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坤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完全不足以支撐如此大的胃口。
能夠好好經營巴陵,保住一城太平,讓百姓安居樂業,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基於這個目的,任何人膽敢打破自己聲望,破壞龍氣點的獲取,那都是不共兩立的敵人。
“時辰已到,開刀問斬。”
張坤一個個宣讀了以文仲光為首的囚犯們的罪狀,看看日已正中,當即不再拖延,令籤扔下,劊子手手中鬼頭刀立即舉了起來。
大文縣令破口大罵,嘶聲哭嚎之中,血光濺射,頭顱滾落。
無數百姓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把菜市口幾條街道圍得水洩不通,四面八方,有著歡呼聲,喝彩聲,震天響起。
比過年的氣氛還要熱烈十倍。
……
吳鎮山這位降妖校尉,果然守信。
不知是出於結交的心思,還是真心佩服張坤,緊趕慢趕回去嶽州刺史府交令之後,就有一封信件,加急送來巴陵。
這時候,離著文縣令明正典型的時間,只是過了六天。
張坤累積得到的龍氣點,還差690點達到4000點。
一邊靜待龍氣點匯入識海。
一邊操練培養麾下捕快房和城衛軍勢力,當然,也不會落下白龍會。
白龍會的一些高手,雖然有些補入城衛軍和捕快房,勢力空虛了不少。
但永遠不要小瞧正統大義的威力。
當張坤得了縣尉一職,並且代行知縣事,大權在握之後,巴陵政治清明,百姓安樂。明眼人就能看出,這位的作風與前任完全不同,是真的不太在乎個人利益。
而是全心全意的為底層百姓著想。
於是,那些躲藏起來,不問世事的隱士與高人、四周慕名而來的血性武者,也開始陸陸續續的投奔巴陵縣尉府,張坤麾下實力,如氣球一般膨脹起來。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
還是因為前些天的事情。
張坤上位之後,三天之內,連破一百二十八件冤桉,為一些窮苦百姓申冤報仇。
在九玄心眼之下,奸邪難藏……
再加上他手下武力強大,在巴陵幾乎是一言堂,輕而易舉的就把犯桉之人捉拿下獄,罪大者直接斬殺。
一時之間,巴陵海宴河清,掃盡汙濁。
“唸吧,這位看上去雖然是忠貞之士,卻不見得與咱們是一條路,站在他的立場,主要還是為了朝廷,為了自家升遷,或者說,為了自家那一派立下功績。真要說是為了百姓,我是不信的。”
張坤緩緩運刀,眼不斜視,身步合一,刀隨身走之間,四周空氣被攪動,化為一道道漣漪,隨之湧動著。
小鯉魚站在八丈開外,手中拿著信件,都有些感覺站不穩身體。
似乎一不小心,就要隨著刀勢,投身漩渦之中,撲到刀鋒之上。
她眼中全是迷茫,覺得這刀有些看不懂,很有一種抽劍出鞘,大打三百回合的慾望,心中轉過念頭,又有些不敢。
她知道,這位“夫君”雖然平日裡十分溫和,也很容易親近,但惟獨在比武打架之時,絕不苟且。
真的上場試刀,自己很可能就會被打成滿頭包,又聽一肚子的教訓。
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得。
還是乖乖念信吧。
小丫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刀勢刀意,心中默默的記下,聲音清脆的念起信件來。
“……張兄如唔,新任縣令顧元芳字端文,不日就將到達巴陵,還望小心應對,不可大意……
事前承諾謀得降妖校尉一職,愚弟幸不辱命,隨信附上令牌告身,望能助張兄一臂之力……
近日得到訊息,平江不穩,菩提院似要大動干戈,天策府不會坐視……左副都督親自領銜,遍邀高手,欲圖征伐。
張兄善戰之名,已然傳開,調令很快就到,還望張兄斟酌一二,最好聽令行事……”
信不長,說的事情可一點也不少。
張坤停下刀式,輕笑搖頭。
“麻煩這不就來了,果然,每一分饋贈都已經標好了價格,也不知那陳左氏去了嶽州到底說了些什麼,這左副都督又有什麼想法?
善戰之名,呵呵,再怎麼善戰,調我一同對付菩提院、直面法身境高手廣法和尚,還真是夠器重啊。”
左東林死在巴陵,陳子安也死在這裡,陳家死傷慘重,五僧來襲之時,打鬥的餘波,聽說把陳子安的兩個兒子也崩死了。
雖然是廣明和尚的鍋,但是,有些人可能不見得會這麼想。
小鯉魚一聽,也明白其中道道,小臉皺成一團,很有些為難:
“咱們要趕去平江會合嗎?”
“不急。回覆他們,就說巴陵諸事未定,需要一月時光,讓他們等等再說。”
直接拒絕顯然不成,降妖校尉七品官身的告身很好用,還有,縣尉的職務,自己也不想這麼丟掉,那就不能不聽上令。
但是,就這麼費勁巴拉的靠上去,實力有些不夠,可能會很危險。
那就不妨拖上一拖。
再過一個月,情況就不一樣了。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新官上任
唯一感覺遺憾的是。
張坤本以為,明正典型斬殺縣令等一干蛀蟲之後,自己或許也可以得到一批龍氣點。
無論多寡,有就可以。
但是卻沒有。
“莫非,在人道機制認證之中,覺得,這縣令文仲光以及師爺、獄守等人,所做下的事情並不重要,並不影響人道進展?”
張坤一念及此,又搖頭否決。
“應該不是,最有可能的是,我就算是殺了這些貪官汙吏,除去這些尸位素餐之輩,其實根本沒改變什麼。沒了文縣令,還會有武縣令,甚至,趙縣令、錢縣令、孫縣令……
這天下烏鴉一般黑,就算剛開始是白的,過不多時,也會變成黑的。所以,殺不殺這文仲光,其實不重要,在百姓心裡,他們是朝廷,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如此而已。你殺了他們,不會得到多少感念,不殺他們,也不會收穫什麼怨氣……”
再說了,除了勾結外敵之事,單論這位縣令的個人能力、作惡能力,根本啥也不是。
換句話說,他的本身能力,其實挺弱小的。
殺了他,沒有龍氣點的回報,也就可以理解了。
剛剛想到,朝廷可能會派來武縣令,趙縣令什麼的,只是過了半個多月,這一日清晨,從嶽州方向,就急急趕來了一支車隊。
車隊排場很是不小,僕役下人,護衛家丁,隨行文士等等,足足有百餘人。
看著浩浩蕩蕩的一隊人,來到城下,不等城衛開口喝問,一個魁梧壯漢身著鐵甲,騎馬上前,一聲暴喝,聲震十里:“新任縣令顧大人前來上任,城守何人?還不快快前來迎接。”
城門開處,一彪人馬出迎,為首一將下馬,拱手道:“末將鍾鐵巖,不知顧大人來得如此之快,未曾遠迎,恕罪恕罪!這位是縣丞高廣樓高大人,主簿黃永安黃大人,捕頭魏連與三班衙役……”
見到馬車上下來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斯文中年,四周有人簇擁,鍾鐵巖連忙上前見禮,一一介紹到場人等。
他是個實在性子,頂頭上司張坤怎麼安排,他就怎麼做。
張坤掛了天策府降妖校尉七品職位,在其位,謀其政。近段時間,響應天策府號令,正全力準備西行攻打平江地域菩提院一事,一邊勤練術法武道,一邊專心培養手下的一些好手,尤其是想辦法進一步激發小鯉魚身上潛力,儘快讓她的戰力提升起來,一時分不開身。
再說了,張坤如今也算是七品官身,本質上與巴陵縣令同級,守在城門迎接縣令一職,按官場規矩來說,也是可去可不去。
所以,他就指派鍾鐵巖代替自己前往。
也不算太過失禮。
其餘人等也跟著見禮。
縣丞高廣樓是個文弱書生,同進士出身,有些文才,手段卻是根本比不上文仲光。
在文仲光擔任縣令之時,他被壓得跟個隱形人一般的,做些文書事務,別說權力了,就連衙役都不太把他放在眼裡。
按理來說,這日子過得憋屈,他開始也這麼想。
後來,就有些慶幸了。
文仲光倒臺,他沒受到牽連,職務都沒動過。
雖然上面又空降一個縣令過來任職,剛剛逃過一劫的高廣樓,也沒什麼難過的,仍然保持著以往的隱形人姿態。
不爭不搶,也不出頭。
沉默以對就是了。
至於主簿黃永安,則是張坤親自挑選的人品過硬的讀書人擔任,以前那個隨著文仲光一起共赴黃泉,沒什麼好說的。
除了主簿之外,三班衙役,尤其是捕快房,更全是張坤的得力手下,此時見著縣令了,全都冷眼旁觀,不卑不亢的,例行公事而已。
“怎麼沒見縣尉張大人,看來是貴人事忙啊。”
新任縣令顧元芳掃了一眼前來迎接眾人,一時意興闌珊,搖了搖頭,“帶路吧,本縣遠來疲憊,早早看過縣衙,清點府庫錢糧,即日開堂。”
說著話,就要上馬車進城。
鍾鐵巖有些為難,心想,再急也不用這麼急吧。
“顧大人,屬下在高升樓準備了席面……”
“不用了,鍾統領,記得把城衛人員兵備都報上來,日後這巴陵主防務,還須仔細一些,不要誤了朝廷大事。”
顧元芳沉著臉吩咐了一句,再不多話,拉上轎簾,車隊啟動。
竟是把出城迎接的一眾人等,全都拋在了後面。
“是,此事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