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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夜雨野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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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蹲在直播前的觀眾們,在看到安東尼和那個最近很火的女演員都說有人偷看他們洗澡的時候,還詫異了一下,覺得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但當安東尼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他們又有些遲疑了。

這麼細節,連觸感和溫度都說了,不太像是說謊啊?而且一般明星應該也不會主動說這種很容易被戳穿的謊言吧。畢竟現在直播主屏和分屏都開著,只要稍微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雖然我作為哥哥的粉,莫名的不喜歡安東尼,但是他說的……難道真有誰去偷看了?這麼沒品?]

[我剛剛去安東尼的社交賬號下面看了一眼,他的粉絲有發截圖的,浴室裡面掛了一面破鏡子,從裡面真的看到在安東尼閉眼洗頭髮的時候,模模糊糊有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的,就是有點黑?也不知道是眼花還是圖片畫素不夠,感覺那隻手的主人挺黑的。]

[但剛剛所有人的分屏都開著,我雖然一直在哥哥的分屏裡,還是能看到其他人都在房間附近走動串門,分享食物的,沒看到哪個人不在。]

[那個叫燕時洵不在,會不會是他偷看的我家尼尼!之前我就覺得他看我家尼尼的眼神好可怕,他絕對有問題!]

[……]

有燕麥在看到安東尼的粉絲在彈幕裡發瘋後,就無語的立刻將剛剛在燕時洵分屏的截下來的動圖發到了評論區,並且艾特那位粉絲:“眼睛不好就去看眼睛,別自己眼瞎就看別人也不對。燕哥看安東尼那眼神分明就是討厭他好吧。”

立刻有人贊同:“燕哥,一個被五千萬粉絲的頂流偶像奉為偶像的男人,要不是燕哥自己沒有社交賬號,非得讓你們見識一下一夜漲粉千萬的盛況。這麼一個靠臉當花瓶都能火的人,卻偏偏對娛樂圈壓根不感興趣,反而拳頭硬得一拳能打死我。不好意思,我一點都看不出這樣的燕哥哪裡有需要去偷看安東尼了……燕哥自己洗澡的時候掛麵鏡子,自己看自己不香嗎?”

“確實,我一開始剛看直播的時候,一點進來就對上了燕哥的臉,真是驚為天人。想我追星這麼多年,真是第一次在娛樂圈裡看到這種神顏級別的,整容都整不出來好吧。安東尼雖然長的不差,但說真的,比燕哥差了好幾個檔次,燕哥看他不如看自己。”

而被艾特的那名粉絲,本來怒氣衝衝的殺進評論區裡想要大施拳腳,但她本著好奇的原則,先點開了對方發的動圖。

結果——

“咔嚓!”一聲手機被扔了出去,撞在牆上摔得稀碎。

那名粉絲被動圖裡密密麻麻看過來的眼睛嚇得頭皮發麻,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臉色嚇得煞白,卻連一聲叫喊都發不出來,只有上下兩排牙不斷打著顫發出“咯咯”的聲音。

……

嘉賓們自然是不清楚現在節目直播下面的評論區裡是怎樣的血雨腥風,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兩個人接連說洗澡被偷看的事情上。

在面對安東尼的時候,安南原絲毫看不出來他在燕時洵面前時的好脾氣和依賴勁,而是乾脆利落一句廢話沒有,直接將自己的分屏亮了出來。

“我的分屏訂閱有上千萬,實時觀看人數也有近百萬,他們都可以作為我的證人。”安南原冷笑一聲,直直看向安東尼問道:“我有百萬人證,你有什麼?”

“噗。”

旁邊的宋辭先憋不住笑了。

一時,其餘幾名本就對安東尼心有不滿的嘉賓,也跟著接二連三的輕笑出聲。

安東尼被安南原看得幾乎快要掛不住臉,周圍響起的細碎笑聲更加讓他難堪。他僵硬著表情想要擠出個笑容,卻更加顯露出了他的窘境。

有了安南原的帶頭,其他嘉賓也都毫不心虛的亮出了自己的分屏,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在嘉賓們這樣做的時候,燕時洵卻沒有參與他們的舉動,像是早知道他們現在做的是無用功一樣,懶得和他們一起浪費時間。

而是走向了一直縮在一旁椅子上的女演員柔柔。

從剛剛情緒激動的質問之後,柔柔就顯得格外恐懼而神經質的將自己縮進了老式木椅裡面,纖細的身軀在浴巾下面不斷打著抖。

因為洗澡被偷看,柔柔沒有來得及做完她那套精緻的護理流程,她的頭髮還半溼著,像是發冷一樣,臉色煞白嘴唇更是烏青,已經和最開始趾高氣昂的女明星派頭截然不同。

燕時洵走到柔柔身旁後,為了避免自己高大修長的身軀給她帶來壓迫感,刻意放柔和了自己的氣場,並且在柔柔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讓自己看起來好相處不少,才開口問道:“你剛剛說感覺有人在看你?能具體說一下嗎?你看到那個偷看你的人長什麼樣了嗎?”

但不知道是燕時洵的氣場即便放柔還仍舊驚人,還是柔柔剛才被驚嚇過度了。在燕時洵坐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反射性的向後一縮。

燕時洵耐心的等著,好半響,柔柔才猶豫著開口:“我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臉。不對,應該說……”

“我覺得那個人,就沒有臉。”

“只有一對眼珠。”

因為燕時洵的問題,而重新回憶起剛剛在洗澡間發生的事的柔柔,臉上流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山神廟的洗澡間和城市裡常見的浴室不同,它是在廟後面的一個小屋子裝了個花灑,就勉強稱得上是洗澡間,簡陋而樸素。

柔柔本來是瞧不上這樣的地方的,不過因為條件有限,她也只好捏著鼻子湊合一下了。

在關了分屏開始洗澡之後,柔柔剛哼著歌將打好的泡沫抹在自己的身上,就聽到防水簾外面,傳來了“咚!”的一聲。

像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又像是有人在撞門。

柔柔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抖了一下,她平復了兩秒鐘心跳,才鼓起勇氣挑起防水簾,小心翼翼的向外看去。

“hello?有人在外面嗎?”

但洗澡間裡一切都靜悄悄的,在她暫時關了花灑之後,安靜得甚至能夠聽到從外面傳來的下雨聲。一個白熾燈泡懸掛在房樑上,勉強照亮了屋子裡一小塊地方,靠近門窗的最邊緣,仍舊隱沒在一片黑暗之中。

柔柔疑心的向外看了好一會,然而外面一切如常,她放在外面的東西也都在原地,不像是被人動過的樣子。

聽錯了嗎?

柔柔納悶的放下了防水簾,雖然還沒有放下心來,但可能是打完泡沫後一直沒有沖水,蒸發的水分迅速的從她身上將溫度帶走,讓她冷得打了個寒顫,趕快擰開花灑。

“嘩嘩”的水聲又重新充滿屋子。

然而,在水流聲的掩飾之下,某種“咔嗒,咔嗒”的聲音,窸窣的在黑暗中響了起來,並且逐漸向被防水簾遮住的光亮和水聲處靠近。

而本來洗得開心的柔柔,卻像是動物遇到了危險時的直覺警報瘋狂響起,她模糊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著她。

於是她猛地一回身——

“真的,真的你信我!”柔柔突然神經質的抓住了燕時洵的手臂,瞪大了眼睛尖聲喊道:“那個人,那個人真的只有眼珠!”

另一邊的嘉賓們,都被柔柔這突然的一聲嚇到,停下了交談,齊齊向這邊看來。

“我向後看去的時候,就只看到了兩個眼珠飄在黑暗裡,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他,他還在衝我笑!我能感覺得出來!”

柔柔快要被嚇哭了:“我一開始本來以為是誰不想讓我看清他的臉,頭上套了個黑袋子,還特別生氣來著。但剛剛我突然想起來,如果是袋子的話應該有反光,他沒有,他真的就像是隻有眼球在飄一樣!”

找到了可以說話的人之後,柔柔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剛剛被壓制在心裡的情緒也猛然潰堤,全部傾瀉了出來。

燕時洵並不擅長也不想花時間安慰人,於是他藉著現在這個和柔柔靠得極近的距離,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低聲而快速的念著安神咒,讓剛剛還因為被驚嚇過度而情緒失控的柔柔,迅速鎮定下來並且產生了睡意,緩緩鬆開了抓在手裡的燕時洵的手臂,向後倒在椅子裡。

直接粗暴,但是有效。

燕時洵面無表情的將自己的手臂拿回來,這才看到剛才柔柔因為情緒過大,竟然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幾個指印。

力氣這麼大?

燕時洵抬眸狐疑的看了眼已經昏昏欲睡的柔柔,心中產生了懷疑。

他因為剛剛去了正殿探查而給自己套了個護身咒,現在才回來,符咒還沒有來得及失效。就算是人在情緒激烈的時候力量會變大,但是,一個身材纖瘦手不能提的女演員,竟然能突破護身咒的防禦而在他手臂上留下指印……

燕時洵的腦海中響起了柔柔說的那個東西只有眼珠的話,一時陷入了思索中。

而從最開始,那位導演助理就靜靜的站在一旁,將自己的存在感壓到了最低,以致於眾人幾乎忘記了他的存在。

壓低的鴨舌帽帽簷下,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窗戶。

那裡,剛剛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從窗外閃過,快到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在窗玻璃上投射出一點陰影,轉瞬即逝。

彷彿只是樹枝在暴雨中搖動,而留下的影子。

導演助理只是掃了一眼,就不在意的將目光重新轉回來,繼續看向燕時洵。

明明脾氣並不好,但卻還知道顧慮那個幾乎連魂魄都被驚嚇離體的女人。感知也意外的很敏銳,從見他第一面就在懷疑他,現在又抓住了那女人顛三倒四的話裡最重要的資訊……

導演助理漆黑如墨的鋒利眼眸裡,泛上一絲笑意。

這讓他忽然間染上了人間的溫度,而不只是像一尊高高在上的泥塑神像,尊貴,卻冰冷不帶感情。

其餘聽到柔柔描述的嘉賓們,也被她話裡流露出來的真實情緒嚇了一跳。

白霜更是慫慫的左右看了看,生怕自己旁邊也有眼珠在飄。

和第一次參加這檔節目的宋辭安東尼等人不一樣,白霜是真實經歷過鬼山別墅,甚至被厲鬼附過身的。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那白霜這種甚至親身經歷過的,自然更是相信鬼神存在的。

此時綜藝咖的表情還錯愕而隱含不屑,只以為女演員柔柔說的都是編出來的。

但白霜,卻在柔柔開口的那一瞬間,就覺得一股涼氣從周圍向自己襲來。

不會吧……她的心裡驚濤駭浪。

總不能這麼倒黴吧,剛剛在規山見了鬼,現在又要在這種荒郊野嶺見鬼嗎?

白霜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看向燕時洵的眼神極為熱切:“燕,燕哥,我今晚能和你擠一間房嗎?”

“……”

此話一出,眾人皆靜。

就連直播螢幕的彈幕都停了好幾秒,才重新刷起來。

[白霜!白霜你醒醒啊!就算燕哥很帥你也不能當著節目公然求愛啊,你女明星的面子在哪!]

[這麼直接的嗎?我已經能夠想象得到明天的熱搜了……]

燕時洵面無表情的扭過頭,看向白霜:“我拒絕。”

而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導演助理,竟然也在燕時洵身後不遠處轉頭看向白霜,聲音低沉陰冷:“他好夢中殺人。”

白霜:“……”

謝謝你們,連理由都找好了。

“沒事燕哥!我不怕。”

白霜還沒有再出聲,安南原就熱情的衝燕時洵猛揮手示意:“所以今晚我能在燕哥房間睡嗎?打地鋪!燕哥你放心,我絕對不影響你休息。”

危險當前,經歷過規山事情的兩人反應格外激烈。

他們都因為柔柔的話,產生了某種不祥的預感。

燕時洵:“……滾。”

安南原:“qaq”

之前剛被安南原搶走當做室友的宋辭,則默默扭過頭,用目光無聲的譴責安南原:剛剛你還對我那麼熱情,現在就換了?娛樂圈果然可怕。

安南原不好意思的笑:保命最重要。

但最可憐的是白霜。

因為,安南原好歹有個室友,而她……

“我不要一個人住!”白霜果斷拎出自己的行李,衝進了柔柔的房間:“一看我的柔柔好姐妹今天就被嚇得不行,我怎麼能那麼自私的獨自安睡呢?讓我來照顧她吧,今天我和她一間房。”

既然沒辦法在最安全的燕哥旁邊,那她就給自己找個室友!

最起碼,最起碼能壯壯膽qaq

燕時洵:“……”

日常想要離開節目回家。

這個節目他真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這幾個人要不改名叫白有病安有病吧,適合他們。

燕時洵面無表情的轉身向後走去,不想再看白霜和安南原過分熱切的臉。

“你去哪。”一聲低沉的詢問從身後傳來。

本來站在原地的導演助理在看到燕時洵動作後,下意識的邁開長腿走了兩步,才忽然想起了什麼而停了下來。

燕時洵的聲調毫無起伏:“去洗澡。”

安南原錯愕:“還沒找到是什麼東西偷看他們洗澡,燕哥就要去嗎?”

說著,安南原邊拿過放在一旁的導遊平板,邊道:“雖然柔柔老師沒看到那個人的長相,但是安東尼不是說他那時候正好在直播嗎?說不定分屏鏡頭記錄了下來呢……”

忽然,他的聲音卡了殼,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燕,燕哥?你看。”

燕時洵接過導遊平板,就看到從節目組後臺,能看到很多有關於安東尼剛才的分屏直播內容的討論。

而被安南原點開的,正是安東尼分屏的截圖。

——缺角裂紋的鏡子裡,赫然照出了一隻枯瘦漆黑的手掌,從安東尼背後,伸向一無所知的安東尼。

即便老舊汙漬的鏡子上佈滿水霧,看得不真切,但燕時洵還是能從畫面裡辨認出,這隻手不太對勁。www.81book.com

和平常人的手不同,這隻手過分瘦長,卻不是那種身材瘦削的人會有的皮包骨的手,而像是乾脆沒有了血肉,人皮緊緊吸附蜷縮在指骨之上,每個骨節都能看得清晰。

並且,不同於正常人的面板黝黑,這隻手的黑已經不在正常人的範圍裡了。

而是被燒焦的碳黑。

看到了這張截圖的燕時洵一時不語,心臟沉了沉。

如果是這樣一隻手的主人,那就算從截圖裡看都能知道,它會很好的融入黑暗而不被人發現。截圖邊緣的黑暗裡,它就若隱若現,如果不是在截圖後被上傳的觀眾調整了明暗度,恐怕旁人很難發現它。

所以剛才柔柔所說的“只有一對眼珠”,是因為那個人全身都是這樣的焦黑,而與黑暗融為了一體,才讓她看清了唯一一對沒有焦黑掉的眼珠嗎?

燕時洵想起了在之前他幫人捉鬼時,曾聽那個老家在野狼峰附近的委託人,所說的話。

‘燕大師,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這些鬼,甚至十幾年來半夜都不敢關燈睡覺,家裡一定要燈火通明才行。’

那時,資產頗豐的中年委託人向燕時洵苦笑道:‘和別人說他們都覺得我在編故事,但我相信如果是燕大師的話,一定聽了就會知道,這是真的。’

‘我年輕的時候,曾在夜晚的村子裡見過焦屍。那些人生前都是我曾經幼年的玩伴,卻在一樁離奇的事件中被燒成了焦屍,但是它們卻並沒有死,而是每逢夜晚就出現在村子裡,靜靜的站在村民的家門口,等待有人出來上廁所的時候,就伸手去抓他們,或是守在田裡,等著有人出來下地幹活,就把他們拖走。’

‘我本來是不信鬼神的,就連村子裡信仰祭拜的山神都只覺得是老人們迂腐的迷信,直到我自己有一天睡得迷迷糊糊去上廁所的時候,剛走出院子沒兩步,就覺得一隻冷冰冰的手搭住了我的肩膀,當時就冷得我睡意都飛了。但當我回頭看去時,卻什麼都沒有,伸手去摸就碰到了一堵硬邦邦的東西……那個觸感,我到現在都不會忘,就和燒焦碳化了的木頭一樣,嶙峋硌手,帶著碳灰。後來我也曾在事故現場見過焦屍,真的,一模一樣,我不會認錯。’

‘那個東西拽著我想要把我拖走,我就瘋狂的喊我那幾個死了的幼時夥伴的名字,希望它能夠看在我們兒時的情分放過我。就當我幾乎絕望的了時候,天忽然就亮了,還有特別好聞的風從我家屋後的山裡吹出來。那個東西也忽然停了,然後拼命的張開嘴想要對我說話,那個聲音就是我兒時玩伴的聲音。’

‘他告訴我,他後悔了,他做錯了,但他已經沒有可以回來的路了,所以他讓我快走,立刻就從村子裡搬走再也不要回去。並且他還哭著說,他不該砍樹。’

那位中年委託人語氣沉重的拍了拍旁邊的計劃書,向燕時洵道:‘所以我跑了,離開家打工,現在有了錢也開始拿錢去種樹……我總在想,那個救了我一命的陽光,到底是怎麼來的?那可是半夜。而且,我那個兒時玩伴是真的很痛苦,也許我種些樹,他能夠得到些解脫吧。’

那時燕時洵聽了,雖然知道那位委託人說的不會是假的,但也沒有在意。畢竟世間鬼神千千萬,各有各的因果。

他如果同情那位委託人的兒時玩伴而去管,又怎麼知道那位被燒成了焦屍還“活”著的兒時玩伴,不是因為做錯了事,惡因得惡果?

他不會隨意與人結因果,更不會去隨意插.手他人的因果迴圈。

但是現在,女演員柔柔的敘述和安東尼分屏的截圖,讓燕時洵看著這隻與正常人截然不同的手掌,忽然想起了之前聽過的故事。

並且,這裡就是在野狼峰的附近,和那位委託人的老家也對的上。

燕時洵微微垂眸,看向平板上被放大的截圖。

這隻手,確實像是被燒焦的手。

如果,是那些焦屍……

但是這是山神廟,正神神威所在,遍佈山川群嵐,怎麼會有這樣的邪崇出沒?

相矛盾的地方讓燕時洵皺起了眉,思維一時堵塞。

而不論是節目的評論區,還是燕時洵的分屏彈幕,都已經因為女演員柔柔的話和安東尼的截圖而吵了起來。

也有不少老觀眾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倒吸一口氣差點被自己的想象嚇死,彈幕刷得飛起。

[我.他.媽!家裡停電!點蠟燭!你就給我看這個?我現在根本不敢出門了,守著蠟燭哆哆嗦嗦的看手機,總覺得那些黑黢黢的地方也藏著個什麼東西。]

[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大晚上的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這張截圖?我人要沒了。]

[我從小時候開始洗頭髮就不敢閉眼睛,洗髮水淌眼睛裡疼得要死也不敢,我媽罵我膽小,但我是真的覺得,只要我一閉眼睛,就會有東西站在我身後要殺我。現在你們看!我不是膽小,是這件事真的會發生啊!]

[我也……童年最害怕的事情成真了……嗚嗚我覺得我這輩子可能都治不好了。]

[對不起大家,在一分鐘之前,我還是一名堅定的劇本黨,認為這是一檔恐怖真人秀綜藝,所有劇情都是有劇本的,之前你們說的那些什麼厲鬼啊血人啊,都是特效道具,做得特別精美那種。因為我就是電影特效道具師,所以覺得這種東西做出來很正常。直到剛才,我把截圖裡那個手放進了ps裡調了下色,想要找出它是被做出來的道具的證據……現在我就是想抽幾分鐘前的我大嘴巴子,讓你手賤!讓你手賤!這.他.媽竟然不是道具,看上去應該是真的!!!它真的很像我之前做過的焦屍道具啊!被火燒得碳化的那種。]

[為前面那位特效道具師點蠟,我家有人是學這個的,算是海雲觀的外門弟子——就濱海市那個特別有名的道觀,然後我把節目截圖發給了他,他告訴我這是真的,甚至海雲觀好幾位道長都被驚動了。]

[???啥玩意兒?道長說焦屍是真的?還是什麼是真的?前面那個海雲觀家屬你回來!你說清楚再走,不然我今晚是不敢睡了啊啊啊啊!!!]

[憋說了,球球了,救救孩子叭,我現在直接連滾帶爬從被窩裡翻出來去開了燈鎖了門,總覺得黑暗裡也有一隻手在伸向我啊,都不敢閉眼睛了。]

[我也。不過你這樣,你把燕哥的截圖設為屏保,這樣能好一點。最起碼我現在敢睜眼睛了!(驕傲叉腰,jpg)]

在討論區和彈幕的話題,越來越往鬼神的方向滑去的時候,直播主屏的最上方突然出現了一條訊息通知。

[請注意直播內容積極健康向上,否則依規處理。]

燕時洵手裡拿著的導遊平板,節目組後臺也收到了一條來自影片平臺的警告:[請引導觀眾良好討論,不要有迷信內容和青少年有害資訊,否則將封禁節目直播許可權。]

燕時洵:“!”

他這才重新想起來,節目的直播內容確實有這條限制,不可以宣傳封禁迷信。要是明天等和張無病匯合的時候,那個小傻子發現自己一晚上沒看住,節目就被封了……

嘖。

燕時洵表情不爽,但為了保住張無病的節目,他還是臭著臉衝直播前的觀眾們說道:“你們都在討論什麼東西?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這些,你們是幾百年前回來的嗎,像點現代人的樣子,相信科學。”

當他不高興的時候,陰沉下來的鋒利眉眼和垂下來的唇角,都讓他看起來格外的厭世而嘲諷。

“腦洞真大,不應該去當道具師,而應該去當編劇。焦屍?看清楚,這只是黑而已。”

“生活在鄉下,家裡進幾隻小動物不是很正常?洗澡間後面就是山,溜進去個小松鼠或者別的什麼,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大驚小怪。白熾燈亮度不夠,黑暗裡就被你們看錯了當成了焦屍那種東西,你們對小松鼠禮貌嗎?”

即便燕時洵自己心裡已經有了結論,知道這手爪應該就是焦屍的手,但他對著直播說起這話仍舊理直氣壯,沒有半分心虛,好像他說的才是真的一樣。

“我們是正經旅遊節目,你們不要刷一些迷信內容,不知道維護健康氛圍嗎?”

也許是這份自信鎮定太有感染力,剛剛被嚇得瘋狂刷彈幕的觀眾們,聽著燕時洵的聲音也不由得慢慢平靜了下來,眼角還帶著被嚇出來的眼淚,就顫抖著打字發彈幕問燕時洵。

[燕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不管!燕哥說的就是真的,不然孩子最近幾天都沒辦法睡覺了嗚嗚。]

[是動物的爪子嗎……]

雖然還有不少人看上去將信將疑,但評論區和彈幕的風向總算是扭轉了風向,不再說些鬼怪焦屍的東西了。

節目組後臺的警告,也總算是消失了。

燕時洵這才微微喘了口氣。

張無病的節目算是保住了。好累,好煩,所以說他一點都不想繼續在節目裡待下去,為什麼上次他沒能成功末位淘汰掉?

算了,這次努力,一定可以的。

燕時洵將手裡的平板丟給安南原,一想起因為安南原而讓他沒能被末位淘汰掉就不爽,連安南原的臉都不想看到。

安南原手忙腳亂的在空中顛了好幾次,才將平板穩穩的接在手裡。然後他一抬頭,就看到燕時洵向著洗澡間走去的背影,不由驚訝:“燕哥?你要去哪?”

“洗澡。”

燕時洵哼了一聲,當著直播鏡頭沒有說別的:“以為是你家的熱水器嗎,隨時都有熱水用?剛剛那道士不是說了水是剛燒好的,你們這樣磨蹭,水都涼了洗個鬼?”

前後兩個人都在洗澡間裡遇到了東西,其他嘉賓也有點不敢再去洗澡間了。

算了算了,不洗澡就忍忍吧,總比遇到些詭異的東西強。

至於本來就是來參觀鬼的小少爺宋辭,倒是對這件事很感興趣,舉手說想要和燕時洵一起去洗澡,說不定還能看到鬼。

然而這話一出口,不僅安南原白霜用錯愕的目光看向他,就連那邊的導演助理,都用陰沉寒冷的眼神無聲的注視著他。

“燕,時洵,沒想到你雖然不喜歡和陌生人睡一間房,卻願意和陌生人一起洗澡嗎。”

導演助理的詢問明明是向著燕時洵的,但宋辭卻分明感應到,他的目光好像一直在瞪著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一樣。

即便家裡的長輩位高權重,常年下來宋辭對於高位的威嚴很是習慣,但在男人這一眼下來,竟然莫名的感覺到了山一樣的重壓向自己壓來,讓他求生本能的退後了兩步,本來想說的話也嚥了回去,沒敢出口。

“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挺正常的事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不對呢?”

燕時洵注意到了宋辭的動作,自然也就知道是導演助理嚇到這三代小少爺了。

他雖然對不熟的人不熱情,更沒有討好小少爺的想法,但既然小少爺沒有做錯過事,那就沒有被嚇這一下的理由。

一時,他看向導演助理的眼神都不善了起來。

導演助理收回看向宋辭的餘光,重新專注看向燕時洵的目光帶著笑意:“那你去吧,我會幫你確保,只有你一個人洗澡。”

燕時洵:這人腦子怕是有點毛病。大男人洗澡怕什麼?

雖然燕時洵嘴上說是洗澡,但無論是安南原白霜還是導演助理,都很清楚他其實是要接著洗澡,去洗澡間實地檢查情況。

燕時洵自己也很清楚,他是想要親自去看看,那個很可能是去尋找生人陽氣的,究竟是不是焦屍。

如果是,又為什麼還會動,是什麼力量驅使著它行走?

它又為什麼能出現在有山神庇佑之地?

帶著疑問,燕時洵隨意從揹包裡翻出一條毛巾就朝後面走了去。

洗澡間在山神廟最後面的房間,與嘉賓們的休息處和正殿的距離都很遠,可謂是整間山神廟最為偏僻的地方,後面不到百米就背靠著光禿禿的山。

燕時洵在洗澡間周圍轉了一圈,甚至收斂了全部的氣場閉眼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看到有異常的東西出現。

難道出現的原因之一是有人洗澡嗎?燈光,還是水聲?

燕時洵納悶的邁進洗澡間,只好準備按照那兩人遇到那東西的流程走一遍。

只是,當他修長的手指.靈活的解.開.黑襯衫的.扣.子,結.實.的胸.膛剛暴.露在.冰涼的空氣中時,他就忽然敏銳的察覺到,好像有一道目光從外面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立刻放開手裡的襯衫,快步走到門口猛地拉開門,目光犀利的向外看去。

然而,空無一人。

燕時洵看了兩眼,卻不覺得剛剛是自己的錯覺。

太心急了嗎?出來的太早所以跑了?

他這樣想著,重又關上門,退回到屋內。

黑襯衫.被.扔.到一旁,下午迸濺上了泥水的.褲.子也是。

然而直到燕時洵擰開花灑,熱水落在肌.膚.上順著.結實流暢的.肌.肉.紋理.淌過,將本來被風吹得發冷的.肌膚都.燙.得發.粉,從髮梢淌下來的水在.鎖.骨.間形成了一點小水窩。

他剛剛感受到的那道目光,都沒有再次出現。

而屋外的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從房屋轉角後步出。

“感知真是敏銳啊,燕,時洵。”

那人輕笑。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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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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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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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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