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交談中虞舜得知,老者性張名果,家住山那邊的仙翁山下,以採集山貨到邢國貨賣為生。“趁著手腳還能動彈,得多攢點財物以備養老。我見這面坡上韭菜花開得可愛,貪心多采了些,沒想到竟搞得如此狼狽。”老者說。
毛驢瘦骨嶙峋,看上去弱不禁風,但卻一步一個腳印,毫無疲憊之態。虞舜暗暗稱奇。
山頂上涼風習習,虞舜和老者坐在岩石上小憩。放眼遠處,但見重巒疊嶂,林海蒼茫;天地之間霧靄迷離,時見蒼鷹盤旋,野鶴起落,想要鑽到山林裡去找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前輩可曾認識務成子和巫者有黃?”虞舜問。
“你說的是兩個修道的隱者?聽說過。”老者說,“我在這條山道上來來往往幾十年,也許曾與他們擦肩而過,但沒有打過交道。”
“我再送您一程吧,下這個陡坡還是有危險的。”虞舜說著,伏下身來要背老者走路。
“那就不必了,你忙你的差去吧!”老者接著叮囑說,“山林中多有怪異,險惡叢生,可要當心些啊!”
老者趕起毛驢下山,輕飄飄地竟像一片落葉一般,很快就消失在林木裡。
虞舜在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中穿行,所到之處古木參天,荊棘遍地,時見虎狼出沒,蛇蟲擋道,氣氛陰森而又神秘。但對於虞舜來說,這些都不在話下。早在少年時代,師父單卷在南方的大森林裡就對他進行過生存訓練。他有馴服蟒蛇的技能,降龍伏虎的本領,能像猿猴一樣在大樹間攀緣,翻山越嶺猶如行走平地。但有一樣小東西卻讓他頭痛不已,束手無策。那就是蚊子。每到夜幕降臨,蚊陣就嗡嗡襲來,無孔不入,防不勝防。過去師父總會找到一種草藥,全身塗抹,使蚊蟲避之惟恐不及。此時虞舜也想重施故技,無奈本草知識不精,塗抹無效,蚊子肆無忌憚地我行我素。為了睡上一覺,他不得不在身上吐滿泥巴,將自己埋在枯葉下。有一次,他倒在岩石上睡去,一覺醒來,竟發現身上添了一件盔甲,原來是一層密密麻麻吸飽了血的蚊子!這些蚊子吃飽了趴在身上沒有飛走,形成一層保護層,才使他睡了一個安穩覺。直到這時虞舜才意識到,人類早早地把一身毛髮脫掉並不是好事,相對於飛禽走獸來說,野外的生存能力明顯地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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