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凱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叄點多,而楊嵐顯然已經沒心沒肺地睡熟了。
他就想不通為什麼當時自己都氣得想決裂了還不忘順走她的房卡,又一想萬一第二天被她發現了豈不是很沒面子,所以他是打算回來偷偷放下的。
他以為自己是能放下的。
此時此刻,“放下”對於周凱而言是一個非常美妙的詞彙,如即將溺亡時望到的水面。
她留了一盞橙黃色的夜燈,光線弱而暖,虛虛地鋪在她身上。
周凱倚在床邊看她。
其實他很少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女人感興趣,大部分時候他都認為這是男人的本能,恰好他又是一個沒興趣在這方面自控自律的男人而已——不違法亂紀,也沒傷天害理,為什麼不可以呢?可是此時他困惑於心,不得不好好思考自己到底為什麼放不下。
楊嵐相較於他身邊的其他女人,實在是單純天真得誇張。周凱知道自己身邊大多數女人都習得一身百鍊成鋼的感情技巧、推拉話術,每個人都鉚足了勁兒沉浸在“只要懂技巧知套路便可以掌控男人”的自作聰明當中,而他也樂於配合——這當然不是因為他足夠蠢,而是這樣的遊戲有趣,橫豎是她們費心費力,他只當消遣,哪怕鬧掰了也不會像普通情侶鬧分手一樣上演一哭二鬧叄上吊的不體面戲碼。
如果說他感興趣的女人絕大多數都是狐狸,那麼楊嵐就是一隻兔子。通常來說,周凱最討厭兔子,因為兔子類的女生常常很粘人——但楊嵐不一樣,她蹦蹦跳跳跑得歡,他想抱懷裡rua兩下都捉半天也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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