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叄巡,菜過五味,四人帶著穆婉清輕裝便服向郊外花船處走去,剛出城門,遠遠地就看到湖面上一艘艘掛上五彩燈簍的船隻停泊,嬉笑聲,吟唱聲合著箏曲琵琶,幽婉動人,還未登船,就嗅到一陣陣濃重但不失雅緻的脂粉香氣……
“這煙柳齋倒是不俗!”太子恆稱讚道,原以為只是像以往一樣沒有多少新奇的東西,但這次似乎可以期待……
幾人上了花船,外表看著不大的船艙,裡面卻別有洞天,船塢的樑柱上包裹著錦緞薄紗,赤紅的玫瑰藤,純白的薔薇藤依著窗圍上了艙頂,美嬌娘們如仙女般踱著雲步下凡,一旁的婢女端著輕羅小扇伺候在側,好一個人間仙境!
一個小廝上前:“幾位請上座!”一早就準備了,梁大公子特意囑咐的,這兩位一個懷安世子爺,一個身份不清,但看這架勢,想來更是皇家貴胄,只是最後尾隨的兩位,一個面目俊朗,有種超凡脫俗,與這地方格格不入的氣質,一個相貌在這艘船上稱不上什麼絕色,但那雙眼睛,小廝第一次遇到如此清澈,一眼便知喜怒哀樂的女人,她在這一群深藏不露的人物裡,顯得很是特別。
五人隨著小廝安排,到了主位,這船上的表演是為了助興,更是方便公子大爺們欣賞姑娘們的身段,等在場的眾人都一一落座,屋頂上粉嫩的花瓣似濛濛細雨傾瀉而下,隨之而來是這花船上的頭牌,李茹氏,太子恆剛還心中暗贊這船塢裡的嬌娘美女,但跟她一比,稱之為月亮上的嫦娥都不為過的,只見此女踏花而來,殊不知這滿屋名貴的鮮花也及不上她容顏的半分,罥煙眉兩彎似蹙,含情目勝似牡丹,沉魚落雁之貌,百媚千嬌,即端莊又風情萬種,即苗條又豐腴柔嫩,她所到之處,眾看客無不讚嘆,無不心嚮往之。
一旁的樂師箏曲奏樂,李茹氏隨著悠揚婉轉的曲調,揮舞著輕紗長袖,翩翩起舞,一靜處若嬌花照月,一動處如弱柳扶風,似是天上宮闕,嫦娥天女下凡,今夕是何年……
“好美!”坐在謝允之身旁的穆婉清完全沉浸在女人幽美動人的表演中,李茹氏的一娉一笑,一動一靜就像是天鵝般在靜謐的湖泊裡,一曲終了,她第一個鼓掌,因她的舞蹈,因她的美好。
臺上的李茹氏尋著聲看去,只見主位上的側邊一個女子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那眼裡透徹的見底,星光點點,她在為自己的舞蹈所欣喜,所傾慕。
“姑娘,您是?”畢竟李茹氏再高傲也知道,上這花船的男人是懷揣著怎樣的目的,所以出現她這個異類,李茹氏好奇道。
穆婉清看錶演完的李茹氏下臺來,走到自己跟前,就像是現代看偶像在臺上表演完,徑直走向喜愛自己的觀眾一樣,穆婉清現在是既開心又激動,小嘴巴都快要語無倫次道:“姐姐好,我,我是穆婉清!你的舞蹈真的好棒!”
“多謝姑娘捧場!”李茹氏看著眼前的女子雖樣貌平平,但那誇讚的表情難得的真誠,於是翩翩然答謝道。
一旁的梁宋毓看著原先是想讓老鴇為他們引薦,但現在很好的契機也顯得自然,順著穆婉清這個引子走到李茹氏面前,道:“李姑娘,在下禮部侍郎梁宋毓!”
李茹氏還想和穆婉清再多說說話,平白的插進個男人,但來者是客,畢竟她的身份在此,一禮敬之,道:“小女子李茹氏,見過樑公子。”李茹氏抬眼看去,梁公子風度翩翩,儀表堂堂,但他身邊的兩位,更是卓爾不群,怕是不好得罪,道:“還請梁公子為小女引薦,這兩位是?”
“這位是周恆,周公子。”
多年的訓練打磨,對著不同的人,連聲線都可做到大不相同,李茹氏憑著過人的眼界,看得出,這位周公子從穿戴到器宇怕是身邊的兩位都比之不及,於是乎,低眼抬眉處,雙眸似雨後桃花,聲音嬌滴滴而又魅惑,“周公子,小女子李茹氏。”淡淡的似小貓的爪子撓了人心,聽得連太子恆這種見過大世面的男人心都顫了一下。
“在下週恆,剛看著姑娘的表演甚是動人!”雖是動心,還是穩住了情緒,畢竟是太子,即便急色,那也是之後在屋裡的狀態。
“這位是懷安世子趙子鈺。”梁大公子忙前忙後道。
但不小的差別,梁公子介紹自己和這位世子爺時都明明白白,只是到了周公子時,簡簡略過,怕是周公子的地位不容小覷!李茹氏心中更加明確了猜測,但待人接物一如往常道:“見過世子爺。”落落大方,讓人挑不出錯來,只是聲音冷冷清清,與之前的大相徑庭。
若換做以前,即便是太子面前,趙大世子肯定容不得這等女人敢小覷了自己,但現在心裡眼中都裝滿了一個人,其他人的態度,他懶得在乎:“見過李姑娘。”反正是太子爺的人,與自己無關,趙子鈺轉眼看向穆婉清,小女人剛和花魁說完話竟然又害羞的紅了臉,現在小手正捧著通紅的腦袋給自己降溫。
世子爺提腳邁步,走到穆婉清身邊,忽視一旁站著的謝允之,道:“婉婉,害羞了?”男人說的戲謔,忍不住笑道。
“子鈺,李姐姐好美!”她又是誇讚,“我都忍不住愛上她了!”她說的是真的,即便是電視上的明星都左不過李姐姐美貌的萬分之一,更何況她待人又和善又有禮貌,被這樣的女人看上一眼,別說是男人了,連穆婉清這個同性的心都“咚咚咚”像小鹿般亂撞。
“婉婉,我不準!”剛只是玩笑,如今聽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對他人有了感覺,哪怕是女人也不行,於是乎,趙大世子吃上李茹氏的醋,嚴令禁止道。
穆婉清看著吃醋的趙子鈺一臉認真的模樣,說真的,自己心裡竟有些小小的得意,她知道他在吃醋,也知道他為什麼吃醋,但趙子鈺霸道的佔有慾又好像有點小小的滿足她的虛榮心了,畢竟“朱玉”李茹氏在側,她的子鈺,還有謝醫生都還是緊盯著自己不放,嘿嘿,“我要給你們個禮物!”說著,穆婉清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睛,“等我一下!”說著,小女人丟下謝允之和世子爺幾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