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初簡放下鏡子走到門前,警惕地從貓眼裡看出去……
咦,居然是祝昔木。
她連忙拉開門:“祝醫生?”
祝昔木溫和地笑著:“少夫人。”
“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吧!”聶初簡無奈地默認了這個稱呼,自從那天開過玩笑後,祝昔木就沒有改過口。
祝昔木走進屋內,叫了聲小少爺,然後才告之原因,原來他搬過來這邊住了,就在二樓住。
至於為什麼搬過來,自然是大魔王的命令,他必須也住到這邊來,這樣就可以做好時常裝出在給小寶治療心理病的樣子。
也就是,他必須無時無刻,隨叫隨到地出現在小少爺身邊。
聶初簡滿頭黑線:“這麼折騰你真是不好意思。”大魔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所有人都只聽他的命令,太霸道了。
祝昔木笑笑:“這是我的工作。”他還沒說呢,少爺為了讓他們母子兩住得舒服,還為了周邊環境,這一層的公寓都被他買了下來。
而少夫人沒有留意到,這一整層樓進進出出就只有她們一家三口,再沒有第四個人出現過,他祝昔木住進來,也不能和他們住在同一層。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正在播放廣告的電視裡播了一條文字滾動新聞,昨天晚上在西紅綠燈路口,一個小女孩突然朝著車流裡衝進去,造成當場死亡的慘劇。
聶初簡呆了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窒堵的感覺。
她知道此時說這樣的話有些奇怪,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句:“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聯絡上阿秀了,她的電話老是打不通,原本他們一家子人住在酒吧街,我一個朋友幫忙照看著,可是不知道哪一天,他們一家三口悄悄的搬走了,從此我那個朋友也沒有再看到他們。”
“童童當時的情況不再適合呆在學校,只是不知道後來回到家裡,她母親有沒有好好照顧她。”祝昔木也有種擔心的感覺。
聶初簡本能地拿起電話查昨天晚上的實時新聞。
一條巨大的標題:八歲小女孩自殺式衝向車流,她的爸媽當時在做什麼?
新聞圖片里人群混亂,現場一片慘不忍睹。
聶初簡的手在發抖,大腦一片空白,她臉色蒼白地抬起眼來看向祝昔木,把電話拿給他看,只見那些雜亂無章的圖片裡面,有一張拍得稍微清晰些,小女孩的媽媽大著肚子坐在地上嚎哭,雖然很模糊,可還是隱隱看得出來,這個媽媽是阿秀。
自殺的小女孩是童童,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她居然有勇氣衝向車流。
聶初簡腳下一個踉蹌,手也軟得快要拿不住手機,可是她用最大的剋制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有小寶在,她千萬不能表顯出任何一種失控的行為,否則很有可能會嚇到他。
聶初簡連忙朝著衛生間走去……
祝昔木怔在當場一會,衝站詫異的小少爺笑笑:“小少爺,沒事,不用擔心。”
走進衛生間的聶初簡衝到洗手檯前捧了一捧涼水撲在臉上,淚水和著水珠一起流下來,她咬著唇,用力把哭聲憋回去,整個人不安地在衛生間裡來來回回的走。
怎麼會這樣?
童童為什麼會選擇這條路,是她做得太少了嗎?如果當初是她把童童接走呢?
一遍遍在內心裡責怪自己,聶初簡恨不得打自己兩耳光。
哭過一場之後,洗了把臉補好妝才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祝昔木擔心地看向她,她用眼神告訴他自己沒事,安安靜靜幫小寶的早餐碗收拾好洗乾淨,原本,她今天計劃帶小寶一起去福利院裡做公益。
她想要勸小寶回到學校裡去上課,那最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讓小寶多多接觸人群,上他知道其實和人們多相處,他可以獲得更多的快樂。
“祝醫生,請你幫我打聽一下阿秀現在在哪裡?”
小寶回臥室換衣服的時候,聶初簡拜託祝昔木。
祝昔木略顯擔憂:“少夫人,我認為你現在還不是見她的時候,童童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你還沒有意識這件事情對你的影響,為了小少爺的健康問題,我希望你暫緩一段時間再去見阿秀。”
祝昔木知道聶初簡的情況,她也是單親家庭里長大的孩子,一個小女孩由媽媽帶著長大,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而這樣的母親也會有各種各樣的變數,比如悲觀的母親,她的思想泛化,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到女兒。
童童的死,多多少少會對聶初簡造成一些心理傷害,其實自從她開始幫助童童那天開始,單親家庭,小女孩……這些思想已經在她的思緒裡起到了主導作用,所以這種悲慘的結局,她把握不好,也會想像成感同身受。
祝昔木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他的話不能不引起重視。
聶初簡壓著心裡的難受:“我不會因為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讓小寶受到一點影響的,好,我聽你的。”
在去福利院之前,她收到了好幾天資訊,都是葉子和老薑發的,他們也看到了新聞,震驚之餘就在微信群裡聊起來,都在等著聶初簡拿主意,接下來要怎麼辦。
聶初簡回:我暫時沒有辦法去面對阿秀,先緩緩。
隨後就把電話關機了!
……
電臺辦公室裡。
葉子一連罵了好幾句髒話:“早知道阿秀沒辦法照顧好童童,我……我……”她攥緊拳頭,淚水在眼裡打著圈,狠狠地一拳捶到桌子上。
悔不當初,童童住院的時候,是她極力想叫阿秀承擔起這個責任。
可是這樣的結果,是她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
老薑恨不得現在就去找到順子揍他一頓。
整個辦公室裡氣氛壓抑極了。
鄭文安慰著葉子:“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什麼都改變不了,可是很快就會有媒體挖出來當初童童的案子,蘇晚晚也會再一次受到牽連,她很有可能再來找你們,做好準備吧。”
“你什麼意思,我們還要幫蘇晚晚洗白?”
“不是洗白,是穩固她的形像,我們可以把謬論轉移到那家學校身上,蘇晚晚可以代替童童出來告那家醫院……”
“閉嘴,童童都死了,還要利用她賺錢嗎?”葉子瞪了鄭文一眼,這男人真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