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紀浩恢復意識時,感覺自己躺在冰涼的地上,有人正在自己的胸前亂摸,憑他豐富的情場經驗很輕易便能感覺出這不是女人的手法!
他不僅憤怒的睜開眼睛,尋找那個非禮自己的……男人。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這壯漢正蹲在他旁邊,右手正在他懷裡摸索。
紀浩憤怒質問那壯漢道:“喂,老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哎呀媽呀,嚇死我了……”壯漢似乎壓根就沒想到紀浩會醒,突然聽到他說話,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右手還緊緊抓著一隻荷包。
紀浩看見那壯漢手中的荷包,心中怒氣稍消。原來這漢子是在自己懷裡掏東西,並不是在非禮自己。
紀浩指著那漢子手中荷包道:“這荷包是……我的吧!”雖然紀浩不明白自己懷裡為什麼會有這荷包,但是在他懷裡的東西,肯定是他的,他的想法很樸素。
那漢子剛才被紀浩突然醒來嚇了一跳,半晌兒才緩過神兒來。聽到紀浩跟他要這荷包,臉上的惶恐之色慢慢褪去,浮起一番憊賴的表情,撇撇嘴道:“現在是我的了!”說著他將那荷包揣入懷中。
紀浩坐起身來,仔細看那漢子:其實這壯漢年紀不大,只是滿臉絡腮鬍子比較顯年紀,估計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這個絡腮鬍子長得很是粗壯,兩隻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
紀浩估計自己肯定是打不過的,想要拿回荷包只能曉之以理:“大哥,你這是明搶啊,搶人東西是犯法的,小心我報警抓你,搶劫可是最低也要三年起步的!”
那絡腮鬍子聽鍾浩這麼說,跳著腳嚷嚷道:“什麼明搶?!什麼犯法?!要不是我把你從護城河裡撈出來,你小子早變成河漂子了。爺們不能白救你吧?!這荷包裡的銀子就算你報答我救命之恩了!”
咦,把我從護城河裡撈出來?!紀浩感覺似乎哪裡不對……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在從遊輪上落到大海里的,而不會游泳的他好像沒有等來救生員就失去了意識,自己怎麼會在這什麼護城河裡漂著?!
紀浩有些迷茫的站起身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他發現:這不是自己原來的身體!
紀浩又看看那一身粗布短衫打扮的絡腮鬍子,隨即由看了看自己
身上穿著的那一件古代樣式的長衫,似乎想到了什麼。
“這位大哥,你真的不是救生員?!”
“救生員是什麼?爺們是就是路過,看到你在河裡漂著,從河裡把你撈出來的。告訴你,爺們可不會白乾的,這荷包歸我了”,這絡腮鬍子看似魯直,心眼卻不慢,雖然不明白救生員是什麼,但是卻強調自己是有償救人的。
隨即那絡腮鬍子又自言自語嘟囔道:“剛才明明試著斷了氣了的,這小子怎麼又活過來了?當真奇怪!”
紀浩聽到那漢子的話,已經基本猜到了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大哥,這荷包……?”
“我的,現在是我的!”
“好吧,那荷包歸你了。兄弟我也是知道知恩圖報的人,這荷包算是我報答大哥你的救命之恩了。大哥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既然既然拿不回來,索性便賣個好兒。
“別問我是誰,別問我從哪來,問了我也不說!”
“呃……其實我想問我是誰?我是哪人?”
“這我哪知道!”
“呃……好吧,我問點別的。我怎麼會在護城河裡?”
“誰知道呢!或許你是喝醉了失足落水吧,爺們撈你上來時,你身上酒氣很重。”
“這是哪?這是哪一年?這是……”
一炷香的功夫之後,那絡腮鬍子帶著紀浩的荷包走了。
臨走時還很是憐憫的看了一眼坐在河邊出神的紀浩:唉,挺好的一個書生,腦袋卻磕壞了,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的,實在太可惜了……
…………
紀浩坐在護城河邊看著碧波盪漾的河水出神,他現在思緒有些亂。
他發現自己應該是穿越了!
也只有穿越了,才能解釋眼前的事情。紀浩想過有人跟自己惡作劇。但若是別人跟自己開玩笑,這玩笑的成本也太大了。只是弄個自己不認識的人和幾身古裝自然容易,但是眼前不遠處矗立著的這座高大的古代城池,他們是無論如何都造不出來啊。
曾經他以為只會發生在影視劇和小說中才會發生的事情,如今似乎真切的發生了。看來自己在海里溺水時,真的沒有等來救生員。
紀浩從來都是一個心態很好的人。
或許是老天心疼自己,特意讓自己再活一世。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自己後世也是光棍一條!不過現在令他有些鬱悶的是,他對自己附身的這個倒黴鬼的資訊一無所知。而且身上如今除了這身衣服外別無長物,身上僅有的那個荷包被那個絡腮鬍子當做撈他上岸的勞務費拿走了。
救個人還要報酬,大明人不厚道啊,紀浩心中忍不住吐槽。那荷包鼓鼓囊囊的,貌似裝了不少錢物。
關鍵是紀浩問得問題,這絡腮鬍子除了能回答他如今是大明嘉靖二十八年,眼前這座城池是登州府城外,別的什麼都回答不了。紀浩感覺這波荷包給得有點虧。
肚子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紀浩決定去登州城找飯轍,這似乎是自己在大明的首要任務。只有先活下來,才能再做別的打算。
…………
紀浩有些茫然的走在登州城的大街上。
和煦的春風吹拂著眼前這座古城。
登州城內大路南北通達,一座座古樸典雅、裝飾考究的樓閣店鋪,矗立在通衢要道兩旁。大街上到處是熙熙攘攘人流,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
看著路邊店鋪上掛著的“齊地好刀”、“萊陽梨脯”、“清風書齋”、“榮記鼓店”、“李鐵匠老號”、“曹記香飲子”等一個個古典樣式的招牌和店幌,紀浩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如今確實是大明,眼前的這一切確實是真實的。
紀浩在登州城內轉了一大圈,發現這座城市還是相當繁華熱鬧的。
不過這等繁華,似乎與紀浩無關!
因為紀浩在等州城內閒逛了大半天了,似乎沒有發現能混口飯吃的地方!
紀浩是一個要面子的人,但當肚子餓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面子似乎便不是那麼重要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可不是他的風格。
紀浩來到古槐街,打算在這裡先“借”點東西吃。剛才他在城內轉悠時,發現這條街上很多賣吃食的店鋪。
“包子……肉包子……”
“薄皮大餡兒的包子!”
“香噴噴、軟綿綿的肉包子!”
一家包子鋪的吆喝聲,引起了紀浩的注意,那蒸屜上一個個圓鼓鼓的肉包子如同人參果一樣,對他有著無法抗拒吸引力。
包子鋪的老闆是一個圓滾滾的、長得像包子的中年男人,此時正在案板上賣力的擀著包子皮。
旁邊一個不知道是店裡僱得小夥計還是他兒子的少年,正在一邊給客人裝包子,一邊扯著長音兒賣力的吆喝。
店裡就兩個人,還都忙著,正是再好不過的下手目標,紀浩立即決定就在這家“借”包子了。自己來到大明總是客人吧,“借”幾個包子不算太過分吧?!
紀浩努力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快步從包子鋪門口的一摞籠屜旁走過,右手在的長袖遮掩下分開五指,抓起四個包子飄然而去,動作是很是行雲流水。
第一次出手便成功“借”到包子的紀浩,發現自己妙手空空的手段壓根就是信手拈來,自己絕對有做空空兒的潛質,而且還是頂級的那種。
當然,作為一個好面子的人,他覺得雖有這方面的天賦,但也斷然不會去從事這個被人看不起的行業的。
紀浩的對自己妙手空空的手段自我感覺很是良好,但別人眼中卻未必如此。還沒得他離開包子鋪門前,身後便傳來小夥計公鴨般的叫聲:“抓賊啊,有人偷包子啦!”
紀浩不禁暗罵那小夥計眼尖,隨即……撒丫子便跑。被人打一頓倒不算什麼,紀浩主要是怕給穿越人士丟面子啊。
紀浩逃走的速度很快,轉瞬間已經如飛火流星般跑出五步之遠,但就在他要邁第六步的時,一隻拳頭迅速而準確的出現在他的鼻子前面,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清脆的嬌斥:“敢在登州城偷東西,看打!”
隨後……紀浩的鼻子跟那拳頭來了一個硬碰硬,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貌似鼻子吃虧了。
紀浩吃了這一拳,身子向後一個趔趄,倒退了兩步才站穩,隨後……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靠,被偷襲了,這人實在可惡。
紀浩擦了擦眼淚,四下尋找偷襲自己之人。呃……不是他愛流淚,實在是鼻子捱了一記重拳,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啊。
眼前站著一個書生,看來襲擊自己的人。
咦,竟然是個女的,而且還是一個生得很好看的美女。
雖然眼前這人穿了一件儒衫,作一副書生打扮,但是紀浩還是一眼看出這是一個美女。
或許這美女穿男裝只是為了上街是方便。
這美女杏眼柳眉、瓊鼻莓唇、白皙瓜子臉型襯出尖尖的下巴,看上去頗為賞心悅目。
而且這美女身材頗為高挑,穿著一身儒衫,頭上綰著逍遙巾,更增添了幾分颯爽,透出一股勃勃的英氣,看上去更有一番別樣的風情。
突然遇到一個原汁原味的古代美女,紀浩一時竟然看得有些呆了,在這一瞬間完全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跟她遭遇!
那書生裝美女見紀浩被自己抓住偷包子,不但毫無愧色,還用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不由秀眉緊蹙,嬌斥道:“呸,你這窮酸不但是個賊偷兒,還是個登徒子,本姑娘打死你!”
那美女性子估計是屬火爆小辣椒的,話還沒說完,一個沖天炮往紀浩下巴上招呼而去。
紀浩剛才正在望著眼前這美女出神呢,壓根就沒防備,被這一記炮錘重重的打在下巴上,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三四步,直到包子鋪門口這才站定。
得,從包子鋪他一共跑出去五步,這又倒回來了,算是白跑了。
那美女待追打紀浩,那圓滾滾的包子鋪掌櫃放下手中擀皮的擀麵杖,跑出門口勸道:“姑娘,算了,這書生都被打哭了,不就幾個包子嘛,讓他走吧!”。
紀浩無語,老子哪裡哭了?!靠,你被打中鼻樑不流眼淚啊?!
這時,包子鋪前面已經有很多圍觀的人群。自古以來,國人一直都有愛看熱鬧的傳統,大明這年代娛樂手段有限,圍觀街頭打架屬於比較喜聞樂見的娛樂之一。
那美女看了眼臉上淚痕還沒幹的紀浩,又看了看圍觀的人群,倒是覺得也不好再動手,當下嬌斥道:“你這窮酸把包子還給人家,趕緊滾吧,下次再敢偷東西,打你個滿面桃花!”
本來若是紀浩乖乖的把包子放下,這事兒便算完了。但是紀浩此時卻不幹了,他覺得今天自己這面子折得太厲害,決定找回點面子。當然,事後他才知道這個決定是多麼的錯誤。
“老虎不發威,你們當小爺是病貓啊!小爺可是練過的,我一般不打女人,這才讓你兩招,你當我真怕你嘛?!”說著紀浩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撩開架勢,擺出一招“白鶴亮翅”的造型。
紀浩覺得剛才那美女打了自己兩拳,都是屬於偷襲,他覺得自己有防備的話,她肯定打不過自己。
當然,紀浩也是打架經驗少。這美女那兩拳招招往要害上招呼,要是常打架的一定會看出來這美女不好惹。
那美女本來已經打算走了,這時見到紀浩擺出一個“小雞仔乍翅”的造型挑釁,不由的眉毛豎了起來。
那美女眼見圍觀人多不好打他,當下冷笑著,從包子鋪案板上,拿起一根擀麵杖。隨即左手虛持著擀麵杖,右手一記手刀,“咔”,那擀麵杖斷為兩截。
擀麵杖是棗木的,被“圓滾滾”常年使用,已經包了漿了,暗紅色的木質隱隱透著黑亮的光澤,一看就很是堅硬的樣子。
紀浩呆了:天哪,這手勁得有多大啊。
“圓滾滾”也呆了,喃喃的道:“這根擀麵杖值好幾十個包子啊!”
女俠斜晲著紀浩,冷聲問道:“你不怕我?”
“怕,很怕……”紀浩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澀聲道。
那美女朝紀浩右手一揚。
紀浩:“女俠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