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晚愣了愣,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問這樣問她,“想是想,但我不敢。”
想他應該也不想被安排娶她這樣的一個女人,不然早就大辦婚禮,告訴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將她接到海韻,獨守空房半個月的時間。
“那我現在給你機會悔婚。”陽煜謹拿出一張支票,放在茶几上。
陸晚晚瞄了一眼,她沒看清楚多少錢,但看到後面有好幾個零。
“這裡是五千萬,完全可以抵消我父親跟你們做的交易,而你也不再是我陽煜謹的妻子。”
五千萬?
聽到這個數,陸晚晚驚訝地瞪大雙眼。
雖然說他們陸家也是開公司的,有點資產,但在陸振博這些年的掌管之下,已經成了半個空殼子了,而她打一輩子的工,也未必有這麼多的錢。
說實話,陸晚晚對這五千萬很是心動,不但可以拿回自己的東西,說不定還能使鬼推磨,更別說拿回母親那套宅子了。
想到這裡,她嘴角露出一抹會心的笑,不過她嘴上卻道:“口空無憑,必須立字據,到時候你父親追究起來,我還有理說。”
畢竟這樁婚事,是他們父母揹著他們安排的,未經過他們的同意,怕是很難抵消。
再者,這五千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加之他們是聰明絕頂之人,說不定到她手中還沒捂熱就會被收回去呢,凡事還是要想到後果。
陽煜謹瞳孔微擴,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打量著她,然後到書房拿出筆和紙,當著她的面立下字據,並按上他的指印,“你現在可以拿著錢離開了。”
看著面前的字據,不得不說,他寫的字真漂亮,不過現在不是欣賞他的字,陸晚晚拿過字據,小心收起來,“你父親那邊,就勞煩你費點口舌說清楚了,別到時候又找我爸說三道四的。”
既沒有領證,又沒有夫妻之實,且誰也不願意將就,那就直接說清楚離開算了。
陽煜謹悠然地端起面前的紅酒,再次輕抿了一口。
陸晚晚拿著支票,確定後面的幾個零,轉身離開了。
陽煜謹收回停在她身上的視線,拿下了面具,露出原本的面目,不過他那雙黑色的眼眸卻透露著意味不明的資訊。
*
陸晚晚出了別墅,想著會有車送她回海韻,卻不想陳管家跟她說:“少爺說了,讓陸小姐你打車回去。”
陸小姐?
剛還喊她少奶奶呢,轉眼就成了陸小姐。
不過也是,她拿了人家的錢,還想人家喊少奶奶,還想人家送回去,這怎麼可能的事情。
陸晚晚在心底笑自己的愚昧,然後叫了一輛滴滴車回海韻,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東西去了李可清的公寓。
李可清一個人住,不過地段處於繁華的街市,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能聽到車輛碾過的聲音。
陸晚晚早就叫她重新租住個安靜的地方,她不肯,說她害怕安靜,越安靜越會胡思亂想。
“前兩天我在南城酒店撞見紀遠浩,他喝了些酒,見到我,不讓我走,非得攔著我說你的不是。”李可清給陸晚晚倒了杯水。
一提到紀遠浩,陸晚晚這心就不舒服,不過面上卻冷冰冰地問道:“說我什麼?”
“說你嫁給陽家的二少爺,說你當著同事的面勾搭新老闆,還說你在新老闆面前說他的壞話,導致他被調走。”李可清盤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一五一十地說道。
陸晚晚怔了下,這紀遠浩怎麼能什麼事都跟別人說?
“他說的這些可是真的?”李可清接著問她,“我是說你是不是真的認識陽家的二少爺?”
陸晚晚側過身正對著她,“我跟你說實話,你可別跟別人說。”
“我像是那種人麼?”
李可清肯定不是那種人,陸晚晚跟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好友,她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
“我沒有嫁給陽家的二少爺,是我爸把我賣給了他,他們家大概需要一個可以照顧他們家少爺的人吧,就順水推舟,然後就成了紀遠浩嘴裡的嫁給他。”
陸晚晚回想今晚在竹蓀山莊發生的事情,原本想著借他之手壯大自己的實力,沒想到居然得到一筆可觀的金錢。
“真的假的?”李可清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我聽說陽煜謹不但克妻而且殺人不眨眼,你爸是有多恨你,才會把你賣給他?”
“公司都被他玩得只剩下渣了,銀行又貸不了那麼多的款,他也只能想到賣女兒的方法了。”
“他怎麼認識陽家的人的?”
“我也不知道。”
陸晚晚對陸振博的人脈不是很瞭解,只知道他酒肉朋友還是挺多的,加之他這人能說會道,自然會結識到一些大人物。
“那你現在是住在陽煜謹的家裡?他有沒對你怎麼樣?”李可清放下手中的水,靠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我之前住在他那裡,但現在不住了。”
“為什麼?”
“因為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離開他。”
“也就是說,他不同意這樁所謂買賣的婚姻了?”李可清沒有問陽煜謹給了陸晚晚多少錢,而是好奇陽煜謹的態度。
“是你都不同意啊!”兩個被安排在一起的人,怎麼可能同意,現在只要他開口,她隨時抽離。
“那他給了你多少錢?”李可清這才想起問起錢的事情。
陸晚晚正要伸出五根手指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拿出一看,竟然是陸振博打來的。
這個點,他打來做什麼?
不會是知道她收了陽煜謹的錢吧?
陸晚晚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接起,“什麼事?”
“明天有時間回家一趟嗎?”
是不是她聽錯了,陸振博居然用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她眉頭蹙得更緊,“沒時間,有什麼事就在電話裡說。”
那邊默了,爾後才道:“你跟那位陽總到底是什麼關係?真如遠浩說的你勾搭上人家了?”
大概是昨天在酒店看到陽煜謹幫她擋住紀遠浩吧,所以才會打電話來問她這事。
“我沒有勾搭人家。”不過他當時那樣子,確實會令人誤會,她現在的解釋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我聽說陽禮航是陽煜謹的堂哥,你勾搭堂哥,就是對陽煜謹的不忠,要是被陽父知道的話,我所有的資產將會付之東流。”
“什麼?”陸晚晚驚訝,“陽禮航是陽煜謹的堂哥?”
這怎麼可能?
“你不信,可以去問陽煜謹。”
她都拿了陽煜謹的錢,怎麼問他?要問,也是問陽禮航。
“你跟你媽一個德性,都喜歡在外面勾三搭四。”陸振博憤憤地丟下這句話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陸晚晚好半晌才知道他這是在罵她們母女倆人,她想撥回去罵陸振博,可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在她看來,陽禮航跟陽煜謹是堂兄弟才是令她最驚訝的一件事。
看到她傻愣住了,李可清推了推她,“晚晚,你沒事吧?”
陸晚晚這才回過神來,說:“我沒事。”
可李可清從她僵硬的表情上看出了什麼,再次問她,“剛才是誰打來的?”
“我爸。”
“他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
雖然她把李可清當成好朋友,甚至是閨蜜,但也不是什麼事都能給她說的。
見她不說,李可清也沒再問,可看她一直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突然說道:“我覺得你不應該收陽煜謹的錢。”
“為什麼?”陸晚晚不解。
“你爸他們一家不待見你,又霸佔著你的房子,就算你拿了陽煜謹的錢,沒個可靠的人,一樣會被他們欺負。”李可清是經過一些風浪的人,知道人脈這一塊的重要性。
“可是我已經拿了錢。”陸晚晚之前也是這麼想的,可發現陽煜謹根本就不當她存在,她要是接近他,他肯定會覺得她有意而為之。
李可清還想說什麼,但覺得說了也已經晚了,只好尊重她的做法,“很晚了,睡覺吧!”
李可清租住的公寓挺小的,當天晚上,陸晚晚睡在地上,翻來覆去直到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