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城，如同絕境裡的死亡靈，光線之下他隱現的臉龐，薄弱的身體，以及遠方炭生而出的伽藍香……他站著，似一顆腐朽的樹，枝幹鏤空，生滿蝴蝶。

直到他撐著我站起，垂著頭，將手環在胸腔前，很淡地笑了句：“這是你第二次說愛我。”

“羅縛啊……你有這麼愛我嗎？”

我抬了抬頭：“有的。”

蝴蝶滯了滯，彎著眉眼，眸光柔得像是一灘水：“那我也愛你。”

我不懂他為什麼會這樣回覆我，但他將注意力從一個棘手的問題上轉開卻是件好事。我答應了他父親會好好照顧他，我不會食言。不過我留給蕭衍的時間不多了——羅拾的老情人，終於需要支付他的代價。

我替他挑了一個很好的日子。

羅拾死的那一天。

那是羅拾忌日的前叄天，蕭欠第一次住入半山洋房。他跟在我身後，直到我將那扇厚重的黃銅門開啟——我能察覺到他呼吸有剎那間的侷促，隨即又被掩埋起來；他似乎在惶恐些什麼，失措一瞬即逝。

我領著他入門，烏木屏風前置了一張長春色提花紋沙發；他沒有著急動作，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直到我將他帶到沙發前坐下，他才略微伸了伸腰，將肩膀稍稍靠在椅背上，仰起優美的頸。

很久以後，蝴蝶定了定神，很長地望了我一眼：“我們今晚一起睡？”他說出這句話時，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豔氣，襯上那張白皙柔和的臉龐，一種矛盾的，澄澈的，又是近乎忍耐的東西交織在一起，透出冷淡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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