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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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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幾日前,你說沈嫿隨便他玩的!

姑母!您是魔怔了嗎?

程管家正在不遠處看著,他是沈瞿的耳目,沈薛氏的這一番話是特地說給沈瞿聽的。

“我今兒就將話撂下,你若再胡言亂語造次,休怪我不念及情分,也將你攆出府去。”

薛牧良目瞪口呆,如只喪家肥雞。再無適才的囂張。

沈薛氏轉頭對上沈嫿好整以暇看戲的眼眸。

“好孩子,讓你受驚了。一切……”

“打住。”

沈嫿她滿腦子都是沈墜的事,聞言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出言打斷。

“繼母不必假慈悲。”

“我什麼人你清楚,你這番耍什麼把戲我更也知曉,偏我這人委實嬌氣,臉皮又薄,實在做不出瞧不慣你,還得與你虛與委蛇。”

沈薛氏一哽。

她都給沈嫿臺階下了,沈嫿卻乘機摑她一掌?

“還有你,薛牧良。”

沈嫿一言難盡。

畢竟,前世薛牧良可是豐州城的名人。

三月後,他於小巷深處調戲良家子。赤身露體,一臉獰笑。

然,未遂。

卻被那娘子養的白胖護主的鵝飛奔啄壞了暴露的命根子。

沒錯,命根子。

鵝死死咬住不鬆口。

他拔也不敢拔,怕斷了,疼的直抽抽。

一陣驚天哀嚎,他踢走大鵝,粗暴的舉動卻起了反效應。大鵝受辱,揮動翅膀急紅了眼,窮追不捨要和他拼命。

“嘎!”

“滾開!”

鵝毛滿天飛,大鵝只逮著那兒地兒就啄。

急忙間薛牧良被石子絆住腳,摔了個踉蹌,只能捂住下身,忍住疼痛,齜牙咧嘴狼狽的瘋狂朝外跑。

聽說,整條街的百姓都瞧見了。

沈嫿愉悅的翹了翹唇瓣:“你還未有子嗣,可千萬保重。”

第17章 另有隱情

“薛家人悉數安頓在西苑,不說薛老太太唯利是圖,那薛舅爺的三房妾室都跟著來了,昨兒夜裡一房姨娘查出喜脈,薛老太太愣是尋繼夫人要了根百年老參。”

主僕二人剛回院子,倚翠便附在沈嫿耳旁道。她嘴裡的薛舅爺便是薛牧良之父。

“這麼一大家子,吃沈府的,用沈府的,還存心給娘子您添堵。”

沈嫿抬眸看了眼天色。語氣透著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悵然。

“若我沒記錯,起先,薛家是有意迎娶二妹的。”

沈墜雖為庶女,可再如何也是沈巍的女兒,陪嫁定然豐厚。

當沈薛氏提及此事,被沈巍駁了回去。

實在沈墜過於年幼,而薛牧良整日廝混女人裙襬之下,沈巍對沈墜再不上心,也不至於將她往火坑裡推。

“倚翠,你親自走一趟,將二妹的乳孃帶過來,我有話要問。”

“是,奴婢這就去尋邱娘子。”

邱娘子也是個可憐人,早年喪夫,受不得刺激早產生了個死胎,悲愴萬分險些哭瞎了眼,柳姨娘生了憐憫之心,見她孤苦無依,便求了沈淳氏將人留了下來,也正因如此,她是柳姨娘身邊唯一忠心的人。

前世,沈巍頭七未過時,邱娘子曾來尋過沈嫿。可當場讓得意忘形的徐婆子將人給轟走了。想來那回邱娘子就是為了沈墜的事來的。

可她不曾如願以償的見到沈嫿,央她做主。

柳姨娘死後,邱娘子一條白綾也跟著去了。

沈府所有心存善念的人,到最後,都沒一個好下場,等待他們的,只有萬念俱灰後的絕望。

“是。”

天兒冷,屋內燒著碳火,剛一入內,一股熱氣暈著香爐的淡香撲面而來。

空燻時暗香浮動,似雪中春信梅香入骨。

這種香,用料也極為嚴謹,其中含有貴如黃金的上等龍腦香少許,各種香料上搗羅細末,煉蜜和勻。

沈嫿喜歡這種味道,就連衣裙都要燻上一燻,多年如此,從未更改。

沈嫿舒服的眯了眯眼。

她慣來會享受,屋內的各色物件,小到女兒家的配飾釵環,大到角落擺著的裝飾花瓶,都是精挑細選的。

就連入目所及之處軟塌上鈴鐺,都由翡翠所制的。光澤細膩有度,形似鍾而小的鈴心精緻巧妙,稍稍一晃,便是清脆的聲響。

而做鈴鐺的玉,還是當年沈雉手上撒潑要來的。

那時,少女溫潤黑亮的眼睛彎彎笑起。

——阿兄,這玉算不得好,但市面上也難尋。不讓漾漾糟蹋,實在說不過去。

——拿來做鈴鐺啊,我那幔帳可是金絲線所致,自然不能用街頭幾文錢的便宜貨。

沈嫿低低一笑,神色卻低落了不少。

身邊沒有了守護的人,總能在逆境裡嚐盡了苦楚和酸澀,她也從矯揉做作討人嫌成了心懷怨念的女娘。

很快,倚翠帶著人入內。

邱娘子跟在倚翠身後,兩手緊緊揣在腹部,她跛腳,走得也比常人慢上幾步。

沈嫿對她有印象,本是盡心盡力伺候沈墜的,後繼母特地撥了婆子過去照顧,她也只能退位繼而照顧起柳姨娘的起居。

也自那日後,沈墜身上也沒那麼清爽乾淨了。就連打扮也變得敷衍了事。

“邱娘子緊張什麼,我還能吃了你。”

“不......,實則奴婢也想來尋娘子了,求您看在與二娘子是姊妹的份上,為她做主。”她撲通一聲跪下,淚光閃爍。

“倚翠,扶她起來。”

沈嫿半靠在貴妃榻上,清潤的眼眸探去:“據我所知,董家子五年前就喪了命,董家同沈家雖是商賈,但兩家並無生意往來。”

董家陰私甚多,雖富但名聲極臭。

董輝尚未出世,便被道士指出其福澤綿長,果不其然,董夫人自有孕後,董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可自董輝身亡,董家的運道一落千丈。

短短几年間,名下的鋪子倒閉了數十間,就連河道運往別處裝滿瓷器的船隻,也沉了不下三艘。損失慘重。

早不陰婚,晚不陰婚,如今卻動了心思,怕是有貓膩。

“你且同我細細說。”

邱娘子氣的身子直髮顫。卻又似抓住了浪中浮萍。她不敢有所隱瞞,全部告知。

“娘子說的不錯,那董輝的確是死了五年之久。”

“董輝生前無妻無子,姨娘卻納了不少,待他死後,全都給活葬了。”

不少文人墨客紛紛起斥責留下詬病。

活人陪葬雖殘忍,但我朝也有先例。

董家用銀子擺平那些姨娘的孃家人,這事後頭也不了了之了。

“去年中元節。董夫人上香祭奠,後時常夢魘,又得道士提點。說其被鬼祟纏身,其子死時年十八,無妻孤身隻影,死後無廟享祭,四處飄泊,這才託夢。”

“董夫人又最是信鬼神一說。這才有了陰婚的打算。”

“因此,董家人請了巫師後,暗中四處打聽近三年去世的女娘,問生辰八字,忌辰還要透過畫像看骨相。”

沈嫿若有所思,似笑非笑。

“她倒是會挑好日子。”

中元節,又稱鬼節,世人最是迷信,每年這個時候,都說鬼門大開,陰氣最重。

董夫人偏偏這一日去董輝墳前上香。

“二娘子八字好,凝韻院那位一口允下。後遣身邊伺候的婆子告知我們姨娘。姨娘得知後胸悶氣急,當晚就吐了血。”

邱娘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可這若真只是陰婚也便算了。”

這是另有隱情?

沈嫿眉心一蹙,微微坐直身子。

“董家定了我們二娘子後,先後又定下十七戶人家,甚至其中還有剛斷了氣的女娘。”

沈嫿氣笑了。

她家阿墜難不成還得由董家那種破爛貨色挑挑揀揀?

正要譏諷一二,卻見邱娘子聲淚俱下。

沈嫿一頓。

董輝是十八歲那年死的。

如今又要湊足十八名女娘。

匪夷所思的猜想一閃而過,被沈嫿牢牢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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