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由於您涉嫌故意殺人罪，所以……還請您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年輕的聲音傳入耳朵，張中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徹底癱軟在了地上。

他活了這一輩子，只衝動過兩次。

第一次是二十多年前那個大雨的晚上，那一次的衝動讓他將心裡的自卑徹底隱藏了起來，也是讓他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如果沒有那一次衝動，或許現在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在紅星製鞋廠倒閉以後，然後成為一個到處混日子的混子。

第二次衝動就是剛才，所有的憤怒和瘋狂在那一瞬間戰勝了他的理智，讓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做下了再也無法挽回的事情，徹底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涯……

不，不僅僅只是如此。

他的下半生或許都將在監獄裡度過，在那暗無天日的監獄裡……

他不敢想象那種生活，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過那種生活。

或許在二十多年前，鍾豔紅的父親把他們告到公安局的時候他想到過，但是在那之後，在這二十多年裡面，他從來沒有想過。

“哈哈……哈哈哈……”

忽然，張中軍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苦澀，有些癲狂。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他的改變從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開始，他的政治生涯在二十多年後的這個白天結束。

一切開始於鍾豔紅，一切又結束於鍾豔紅的兒子。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個閉合的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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