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晚沒有說話，怕陸晴晴突然情緒激動又對她大打出手，只好閉著嘴巴聽著她的抱怨。

陸晴晴搬過旁邊的椅子坐在她面前，伸手清理粘在她頭髮上的白米飯，“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初是我嫁給陽煜謹，我的命運應該會有所扭轉，不至於落得現在這般田地。”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在幻想著這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姐，”陸晴晴突然喊了她一聲，她心不禁打了個輕顫，警覺又有點害怕地看著她，她大概看出她眼底的害怕，陰險地揚起唇角道，“有時候你真的是我腳下的一塊絆腳石，每次我想要什麼，雖然我得到了，但每次都不合心意，可你每次都能得到更好的，就像你現在這場婚姻一樣。”

張口閉口都說她嫁得好，殊不知她現在正經歷著什麼。

“不瞞你說，他父親要我跟他兒子離婚，所以在你眼裡所謂的好，不過只是表面罷了。”她本不想跟她說的，但看到她一直在抱怨，也將自己最近發生的事告訴她，博得她一些同情心，慢慢地瓦解她的心。

陸晴晴愣了下，不敢相通道：“你可是他千挑萬選的兒媳婦啊，雖然身材樣貌資歷不及之前那五六任，但至少博得他老人家的歡心，不然他也不會讓你嫁給他兒子這麼久。”

“你怎麼知道我不及之前那幾任？”陸晚晚疑惑地問道。

陸晴晴呵了一聲，“網上有帖子列出你家公給他兒子挑選的那些老婆的資料，當中最知名的就屬第二任和第五任了，都是名媛貴族，富家千金，而且還是海外名牌大學的，長得特別的漂亮也特別的有氣質，”說著她用一種很輕佻的眼神瞟了她一眼，“難道你沒有去瀏覽這些內容嗎？進行一些對比嗎？”

“沒有。”她知道陽煜謹這些婚史，但知道他當中一些原因，也就沒什麼興趣像其他吃瓜群眾那樣八卦網上的內容。

“照你剛才這麼說，你很快就會第七任前任太太了？”陸晴晴想到她要跟陽煜謹離婚，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整個廠房都是她的聲音，陸晚晚倒是希望她一直在笑，這樣就可以引來外面的路人。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她找到這個地方，肯定是荒無人煙的，不可能輕易地讓別人發現她的。

很快，陸晴晴停止了笑聲，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就算你真的跟他離婚了，你也沒有任何的損失，你可以從他或是他父親那裡得到一筆可觀的分手費，但我呢，就不一樣了，得四處逃亡，一不小心就會被抓住，下半輩子就得在牢獄裡度過了。”

“你現在可以自首的。”陸晚晚還是希望她能夠自首，可以她現在這種執拗的想法，估計有點難了。

陸晴晴此刻一點都不想聽到這句話，她冷冷一笑，“姐，你除了勸我自首外，就沒別的嗎？你就不能在我離開之前跟我聊聊？你姐妹一樣好好聊一聊？”

“你從來就沒把我當成你的姐妹，你叫我如何跟你聊？”陸晚晚還是忍不住說了她一句。

陸晴晴也承認這些年她從來沒把她當成姐妹，她笑了笑，兩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直直地鎖定她的眸子道：“我現在想跟你做姐妹。”

可是陸晚晚不想啊！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得不順著她。

誰知道這女人下一秒會不會像頭瘋狗一樣撕扯她。

要知道，她白天的時候，一腳踢向她胸口，她倒地到現在，胸口還在痛，那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見她不作聲，陸晴晴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姐，你願意跟我做姐妹嗎？”

“我……”

啪——

不等她回答，陸晴晴直接給了她一巴掌，惡狠狠地瞪視她，“我在問你話呢，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嘴裡還溢著一股鹹腥的味道，陸晚晚抬起頭看著她，“你還沒等我回答，你就……”

啪——

又一巴掌扇向另一邊。

“你不就是命好嫁給陽煜謹，需要這麼給臉色看嗎？需要這麼高高在上嗎？”陸晴晴又開始像頭瘋狗亂吠了。

陸晚晚知道她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她把她綁到這裡來，不是訴苦，而是發洩她的不滿，清算這些年的帳。

陸晴晴又一腳踢向她，她連人帶椅地往後倒去。

五臟六腑被震得像是裂開似的，痛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陸晴晴一腳踩在她的嘴巴上，用力地碾壓著。

她那張臉扭曲成一團，雙目射出可怕的暗芒，“陸晚晚，我恨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這樣子。”

嘴巴傳來劇痛，仿若被人剜了肉似的，痛得她眼裡溢位淚水。

她拼命地搖著頭，試圖掙開她的腳，但仍舊無濟於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晴晴才收回腳。

陸晚晚那張嘴被她碾得裂開，嘴裡滿是鮮血，伴著沙土。

看到這裡，陸晴晴不知道有多開心，嘴巴咧到耳根處。

她蹲在她面前，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挑著細眉道：“哭什麼呢，你不是一直都很堅強的嗎，任我如何欺負你，你都不會哭，怎麼現在哭了？”

陸晚晚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沙土直接掉入喉嚨裡，猛地嗆到，“咳咳……”

“沒事吧，要不要喝點水？”說著她從旁邊拿過一瓶水，擰開，直接往她嘴裡灌。

水衝入她的喉嚨，鼻子，眼睛，嗆得她沒法呼吸，“陸，陸晴晴，你這樣虐我，你就不怕陽煜謹不給你錢嗎？”

陸晴晴一聽，頓了頓手上的動作。

陸晚晚得以呼吸，“你這麼惜命，就應該懂得綁架的規矩，一旦票有損傷，對方有理由不會放過你的。”

“你說得沒錯，我應該好好待你的，而不是公報私仇。”陸晴晴擰好水，再次將她扶起，拿過紙巾替她擦拭臉上的水和沙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她情緒時好時壞的，陸晚晚此刻恨不得陽煜謹趕緊來救她。

陸晴晴看著她，“你餓了嗎？我去拿些飯菜給你吃。”

陸晚晚點了點頭。

陸晴晴轉身出了廠房。

陸晚晚再次試圖掙脫，仍舊無濟於事。

她也只能耐著性子等著陽煜謹來救她，又或者看情況逃出去。

十幾分鍾後，陸晴晴拿著盒飯回來了。

大概是聽取了她剛才說的話，她沒有再大發脾氣，而是喂她吃飯。

陸晚晚也是餓了，吃著飯菜。

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她才吃到一半，視線就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陸晴晴見她終於有了反應，嘴巴一點點地勾起，陰險的樣子印在陸晚晚暈倒的最後一刻。

*

陽煜謹一邊等著阿光那邊的訊息，一邊耐心等著陸晚晚的電話。

不過在此期間，他接到袁雅雯打來的電話，“我們在北寶路的一個廢棄的地下水道抓到了陸晴晴的父母，他們表示不知道女兒去哪了？他們也在尋找她，怕她做出傻事！”

“他們肯定知道她去哪的，你好好審問他們。”陽煜謹不相信他們不清楚這些事，更不相信僅僅只靠陸晴晴一個人就可以做到將陸晚晚這麼個大活人給擄走。

“知道了。”袁雅雯說，“你那邊呢？陸晴晴有打電話給你嗎？”

“暫時還沒有。”陽煜謹在客廳裡來回徘徊，一向淡定的他，此刻也有點坐不住了。

“她要是打電話給你的話，你跟我說一聲。”

“嗯，”陽煜謹怕陸晴晴得知後會撕票，在她掛電話之前叮囑袁雅雯一句，“你別跟其他的警務人員說我這邊的情況，我不想晚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