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她搖了搖頭。

“都腫了，還說不疼！”他拉她到沙發上，“你在這裡坐著，我去找條熱毛巾給你敷一下。”

她想說不用的，但不等她說，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辦公室。

大概十幾分鍾後，就見他找來了熱毛巾。

“你上哪找的毛巾？”她問他。

“我讓人到附近的便利店買的。”他坐在她面前，輕輕地將毛巾貼在她紅腫的臉上。

“嘶——”有點疼，陸晚晚忍不住倒吸。

“沒事吧！”陽煜謹緊張地看著她。

“還是我自己來吧！”陸晚晚拿過他手中的毛巾，對著手機螢幕慢慢地敷著。

陽煜謹看著她，“這麼腫，要不要去醫生看一下？”

“不用，”不過是被扇了個耳光，需要這麼緊張嗎，陸晚晚忙拒絕，“敷一下就好了。”

“真的不用嗎？”陽煜謹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男人打女人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用！”陸晚晚放下毛巾，鄭重地再次回答他。

陽煜謹這才沒再堅持，“你也是的，遇到三叔這人無理取鬧，你就應該打電話叫我出來。”

“他也是心繫自己的女人和兒子，才會這麼憤氣的。”陸晚晚將毛巾放到茶几上。

陽煜謹不贊同她說的，嗤笑一聲道：“他要是心繫，爸召集大家回來的時候，他為何抱病拒絕出席？”

陸晚晚被問得一句話也就不出口。

“他這個人，不但好色，而且野心勃勃，只是關鍵的時候，他就會掉鏈子。”陽煜謹看透了他這個人。

“可是他還是成功地製造了車禍，害得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而你卻拿他沒辦法。”陸晚晚也不怕揭他傷疤。

陽煜謹頓時默了，也贊同她說的，“你說得沒錯，他確實也有厲害的地方，不過這次不用我出手，他直接就栽在趙菁華手中，也算是報了我之前的仇。”

“你的志向就這麼點嗎？”在陸晚晚眼裡，他在處理這事完全不像是他往日的風格，“他害得你面目全非，害得你司機喪命，你居然覺得栽在趙菁華手中就夠了？你應該讓他沒路可走，讓他生不如死。”

以前覺得她柔弱，應該是個心軟的人，沒想到有時候還是挺厲害的。

陽煜謹饒有興趣地問她，“那你教教我，該如何讓他生不如死？”

“剝他的皮，抽他的血，吃他的肉，讓他也嚐嚐你曾經受過的痛苦。”陸晚晚一邊說一邊比劃著，那張小臉蛋滿是精彩的表情。

陽煜謹笑了。

見他在笑，陸晚晚不解地問他，“你在笑什麼？”

“你對我還是挺好的。”抬手摸了下她的腦袋，順勢地落至她額前，將髮絲捋至耳後，陽煜謹由衷地說道。

“你是我老公，我不對你好對誰好，”陸晚晚撇了小嘴，“再說了，他那樣對你，你不能手下留情。”

陽煜謹贊同她說的，點了點頭，“為了你這巴掌，我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不是為了我，是為你了自己。”她糾正道。

陽煜謹再笑，將她摟入懷中。

她聽見他的心跳聲，也感受到其的溫度，心裡好暖，彷彿沐浴在晨光中。

*

陽義約出了趙菁華。

趙菁華一看到他，撲到他懷中，對他又捶又打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

陽義只覺煩躁，一把推開她，喝斥道：“你鬧夠了沒有？”

趙菁華這才住手，但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現在這種情況，也就只有你能幫我了。”

“幫你？”陽義目光炯炯，“你叫我怎麼幫你？”

將他拖下水就算了，還叫他幫她，是嫌他命很長嗎？

“收留我們母子二人。”雖然多年前的事情敗露了，但陽正麟身上始終流著陽家的血液，只要抓住陽義不放，她一樣可以得到應有的一切。

“我還沒有質問你為何發簡訊給左卿？”陽義質問她，臉色鐵青得很。

“誰叫你不接我電話，誰叫你撇清所有的關係，我也只能出此下策逼你現身。”趙菁華振振有詞道。

陽義氣急敗壞，就差點沒給趙菁華幾個耳光，“你知不知道左卿現在恨透我了？”

“他一直都恨你，因為他撞見你跟他阿姨鬼混，他打心底就厭惡你，認為是你將他母親逼出國的。”趙菁華又揭他多年前的醜事。

陽義氣得一把揪起她的領口，握起拳頭，怒不可遏道：“別以為我不敢打女人。”

“你打啊，”趙菁華揚起下巴，完全不懼怕他，“你要是打了我，我就將你這些年乾的那些醜事和好事全部都抖出來，到時候別說你兒子恨你了，就連陽家上下都不會認你陽義。”

陽義被威脅到了，他大概也沒想到趙菁華掌握他這麼多的事，但即使如此，他嘴上還是強硬地說道：“大家都知道我陽義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就算你將我那些事抖出來也無法制服我。”

“你聯合林家棟動陽煜謹的車，害得他跟陽禮航出事，只要我將手裡的證據給陽煜謹，你覺得他會如何弄死你？”趙菁華揚起唇角，道出了最致命的一招。

陽義臉色驟變，眼神裡閃過一道驚慌。

他鬆開了她的領口，臉色陰沉地看著她，“你真毒！”

趙菁華撫平皺褶的領口，悠然地坐到沙發上，“我如果不掌握一點東西，怎麼能活到現在？”

“可你現在做的這些已經足以讓我顏面無存，更讓我無法向左卿做個交待。”陽義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兒子，至於陽正麟，則是她為了報復陽洪的工具，而他則是真正的受害者。

“如果你那天晚上回來替我擋著這些，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但你沒有，你像只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後面。”趙菁華將責任推到他身上。

“我不躲著，難道站出來說我跟你有一腿，陽正麟是我跟你的孩子？你叫大家怎麼想？”陽義還是要面子的。

“現在大家都知道我跟你的事了，你必須負責任，否則，”說著，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笑容陰險地看著他道，“就別怪我不客氣。”

陽義，“……”

看到他想弄死她又弄不死的樣子，趙菁華心裡那個爽啊，“我得回去了，陽洪還等著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呢，我也想盡快跟他處理完這些事，然後投到你的懷抱中。”

手戳了下他的胸口，轉身得意地離開了這裡。

陽義氣得將茶几上的東西全部橫掃在地上，噼裡啪啦的響徹了整個房間。

趙菁華聽見了裡面的動靜，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陽洪不要她，那她就賴著陽義。

做不了他的老婆，那就做他的弟媳，讓他這輩子都甩不開她。

想到這裡，趙菁華開心地走出了酒店。

*

傍晚十分。

市區的一家星巴克咖啡廳。

“你這樣的情況，還能參加五月一的家族聚會麼？”聽著夏若靈訴苦她跟陽麗穎和衛東之間的三角情，伍芸心有意無意地問她。

夏若靈抬眸看著她，看出她眼裡的擔憂，露出一抹笑容，“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因為自己的事影響到你追回表哥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伍芸心避開她的目光，將視線投在面前的咖啡上，“我是怕你到時候會跟陽麗穎打起來。”

“怎麼可能的事？”夏若靈失笑，“我再怎麼情緒化，也不會在陽家的家族聚會給自己製造難堪吧，再說了，這是我們三人之間的事，私底下處理就好。”

伍芸心轉了下眼珠子，“距離五一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那天你必須來接我。”

夏若靈打了個“OK”的手勢。

伍芸心會心地笑了笑。

*

竹蓀山莊。

陽麗穎今晚沒有回來，不知道是在加班還是跟衛東在一塊，陽煜謹也沒有打電話給她。

他和陸晚晚陪外公外婆吃了晚飯，四人一起到竹林小道散步。

今晚的月亮細細彎彎的，像把鐮刀高掛在夜空上。

“阿謹，明天我跟你外公回J國了，你可要好好照顧晚晚，同時也要照顧好自己。”外婆拉著陽煜謹的手，不斷地叮囑道。

“我會的。”陽煜謹微笑道。

“你們擺酒的話，記得跟我說一聲，我跟你外公還有舅舅一起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外婆看了看他，又看向陸晚晚。

陸晚晚羞澀地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

陽煜謹也看了一眼陸晚晚，雙目如水，“今年年底就辦。”

聽到這話，外婆微訝，“也就是說你已經選好了日子？”

陽煜謹但說無妨，外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那我們年底再見。”

外公雖然全程沒怎麼說話，但聽見陽煜謹跟陸晚晚要舉辦婚禮，和外婆一樣不知道有多開心。

陸晚晚還以為他跟陽洪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還真的挑了日子，她算不算是他這幾任太太最幸運的一個？

話說回來，他那幾任太太為何不回來爭奪，反倒是伍芸心這個前任試圖想要挽回跟他的感情？

在她失神的時候，一隻大手牽住她的手，她抬頭一看，是陽煜謹。

他牽著她的手放置身後，她看到外公外婆在，奮力地抽了回來。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笑著跟外公外婆說道：“外公外婆，我想跟晚晚單獨說一陣話。”

外婆明白他的意思，“正好，我也累了，老頭子我們回屋裡。”

外公扶她回去，留他們兩人在竹林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