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鏡藝向他看去。

陸延朝神情鎮定，沉靜自若地和她對視。

他的眼底，像寬闊無垠的大海，深不見底。

又像點綴著星辰的宇宙，還有著許多未知邊際。

陸延朝眼皮很薄，眼形狹長，所以看人時自帶凜冽壓力，可又顯得極為深情專注。

在他的目光之下，司鏡藝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無所遁形，好像輕而易舉就會被他拆穿，

她突然間發現……剛才那個瞬間，她的確產生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也許是堅持的太久了，所以早已疲憊不堪，只有在某個時刻才會感受到那幾乎沁入靈魂深處的倦意。

很想要不再那樣揹負著重擔前行，放下一切變得自由……無拘束……

可同樣的，這也就意味著她要認輸了。

陸延朝指尖輕輕摩挲在司鏡藝的手腕面板上，語速很慢，卻擲地有聲：“已經堅持到了現在，不再多堅持一段時間嗎？就這麼放棄，你覺得甘心？”

“當然不甘心了！”司鏡藝語氣有點委屈，“可我能怎麼辦呢？”

她抿著唇，漂亮眸裡溼漉漉的，氤氳著一層水汽。

就像許多人小時候都有的經歷，受到委屈的時候，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堅持，那麼無論面臨的困境再艱難都可以靠著那點逞強堅持下去。

可如果身邊有人試圖安慰自己，那麼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從眼眶中噴湧而出，根本止不住，

此刻的司鏡藝就體會著這樣的滋味。

若沒有陸延朝出現，也許這個時候她可以靠著自己想通，大不了就是最壞的結果，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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