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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2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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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王長的挺醜的。”

“我最見不得這種軟趴趴的蟲子。”

崔韞:“你倒是還有閒心說笑。”

沈嫿輕笑:“日子過一日是一日也少一日,做人還是得清醒些,如此,舒心的事能多些,遺憾的事也能少些。”

雅間內染著炭盆,熱氣燻人自醉,女娘小臉熱出紅意,沈嫿順勢脫下貂。

沈嫿撥動腕間的手串,從昨兒起,手串發出的溫度溫熱,至今依舊。她倒是心大,也沒褪去。

“其實我有想過,身子若無恙,定要回豐州將繡坊奪回來發揚光大。”

“繡坊到底是我阿爹阿孃的心血。”

“我不懂經商之道,可一門手藝是有的,繡娘也能一呼百應。我要讓沈家所有的旁支以及那裝腔作勢的族老親眼瞧瞧,他們努力捧著的沈瞿一番經營下繡坊變得苟延殘喘,聲名狼藉。他們的選擇錯了,這一輩子也只能繼續錯著,日後繡坊變好,這些人也休想分一杯羹。”

“我才不管那些封建約束,什麼女子不能拋頭露面,繡房能有今日,有一半是我阿孃的功勞。”

沈嫿眉眼彎彎:“我便是再氣,也須承認律法律例下,沈瞿接手繡坊手段雖髒可也是名正言順,我女流之輩勢單力薄,到底比不過,可我也想過。”

崔韞眯眼。

他聽見沈嫿絲毫不愧疚的說。

“藉著表哥您的勢。繡坊易主,不過是您的一句話。”

“他們當初以權壓我,我自然也能以權壓回去。若能得償所願,的確手段無需磊落。小人誰不想當。”

沈嫿語氣變輕:“可眼下,是不敢想了。”

崔韞聽畢,他眉心一擰。

他即便一手遮天,也實在不能保證,女娘定會無虞。這種空假話,他說了,沈嫿也不會信。

沈嫿:“表哥怎麼不說話?”

他的唇張張合合,最後成了一句:“白燈籠軟酥牛肉還吃不吃?”

“吃!”

女娘一聽這話滿血復活。

下一瞬,沈嫿怨念:“可一線天酒樓每日只賣十盤。這個點了,早就沒了。”

崔韞低聲:“錯了。”

“這會兒,怎不想著藉著我的勢?”

崔絨倏然抬頭:???

她儼然還記得。

——二叔,魚翅燕窩又沒了。

——下回早些來。

——我不能命令……

——若人人如此,酒樓哪還有規矩?

憑什麼!她不可以,沈嫿可以!嫉妒讓她扭曲!

她!可是郡主啊!

沈嫿抬眸,這會兒還很為崔韞著想:“都說酒樓背後東家不簡單,天子腳下的盛京同豐州到底不同。若是因此得罪了人……”

這時,點菜的小二入內。

“客人今兒吃些什麼?”

沈嫿眨眨眼,她小拇指翹起來:“白燈籠軟酥牛肉。”

小二:“今日已售罄,娘子不妨明兒得早再來?”

沈嫿一錘桌子,驕橫跋扈。

“你知道他是誰吧,你們一線天反了天了。侯爺要吃,竟敢說不賣?”

“不是說不賣,小的……”

“那就將明兒的份額今兒提前用了。”

“管你們後廚如何打算,左右不上也得上。”

她將紈絝和無恥演繹的淋漓盡致。

小二頂著壓力:“娘子還要點些什麼菜。”

沈嫿不免有點爽,她甚至有些快樂。

“酒樓限額的菜,招牌菜,最好是隻剩下一份的,都搶來給侯爺!”

小二:你這就過分了。

崔韞輕笑一聲。

小二小心翼翼的瞅向崔韞。

崔韞微微頷首。

小二一個激靈。

東家早些年就放話,日後來用膳,無需走特權,便是小郡主來,也亦是如此,該是什麼規矩,就是什麼規矩,可眼下,卻是說破就破。

沈嫿催促:“不成嗎?”

“成!”

“侯爺要吃自然是有的。”

“客人稍等,我這就去後廚說上一說。”

沈嫿沒曾想,崔韞的名號這般好使。

她甚至開始後悔,往前為了一道菜,早早的趕過來,只為拼一個名額。

“等等。”

沈嫿不免膨脹了。

“客人還有何吩咐。”

沈嫿:“記住我的臉。”

小二一愣。

沈嫿身後若有尾巴,早就瘋狂搖擺了:“日後我單獨來,怕是也要為難後廚了。”

沈嫿:“我只吃售罄的菜!”

第241章 你怎知我在為難?

天氣轉暖,冰川漸融。

這些時日,沈嫿的精神狀態卻是愈發的不好。

倪康也從一日一脈改成了早晚各一脈。

再見沈嫿擦著嘴角的血漬後,他的眉越來越深。

“不該如此,怎會如此?”

沈嫿脈象一如從前從未變過。

仍舊是從他去歲年前診斷的一致,說法不變五年確保無虞。

可沈嫿的身子卻顯而易見的不如脈象所探,虧空的利害。就好似壽命不長,油燈枯盡,行將就木。

加速再加速,吐一回血,身子就虛弱一成。吐兩回血,虛弱三成。尤其在夜裡。

沈嫿吐了血後,又再次昏昏欲睡。倪康見狀,出了東院後,直直朝睢院而去。

他急急去了崔韞的書房。

“侯爺。”

崔韞瞥他一眼:“慌慌張張作甚?”

“這些時日,我摸到的怕都是假脈!”

“脈有假脈,舌無假舌。娘子舌苔可觀五臟六腑早已衰竭。怕是……”

崔韞執著筆的手一抖,墨漬往下墜,啪嗒一聲,暈染了即將完工的文書。

夜色撩人,月色皎皎。

東院燈火通明。

沈嫿坐在房頂上,低垂眼簾撿著蜜餞吃。

“下回謝世子若再送,不許再收。”

眼下,她顯然不同於在崔韞面前的理所當然。

“送一次也就算了,哪有隔三差五送的。”

她喃喃:“同我阿兄再有交情,也沒道理做到這個份上。”

影五守在一旁,一手提著燈籠護著沈嫿道:“屬下會叮囑凝珠。”

沈嫿點點頭,吐出肉核這才仰頭去看月。

她幼時有段時間,總是吐字不清,阿孃指著月教她。

“漾漾,同阿孃念,月。”

她奶聲奶氣:“虐。”

“錯了。是月。”

她精緻的小臉待著怒氣,很費勁執拗的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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