死死的。
沈嫿莫名不安。
她!豈是隨隨便便任由人擺佈的?
然後,她聽崔韞又道。
“我名下私庫裡頭,有成色極為不錯的毛皮,若有中意的,權當我賠你了,成不成?”
沈嫿剛鑄成的防線,隨著這句話,毀了個稀碎。
姬霍聞言,不免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