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裝不出什麼驚訝的表情，只?好端起茶，任由他往下說?。

“大約是過年祭祖，老祖宗們顯靈，託夢給老太爺，說?兄弟倆多年不見，很快會在地下重逢，可惜墳不能在一?處，骨肉分離，總是不甘心。”

昌順號的東家感慨道，“老太爺做了這麼個夢，自知時日?無多，又掛念兄長的後人，派了人去打聽，卻是說?，當年是往北邊去了。這幾個月，家裡一?直在找，最?近終於有了訊息。”

說?到這裡，他專門停下來，觀察程丹若的表情。

她臉上依舊是禮節性的微笑，大方溫和，並不是他想要的意動與沉思。顯然，這件事早在她的意料之中，而?她卻並不感興趣。

這可麻煩了。

他想著，話轉得更為委婉，留足分寸：“聽說?，夫人的孃家也?姓程？”

“我曾祖父是隨軍來的，老家不知在何處。”程丹若慢慢道，“但家裡人活著的時候說?過一?嘴，應該是沒有別的親眷了。”

昌順號東家試探著道：“多年不聯絡，說?氣話也?是有的。”

她道：“不是軍戶，卻去當兵，想來是無可容身之處。你們家是大家大族，想來不至於如此。”

話說?到這份上，不挑破也?不行了。

昌順號東家懇切道：“夫人，你們都姓程，五百年前是一?家，這邊不是親戚，從前也?是。”

停了一?停，推心置腹道，“我今日?所說?的事，同羊毛衣的生意沒有關係，族裡的事可不是我腦袋一?拍就?能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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