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這家裡都快斷炊了，上面的救濟糧什麼時候發下來啊？”

“對啊對啊，俺家娃餓得直哭，看到草葉子都想拔了吃嘍。”

“哪還有草葉子，這天氣旱得很，愣是不下一滴雨，天天澆水的莊稼都快枯死咯。”

“……”

村長陶四根苦著張溝壑縱橫的老臉，吧嗒吧嗒地抽著黃銅旱菸。

聽著村民七嘴八舌的抱怨，又摸了摸腳下乾燥的泥土，陶四根不禁想起多年以前那場大旱，千萬人被迫遠離家鄉，四處逃荒尋找生路。

姦殺搶掠，易子而食不再是話本里說的故事，而是真實發生的事實。

他的大兒媳當時就是逃難來的，那時候人家姑娘瘦的像個骷髏，跪在地上求自己婆娘收留，說是做牛做馬也願意，只要給口飯吃。婆娘看中這姑娘不要彩禮，狠狠心，勒緊褲腰帶擠出了半個人的口糧，做主把她和大兒子撮合到一起，當初瘦弱不堪的姑娘如今長得膀大腰圓，娃都已經生了叄個了。

今年家裡還添了新丁，老叄家的又生了個帶把兒的，男娃子多金貴啊，卻餓得沒奶吃，無他，做孃的吃不飽，下不來奶。這要是一直旱下去，這娃子多半養不成。

小女兒芝嵐也16了，也要嫁人了，到時候怕是連嫁妝都湊不齊，說出去多丟份！

不……不會的，不會一直旱下去的，老天爺不會看著這麼多人餓死的。

陶四根深深吸了一口煙，頓了頓，清清嗓子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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