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你遲早要靠你自己走出你內心的陰影。”
“你需要重新建立與人,與社會之間的橋樑。”
“我祝你早日康復。”
“喂,小鬼。”
“你不疼嗎……”
“……”
當年謝清呈說過的那些話,那些撬開了賀予內心枷鎖,讓他多少願意視謝清呈為不同的鼓勵,那些在賀予曾經極度困頓時,給與過他的安慰,在這一刻都如芥子塵埃般浮上來,卻顯得說不出的荒謬冰涼。
賀予看著燈塔。
燈塔無光,他的眼底也黑的可怕。
算了算日子,也就是這些影片拍攝的幾乎同一時間,前後相差估計不會超過一個月,謝清呈就辭去了他的私人醫生一職,然後就彷彿要脫出龍潭虎穴,遠離什麼惡性傳染病病人似的逃之夭夭了。
醫生在給他清創,手臂上那個槍傷,竟好像忽然劇痛了起來。
不然他怎麼會覺得全身發冷?
又為什麼面色蒼白?
“……賀予。”
“……”
“這件事我……”
賀予聽到旁邊謝清呈的聲音。
他耐心地,等待著謝清呈把話說下去。
一秒,又一秒。
可謝清呈沒有繼續了。
這些話確實都是他說的,無論起因是什麼,目的是什麼,其中藏著的秘密又是什麼,這些都是他親口之言,而且在秦慈巖事件的浪潮中,賀予確實是被他犧牲的那一個。
那麼,他也就確實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再和這個少年多做解釋。
這一瞬間賀予忽然覺得很荒謬——他原本就討厭醫生,他一開始也厭憎謝清呈,謝清呈是靠什麼獲取了他的信任,又是用什麼辦法讓他多少對他敞開了一點內心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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