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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豹正在獸世種田 第2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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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面容姣好的奴隸跪坐在桌子後面, 為主桌坐著的四人分別倒上熱湯。

萬骨大巫沒有動桌面上的食物,而是對身旁的人說道:“這一趟辛苦木神使了, 接下來的日子, 一定要在城中好好休息休息。”

木神使看起來七八十歲, 頭髮花白大半, 長途跋涉讓他臉上露出了疲態, 他有些惋惜地說道:“辛苦倒是沒什麼,一年之中, 我總要外出一兩趟,只是可惜漂司侍沒能堅持到我過來。”

他嘆了一口氣,問道:“漂司侍到底傷在了哪裡?”

大巫抬起耷拉的眼皮, 眼中似有死氣閃過:“漂司侍被刺中了肩膀, 我們用了止血的巫藥, 可惜並沒有見效。”

木神使張了張嘴, 似乎還要問些什麼,大巫交疊的手指在手背輕輕敲了敲,問道:“怎麼不見清池城的小城主?”

木神使的思緒果然被他帶偏,搖了搖頭說道:“小城主雖然年輕,身體卻差了一些,從前幾天開始就一直拉肚子,今天更是連走路都有些困難,他現在正在萊巫子安排的房子內養病,我給他準備了藥草,他這樣子沒有幾天怕是好不了。”

“有木神使在,小城主一定會很快好起來。”

木神使顯然對於這種誇讚十分受用,他笑著撫了撫鬍鬚,看向身側出神的堵神使,然後微微向後仰了仰身體說道:“堵,我們許多年沒有見過,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明天你到我那裡去一趟,我給你好好看看。”

兩人一同在稷城神殿共事許多年,不過堵神使從前在神殿並不受重視,連帶著神殿中其他神使與他的關係也並不親近,自己算是神殿中為數不多跟堵神使有點交情的人。

不然只是為了一個受傷的司侍,又在這樣寒冷的冬天,即便有倉神司給的好處,也沒幾個人願意出遠門。

木神使的話音落下,大巫的動作微頓,緊接著擺正手中骨杖的位置,偏頭看向正在說話的兩人。

堵神使轉過頭,他的雙眼之下有著青色凹陷,在火光之下像是深深的窟窿,但他的精神卻很是高漲:“我的身體你還不知道嗎?我就是有些累了,費那個工夫幹什麼,還有,什麼你的我的,待會兒你就跟著我一起回神使殿,別去住他們給你安排的地方。”

木神使聽他這麼說,也沒有繼續深究,而是大口吃起了桌子上的食物。

即便是三上城之一的稷城,今年城中獸人的收穫和收上來的供奉也少了許多,連帶著他們這些神殿神使,分配到手的食物也只有往常年的一半。

說起來有些丟人,木神使在神殿中都好久沒有敞開肚子吃這麼多食物了。

他之前倒是沒有想到,萬骨之城一箇中城,竟然有這麼充足的食物,這也是這一趟的意外之喜了。

“光吃食物有什麼意思,萬骨可是有好東西的,”堵神使衝坐在下面的柯司侍說道,“去,找幾個噬金奴隸過來比劃比劃,給我們助助興。”

大巫幽幽道:“堵神使,下面還有部落過來的使者呢。”

“我差點給忘了。”堵神使拍拍腦門,然後對木神使說道,“這個回頭我單獨給你看。”

“你去找幾個普通奴隸。”

柯司侍站起身應道:“神使,已經都安排好了,我現在就讓他們過來。”

說話間,幾個獸人抬著一個巨大的木籠子走進大殿,將木籠子放下,這些人又將兩個奴隸驅趕了進去。

大巫殿無法容納下兩個角獸人的獸形,可如果只將兩個人形關在一起戰鬥,可沒什麼意思,萬骨的獸人便琢磨出來這麼一個樂子。

只見被抬進來的木籠子上面,正懸掛著一排骨刺,兩側有獸人拽著草繩,他們將骨刺一點點向下放,直至骨刺落到地面之上。

整個籠子內只有一個角落沒有骨刺,被關在籠子裡的獸人,必須在骨刺完全降下來之前進入安全區域,否則便會被鋒利的骨刺刺穿。

而顯而易見地,那塊安全區域只能容納下一個獸人站立,可以說只要進入了這個籠子,最多隻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

坐在最末尾的三人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其中的關竅。

臉上還帶著一點稚氣的少年眉頭緊蹙,他剛要起身,就被身邊的中年男人拉住。

“父親!”少年低吼一聲,“即便他們是奴隸,也不該被這樣對待。”

中年男人面頰凹陷,側臉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讓他看起來陰鬱可怖:“坐著別動。”

“凜,你父親說得對,”另外一個獸人見狀,勸道,“這裡不是部落,不能像往常一樣衝動,你要是不喜歡,就多吃一點東西。”

一陣“嘩嘩”響聲,木籠子的門被關上,籠頂的骨刺開始緩緩下降。

籠中的兩個獸人嘶吼著衝向對方,很快就有鮮血噴濺到籠子上。

狼凜握緊拳頭,他心中不忿卻什麼都做不了,最後只能賭氣轉過頭:“城池有什麼好的,我再也不來了。”

中年男人卻將他的頭重新掰回來:“什麼喜歡不喜歡,這就是真實的世界,他的年紀不小了,是該認清這些的時候。”

“否則,我怎麼敢將銀月交給他。”

狼凜抿著嘴,眼中很快浮出了淚光,眼看其他人就要看過來,狼塏連忙制止道:“行了,爍,這些都可以慢慢來,快放開手吧。”

等狼爍鬆開手,狼塏趕緊將狼凜往身後拖了拖。

替狼凜揉揉被捏紅的脖頸,狼塏看著狼爍的背影嘆了口氣,狼爍這些年越來越陰晴不定,就連對自己的幼崽都這麼沒有分寸。

與席位最末尾的緊繃氣氛不同,主座上的木神使看著這新鮮的“大玩具”,笑得格外開懷:“有意思,你們這籠子有意思,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堵你說的東西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大巫瞥了一眼坐在他左手邊的萬骨城主。

從宴會開始之後,這所謂的萬骨城主,便連場面話也顧不上說,只是一臉淫笑地摟著一個年輕獸人。

萬骨大巫眼神晦暗不明,最後輕輕跺了跺手中的骨杖。

正在與其他四個司侍說話的萊巫子,就像是背後長了耳朵一般,立刻跑了過來:“大巫,您有什麼吩咐?”

“怎麼只有你們幾個?”

萊巫子回道:“昭去殿外迎接巖丘城的使者了。”

大巫繼續看著他,顯然他真正想要問的,並不是昭,而是燻巫子。

萊對於大巫看重燻心裡很不是滋味,可他面上一絲也不敢表現出來,只是藉機說道:“燻的隊伍還沒有回來,怕是在外面太過悠閒,連使團進入城池這樣的大事都沒有上心,忘記了回城的時間。”

大巫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訊息他隱隱有些不安,不過這時候去找燻也來不及了,他從獸皮衣中掏出一個小陶瓶,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讓神使和司侍們喝一些加上‘神水’的肉湯吧。”

萊趕緊接過小陶瓶,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喜:“我這就去。”

萊隱藏在斗篷下的手,緊緊握著小陶瓶,這可是大巫親自制作的“神水”,平時他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表現,讓大巫知道他一點都不比燻差。

支開正在大殿後熬湯的奴隸,將“神水”倒入其中攪拌。

萊看著空蕩蕩的後院,低聲咒罵一句:“真該死,今天這個時候,還有人敢偷懶!”

雖然罵得厲害,但今天的佈防到底是自己安排的,萊可不想讓別人找到他的錯處,他心中想著負責後院的護衛長,決定等宴會一結束,就立刻懲罰他。

萊親自端著一壺肉湯回到了正殿,一一給木神使和四個司侍的陶碗中倒滿肉湯。

看著幾人陸續喝下肉湯,大巫的嘴角不自然地向上揚了一下。

這樣,他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他抬頭看著已經分出勝負的木籠,正好看到了木籠之後,緩步走入大殿的四人。

有人進入大殿,並沒有引起殿中眾人的關注,只以為他們是要拜見神使和大巫。

然而萬骨大巫的瞳孔卻猛地縮了縮。

狼澤帶著殺意:“惡骨大巫,惡骨族長,終於見面了。”

狼澤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臉色大變,如果說惡骨和大巫這兩個名字,他們還不算陌生的話,可惡骨族長,這個詞到底有多少年沒有聽過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惡骨現在哪裡還有什麼族長,主座上坐著的,明明是萬骨的城主。

萬骨大巫站起身,目光陰森道:“什麼人?竟敢在萬骨放肆!”

萊怒呵一聲:“護衛,護衛人呢!趕緊把這幾個人給我拖出去!”

然而任憑他如何怒吼,之前忙忙碌碌的護衛和奴隸,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偌大的大巫殿,如同一座孤島,失去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絡。

第294章

大殿內氣氛陡然緊張, 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萬骨大巫眯起眼,仔細打量了狼澤三人的裝扮,像是終於判斷出了他們的身份:“巖丘城與萬骨向來交好, 你們現在這樣做, 是想挑起兩城之間的戰爭嗎?”

寂看著嘴上冠冕堂皇的萬骨大巫,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恨意:“沒有什麼巖丘城的使者,我們是來讓你們為冶神使償命的。”

“冶神使?”木神使厲聲道, “冶神使不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野獸殺死的嗎?怎麼會與萬骨之城扯上關係。”

萬骨的幾個巫子同時臉色大變, 齊齊看向大巫。

殺害神殿神使這樣大的罪名,即便萬骨之城是一座中城, 也絕對承擔不起。

站在最前面的萊巫子眼神閃爍幾下, 趁所有人不注意, 隱入火光照不到的陰影中, 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萬骨大巫目光陰毒地看著寂。

他沒想到,那個小部落中竟然還有活口。

三年前, 他接到了倉神司的召見。

自從萬骨建立之後, 他還是第一次越過駐紮在萬骨的堵神使, 直接接到倉神司的召見, 可見這一次任務的重要。

而這任務的內容果然非同一般。

“冶背叛了獸神, 他竟然將那些擁有神血的孩子偷偷藏起來,想要將他們養大。我已經找到了他們的位置, 你過去,讓他回獸神身邊贖罪吧。”

倉神司說得好聽,可萬骨大巫跟兩代神司都打過交道, 他自然知道, 倉神司想要殺死冶神使, 根本不是什麼冶神使背叛了獸神, 只不過是為了排除異己。

冶神使死就死在,他太聰明又太蠢。

他發現了最初的“神血復甦”早就已經變了樣,還妄圖想要退出,殊不知,他能退出的方式從來都只有一個。

“你是那個部落的孩子。”萬骨大巫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低低笑出聲,“你難道不知道,讓那些孩子成為孤兒的,本就是冶神使。”

祁白看著緊握拳頭,渾身戰慄的寂,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寂或許根本就不是冶神使的孩子,只不過他學習到了冶神使的鍛造技藝,獸形又恰好是虎,虎燎他們才將寂錯認成了冶神使的幼崽。

現在回想起來,寂從來都沒有正面承認過冶神使是他的父親。

寂胸膛劇烈起伏,他深深呼吸著,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撫養自己長大,教導自己技藝的養父,竟然是殺害他全族的兇手。

如果有可能,寂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知道這個秘密。

想起被虐殺至死的親生父母,想起不知生死的弟弟,寂應該恨冶神使,他應該恨造成這一切的冶神使。

可十年的朝夕相處,又在不停地告訴寂,他認識的冶神使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個人帶著成百幼崽生活,他拼死讓自己逃出部落,他不是一個殘忍的人。

他憎恨殺死冶的萬骨之城,可他又無法說服自己給冶神使報仇,最後才將這些恨,轉移到同樣打著復甦神血的錮金之上。

可即便這樣,這三年來,寂也始終活在煎熬的矛盾之中,他逃避地自我厭棄自我流放,直到狼澤和祁白的到來,才讓他驚醒。

“該死的,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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