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
不要慌。
換個角度來思考,蘇清歌說不定根本就對約會之類的不感興趣,按照對方的性格,應該會更喜歡獨自學習或者其她的,含金量更高的那種。
“唔……”稍稍停頓了下,女友朝她偏過頭來,神色帶著溫和的寬容,“好啊。”
?!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冷靜。
冷靜冷靜。
約會無非就那幾個地方,她都上網查過了,比如像“情侶必做的100件事”、“最讓人心動加速的十個約會場地”等等,她肯定能想出來的——
“……去看電影?”
眸光流洩出些許的笑意,蘇清歌低下頭裝作查電影場次的樣子,實則點開最近上映的某前鋒實驗電影頁面上,“要看這部麼?”
“……”
沉默了片刻,倪棠還是艱難地同意了。
——沒關係,電影院的椅子坐起來應該是很舒服的,她可以做到的。
*
無論如何,終究到了【約會】的日子。
擔心自己會遲到,倪棠急忙忙地就出門了,幸好對方還沒有來,便索性去旁邊的電玩城打發時間。
粗糙的街機螢幕上跳動著色彩鮮明的動畫小人,一想到等會要在電影院裡枯坐好幾個小時,連砸擊按鍵的力度都不禁悲憤地放大,在遊戲世界裡無腦狂錘。
那些可惡的實驗電影!
“棠棠。”
噪雜的背景音中摻入溫柔的嗓音,沉迷遊戲的倪棠沒能反應過來,直至肩膀被人輕輕觸碰,才發覺對方的到來,“誒,你已經來了啊,怎麼……”
“剛剛在外面看到你了。”蘇清歌抬手碰了碰她的臉頰,沒再說其餘的話,而是體貼地問起自家的女友,“你現在要喝什麼嗎?”
“檸檬氣泡水。”
不假思索便出聲回答道,只是眼睛時不時瞄嚮明亮斑斕的螢幕,伴隨著飛舞不止的手指,看來某人真的有點忙。蘇清歌忍不住微笑了下,將身上的單肩包遞到她的懷裡,“東西先放在你這裡。”
心不在焉地應和著,注意力早已被敵方拉走。
等到電影即將開場,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機器,倪棠習慣性的拉住蘇清歌的衣袖,往驗票口的方向走去,不經意間瞥見恐怖電影的海報時,忽然意識到不對,“我們不是要看那個關於夢的電影麼?”
“今天不上映。”僅簡單地帶過,蘇清歌微微偏過臉,“你之前不是說想看《鬼城》麼,所以改了。”
……她好像說過這種話。
只不過,她更傾向於在家觀看,窗明几淨、光線明亮的室內,這樣待著更舒服些,也不是說黑黢黢的影院不衛生什麼的——
心底還有點糾結的時候,便被女友帶了進去。
視野逐漸變暗,來看的人也不多,大概就兩叄個,旁邊都是空座,陰森森的,偏偏冷氣又打得很足,總有種殺人埋屍專用冰庫的感覺。
連導演都喜歡搞故弄玄虛的鏡頭,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
“害怕嗎?”
“哈、沒有沒有,我不是怕啦。”一聽到略帶遲疑的疑問,倪棠就猛地坐直了腰,努力瞪大眼睛看著對方,態度從未如此認真,飛快替自己低聲辯解道,“是我運動神經比較好,觀察力敏銳,能注意到一些不起眼的細節,反應速度會比普通人更快點。”
說到最後,連她自己也越來越相信這套說辭,還煞有介事地總結道。
“這是條件反射,不是膽小。”
沿著投射的微薄光線,蘇清歌望向女友光裸的手臂,毫不意外的,親眼看到了誠實的雞皮疙瘩,不禁宛然,“這樣啊。”
而此時播放的畫面再次暗了下來。
四周漸漸變得靜寂,只有冷氣輸送的輕微響聲,以及影片裡越發詭異的背景音樂。
身為“普通人”的蘇清歌則沒多少感受,意識到女友有點冷後,便準備將外套蓋在她的腿上。指尖剛搭在對方的大腿,意外就發生了——
啪!
注意力本就高度集中,冷不丁被碰觸,倪棠本能地揮手打掉,卻意外撞到身邊人的下巴,恰巧被電影裡的聲音掩蓋過去。
肌膚立即浮現出紅痕,蘇清歌單手捂住自己的下巴,倒吸了一口氣。倪棠頓時就慌了,補救式的湊到她的面前,邊小心翼翼地幫她揉揉,邊連聲道歉。
“天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
無聲地搖搖頭,蘇清歌剛鬆開手,就被倪棠壓了過來。
距離極近地靠向女友的下巴,纖密的睫毛掃過對方的肌膚,倪棠全神貫注地盯著剩餘的痕跡,溫熱的呼吸灑在微微敞開的衣領處,自顧自的呢喃道:“應該沒有壞掉吧……”
“……”
稍稍垂下眼瞼,蘇清歌捉住她的手腕,從微渺的光束中看向女友,“你會弄壞我嗎?”
為什麼聽起來她像是個很糟糕的人啊。
她又不是什麼可惡的渣滓。
“當然不會。”
信誓旦旦地回答道,倪棠沒想太多,乾脆拉過對方的手,主動放在自己身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你自己摸摸看嘛,肌肉是不會騙人的。”
眸光微閃,蘇清歌平靜地注視著掌心之下,修長的手指則順勢撫過凸起的鎖骨,指腹輕輕摩挲著其上的輪廓,彷彿要用這種方式來記憶似的,依次描摹著起伏的形狀。幽暗的視野掩蓋了些許的隱秘,微涼的指尖隔著輕薄的衣物緩緩落下,撫住稍微豐盈的軟肉,又藉助於外套的遮擋,繼續往其她的地方探索。
才意識到事情走向變質,雖然自己本意確實如此,卻下意識地想要抵擋對方的肩膀。
額頭被輕輕地碰了碰,對方只是用異常溫柔的嗓音詢問道。
“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