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歷六百七十五年,大年初一。
昨夜除夕守歲,通宵宴飲,江白晝和姬雲嬋拼酒落敗,醉得不省人事。
龍熒把他抱回臥房裡,放到床上時,衣飾不小心鉤住了他一縷頭髮,可能是拉扯間被鉤痛了,江白晝眉頭緊蹙,閉眼低聲罵了句:“龍熒,你這惡霸!”
龍熒:“……”
這句是跟姬雲嬋學的。
自從定下天涯之約,龍熒就開始逐漸把肩上的擔子往下卸,姬雲嬋是他選定的繼承人選。
選姬雲嬋的理由很簡單,一是她聰明肯學,品性良好,二是她名望高,把持著飛光殿,手上有勢力做事的阻力就小一些。
龍心和胡衝山作為副手,與她相互扶持。
龍熒和江白晝雖然決意遠走,但也不是一去不歸,偶爾也能回來幫幫忙。
既已選定,就免不了要好好教導她。
龍熒是個冷麵人,事情越正經,他態度越嚴肅,偶爾還會發脾氣。
姬雲嬋被訓斥過幾回,嫌他兇,但深知他秉性如此,也是以大局為重,她不該不知輕重。所以平時很是忍耐,從不在正經場合抱怨,只等私下沒有外人了,比如他們幾個一起外出遊玩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借題發揮,拐彎抹角地發洩對他的不滿。
有一回,五人一起去野外踏青,龍熒帶了把弓來打獵。
他射術了得,一箭穿了只兔子。
姬雲嬋見狀“啊”了一聲,跳起來道:“你這惡霸!就會欺負小兔子!”罵完猶不解氣,要拉幫手,“晝哥哥,你說他壞不壞?”
江白晝打了個呵欠:“壞,太壞了。”
姬雲嬋很得意,叉著腰對遠處的龍熒喊:“聽見沒?晝哥哥說你壞透了!欺凌弱小!惡霸!”
“……”
龍熒聞言瞥江白晝一眼,遞來一個不滿的眼神,收起弓箭,把兔子撿了回來。
他不跟姬雲嬋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故意走到江白晝身邊,跟他咬耳朵,悄聲說:“待會兒烤兔子不給你吃。”www.81book.com
江白晝:“……”
“不吃就不吃。”
江白晝是這麼說的。
但不吃是不可能的,他要第一個吃。
這位好哥哥一點也沒有“吃人嘴軟”的自覺,他吃著龍熒親手烤好的兔子,還要繼續叫人家惡霸。龍熒氣他胳膊往外拐,晚上回到家,好好當了一回“惡霸”,把江白晝的嘴給堵上了,這才算完。
說到家,今年他們有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
位於埋星邑的城南——整個埋星邑都南移了,計劃是在舊城的基礎上,建起一座新城,周遭的大小城鎮也在發展,百姓有不少外遷的,當年被洪水沖毀的洛都也復興了起來。
方圓幾百裡內,掀起了一片動土熱潮。
江白晝在姬雲嬋的慫恿下,神神叨叨地看風水,也選定一處位置,著手建新房。
他親自畫了一張藍圖,院落不算大,但勝在精巧。
江白晝和龍熒一間房,龍心和姬雲嬋分別一間房,再留一間客房。後院有一個小花圃,栽培一些花草植物,再種一點瓜果蔬菜,修一座涼亭,就足夠了。
這個家是他們四人共同的家,胡衝山自有家室,不住這裡。
雖說都已經準備去遊歷天下了,龍熒和江白晝不在乎有沒有家,但龍熒的內心深處總覺得對龍心有虧欠,自己可以沒有家,卻不能讓妹妹也無家可歸。
龍心曾坦言,她此生不會嫁人。
龍熒覺得這沒什麼,姬雲嬋也不想嫁人,她們互相照應,總好過嫁進別人家裡相夫教子,累得慌。
如今自由自在,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況且,姬雲嬋以後要做大事,龍心與她相伴,算半個軍師。兩個姑娘忙得腳不沾地,沒工夫考慮兒女私情。
最近到了新年,才稍微得以放鬆,大家相聚宴飲,喝酒守歲,過了一個熱鬧的除夕。
江白晝喝得最多,他與姬雲嬋比試猜詩謎,輸的人就要喝酒。
按理說,江白晝閱遍詩書很難會輸,但他沒想到,姬雲嬋是個賴皮鬼,竟然讓龍心在背地裡幫她作弊,贏得好不輕鬆。
龍熒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沒有阻止。
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江白晝喝醉之後總是比平時更黏糊些,愛往他身上撲。龍熒都已經把懷抱準備好了,只等著江白晝醉倒後撲進來。
卻沒想到,這次江白晝醉得太徹底,直接省略了撲他的步驟,兩眼一閉,倒下不動了。
龍熒計劃落空,只好把人抱回床上,又因不小心鉤住江白晝的頭髮捱了一句“惡霸”的罵——忍了,忍得甘之如飴,還要伺候這祖宗脫衣,給他蓋上被子,陪睡。
床簾落下的時候,已經日照窗頭。
今天初一,他們沒親戚可拜,關門睡覺正好。
龍熒還做了個夢。
可惜夢見什麼皆已不記得,只聽窗外有震耳的響聲,是街坊鄰里在點爆竹。
江白晝是什麼時候醒的,龍熒不知道。他被爆竹聲吵得也睡不安穩,隱隱約約覺得臉上有點熱,睜眼一看,江白晝的手指頭正戳在他臉上,東點一下,西按一下,擺弄他玩兒呢。
“晝哥哥。”龍熒轉眼去看。
江白晝已經換了身衣裳,洗漱完畢,頭髮也梳整齊了,此時唇角微彎,眉眼含笑,正單手支在枕頭旁,側著身子看他。
“你醒了怎麼不叫我?”
“叫你做什麼?”江白晝忽然貼近他親了一下,“我看你好累,叫你多休息會兒。今晚暫且歇過,明日還是一起吃宴,小嬋下廚。她說新學了幾道菜,要一展身手,讓我們大吃一驚。”
龍熒嗤笑一聲:“她做什麼我都會大吃一驚。”
江白晝也笑了,卻說:“你不許瞧不起她。”
不給龍熒還嘴的機會,他的唇再次貼上來,以吻封口。
龍熒身上剛冒頭的醋味兒也被封住了。
江白晝總是吻得這麼及時,他似乎已完全瞭解龍熒。如同老漁民會看天氣,他也懂得龍熒心裡的天氣,一旦察覺到風雨欲來,便主動施以安撫,將其化解。
這種安撫幽微又體貼,兩人不言不語,卻將彼此看穿。
龍熒覺得,他在江白晝面前幾乎已經沒有秘密了,全身上下每一寸都被捏住,江白晝想松就松,想緊就緊,時不時還會搔他一下。
比如此時,江白晝的身軀黏著他,唇邊牽一線水光,呼吸都燙人,卻不准他深入,一本正經地說:“天都黑了,還不起床嗎?”
“不起。”
龍熒身上的火才燃起來,怎能輕易熄滅,立刻伸手去拉江白晝的衣襟。後者任他拉扯,卻做出一副不大情願的模樣,不拒絕也不配合,讓他乾著急,手法越發急躁了起來。
——乍一看,儼然一個情場高手,懂得吊他的胃口了。
可江白晝是欲拒還迎,龍熒也並非不懂。
龍熒是自願的。
他心甘情願做一隻被江白晝逗弄的傻貓,奉上自己的焦急與笨拙,在他手心裡打滾,哄他笑一笑。
江白晝笑了,他就算成功,然後翻身把人壓到床上,奪回主動權。
這一夜才剛剛開始。
窗外爆竹聲不絕,龍熒捂住江白晝的耳朵,用力地吻他。
兩人在床上歡好,並非一定要進入到身體的最深處才算親密,接吻也是個十分親密的事。
他們平時吻得很頻繁,只要有空閒待在一起,就少不了要親一親。
龍熒覺得江白晝是喜歡的,極其喜歡,如同最近嗜酒,他也嗜吻。而且江白晝喝酒會醉,接吻也會醉,連反應都相似,是暈眩,眼神微朦,心跳加快,對他的稱呼從“小熒”變成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暱稱,不知是逗他玩還是在撒嬌。
龍熒相當受用,一開始是有意哄江白晝,親著親著,就不知道是誰在哄誰了。
他抱得緊,江白晝在他懷裡喘息,長髮散了滿肩。
龍熒撥開那綢緞般的青絲,去吻江白晝被自己剝光衣服後裸露的肩頭。
“哥哥。”他忍不住咬了一口,留下一道牙印,“我們在一起幾年了?”
“三年?四年?”江白晝記不清了。
龍熒嘆了口氣:“都這麼久了嗎?我還以為才三四天……怎麼過得這麼快?”
江白晝瞥他一眼,笑了笑:“日子過得順利,就覺得快,反之就會煎熬。”
他話鋒一轉,輕聲責問:“你自己數數,我等你多久了?總說不能脫身,到底何時才能脫身?”
“……”
龍熒微微頓了下,拉開床簾往外看。
他們黑白顛倒,睡了一整天。
院子裡大紅燈籠掛得高,紅光照徹夜,窗花浸透了喜慶之色,是一個倒寫的“福”字。
龍心和姬雲嬋似乎在堆雪人,隔著門窗也能聽見她倆的打鬧聲,熱鬧又可愛。
龍熒聽了片刻,神魂歸來,忽地坐起身:“今夜就走。”
江白晝一愣:“當真?”
龍熒鄭重地點頭,盯著他道:“衙裡的事都已經交給小嬋了,我不放心,才一拖再拖,撒不開手。可總有要撒手的那天,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言罷,他披衣下床,去書案前寫信——不當面和龍心道別了,留書一封即可,省去麻煩。
江白晝實在是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我還沒收拾東西呢。”
“哥哥要收拾什麼?”龍熒頭也不抬地道,“帶上我還不夠嗎?我會打獵生火洗衣燒飯,給你捶肩揉腿鋪床陪睡,唯一缺點可能是不大懂醫術,但你懂,足夠了。”
江白晝:“……”
說得有理。
於是,大年初一的深夜。
龍熒和江白晝留下親筆書信後,輕裝簡行,並騎一馬,辭別紅塵俗世,終於奔向了天涯。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愛閱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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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