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道:“高迎祥這個人可不是好對付的,如若想勝他必須要用計謀。”
盧象升道:“我們記住了。”
袁方伸出了兩根指頭道:“我說的重點不是這個。下面這兩點才是我要說的。一,對普通的賊寇不必趕盡殺絕,那些都是農民兄弟,只不過是沒飯吃才跟了那些匪首;二,你們兩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在危機的關頭一定要相互支援。聽明白沒有?“
左良玉有點感動起來:“感謝袁大人對我們的關心和愛護,從今往後,無論有多大的難我都會與盧按察使站在一起共同禦敵。”
盧象升表態道:“我也會隨時與左總兵保持聯絡。”
“很好!”袁方滿意地點點頭,“只要我們能夠精誠團結,就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
盧象升道:“年兄說得很有道理。我聽說年兄在江南組建了文黨,不知是真是假?”
袁方道:“這是朝堂上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胡說八道,當今皇上最恨的就是結黨營私之人,我怎麼可能會去組建什麼文黨。我們今後在朝為官更要處處小心,提防掉入他人的陷阱。”
盧象升沉思片刻,道:“前段時間針對年兄的彈劾逐漸多了起來,幸好年兄現在丁憂在家,否則真不知會被什麼人中傷。”
袁方道:“不要為我擔心。年兄,我要感謝你呀!”
盧象升笑了,問:“為何感謝我?”
“我在你們宜興毀淫祠的時候,得到你們家族的大力支援。”
盧象升道:“這不值得一提,搗毀淫祠也是我盧象升想要做的事。不過,我聽說你因此而得罪了很多江南計程車紳,他們誣告你在搗毀淫祠的時候得利很大。”
袁方道:“獲利是肯定的,但是我全都上交給了朝廷,你知道嗎,我在禮部幾年就上交了三百多萬兩銀子,以往禮部都是用錢的大戶,我不但沒有用錢還有錢上交,這是誰獲利了不是很清楚嗎?”
盧象升道:“年兄是在為皇上辦事,有皇上為年兄撐腰,誰來誣告你都沒用。”
“話雖這樣說,我們沒有害人之之,可防人之心不可無呀!”
左良玉道:“袁大人說得及是。”
接下來,袁方又詢問了盧象升和左良玉軍中的情況,左良玉反映他的部隊吃空餉的現象十分嚴重,因為軍中經常短餉和缺餉,無虛報的話,可能要靠去搶老百姓的糧食了。
盧象升沒有向袁方訴糧食方面的苦,他告訴袁方,現在的部隊很難管,很多下級將領不聽調遣。
袁方道:“軍令得不到貫徹,軍隊還如何打勝仗?這可不是件好事,年兄,我奉勸你一句,今後你在戰場上若遇到不聽將令的將領,你還是以自保為上,要不然搭上你的性命就不值得了。”
“年兄,放心吧,只要我下定了決心,屬下的將領斷不敢抗命。”
袁方是個穿越者,當然知道盧象升的悲催結局,歷史上他在最後一次戰鬥中,名義上指揮八個總兵的兵力,實際上只有兩個總兵聽他調遣,原本一盤兵力佔優的好棋,硬是被韃子兵反包圍而丟了性命。
所以袁方提醒盧象升,在劣勢的情況下,一定不要與敵人硬拼,能跑路就跑路。
為了增加盧象升和左良玉的戰鬥力,他向他們每人提供了一萬支“空中開花”和五萬顆自制的鐵蒺藜。
袁方囑咐道:“這些東西都是給你們對付韃子的,你們可別拿來對付高迎祥這些賊寇。”
他留二人在袁家山用午膳,用過午膳之後他們便要趕回軍營,袁方分別用馬車把“空中開花”和鐵蒺藜送他們兩人回駐地。
左良玉必須趕緊趕回駐地,因為他剛剛得到稟報,高迎祥已經在攻打陽城。
他在吃飯的空隙見到了自己的獨生兒子左夢庚,父子倆雖然久別重逢,此時二人卻默默無聲,只是相互打量著,特別是左良玉,看到兒子比之前健壯了許多、成熟了許多,一顆心也就安穩了下來。他認為把兒子放在袁方這裡是對的,一是兒子可以有一個很好的成長環境,二是自己可以一心殺敵,不用分心,現在一個成熟而穩重的兒子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心裡有了溫暖,趕到了踏實。
只要見面了,左良玉心裡就踏實了,前方戰事吃緊,他必須馬上趕回去,兒子左夢庚提出送左良玉回去,左良玉沒有拒絕。
袁方騎著一匹棗紅馬,與盧象升和左良玉並排走在睢州北城的官道上,盧象升和左良玉一左一右緊隨著袁方,一路上袁方一再與二人強調戰場上合作的重要性,盧象升和左良玉也再次表態,一定牢記袁方的教誨。
袁方送出十里便要回去了,因為他剛剛丁憂,不能離開太遠,左良玉與盧象升二人繼續前行。
二人並肩而行,盧象升很好奇地問左良玉:“左將軍,你是如何與袁大人認識的?”
左良玉知道盧象升與袁方的關係密切,所以他也不計較盧象升如此唐突地向自己提出這樣的問題,他友善地答道:
“當年我在遼東從軍,被總兵江應詔裁撤,是袁大人收留了我和我的兒子,故此而與袁大人相識。“
“原來如此。”盧象升點點頭,又問,“袁大人一再強調要我們兩今後在戰場上要密切合作,你是怎樣看的?”
左良玉道:“袁大人是派我們在戰場上有所失誤,如果我們能夠相互支援,那麼勝算就會更大。”
盧象升笑道:“我也是如此認為的,既然我們有如此共識,我願與左將軍結為兄弟。”
左良玉道:“盧按察使長我一年,弟尊你為兄長。”
因為戰事急,二人也不在乎什麼儀式了,相互兄弟相稱,然後繼續前行,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叫魏莊的地方,二人便各分東西,奔赴戰場。
左夢庚坐在一輛裝滿鐵蒺藜的馬車上,他參與了這次的護送任務,跟著左良玉前往軍營。雖然高迎祥正在攻打陽城,但這一路還算是平安,護送的車隊走了一天的就到達了左良玉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