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之是男孩子,不懂姑娘的打算,奇道:“阿姐裝這個做什麼?”
肅柔告訴他,“禁中早前出過事,一個小宮人在侍奉大宴的時候忽然在官家面前暈倒,把官家嚇了一大跳。後來為防止這樣的事再發生,就有了不成文的規定,筵席伺候超過兩個時辰的,准許宮人隨身備一塊糕餅充飢,以防萬一。”
她說起話來,是那種娓娓的、平和的聲調,不驕不躁,處處透出穩妥和熨帖。
頡之見姐姐一本正經解釋,笑道:“阿姐在禁中時候,就是這麼教導小宮人的吧?”
肅柔方回過神來,有時候好像確實改不過來這種習慣,每做一件事,都要交待清楚原委。她自己也覺得好笑,撫著額頭問:“我是不是太囉嗦了?”
頡之說沒有,“阿姐要是沒話和我們說,那才叫人著急呢。”
他說的都是心裡話,長姐比他和至柔大了三歲,她入禁中的時候,他們才剛開蒙。少時分別倒還是其次,最重要一點,他們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只怕心裡會有隔閡。那日禁中遣黃門來通傳,說長姐承恩放歸了,他們高興之餘,也有些擔心,怕自己愚鈍,入不得阿姐的眼。後來和至柔商議了一番,壯起膽親自去接她,如今想來那天的決定是對的,只要你願意邁前一步,長姐也會以真心待你。
肅柔呢,望了望弟弟那張稚氣的臉,至親骨肉之間有天然的親近感,便笑著打趣:“今日說定了,以後可不要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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