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是因為他們畢竟還是有些交情,一上門就開搶,確實還是有些過分了。
說完後,青汐已經在暗中催動內力了,就等著他一個“不”字說出口,他們就可以開打了。
寇衡倚盯著她瞧了半晌後,突然將戒環取下來,扔給了她。
青汐接過戒環後,都還沒反應過來,許久後才抬眸道:“你……肯借給我?”
“嗯。”他問,“你身體恢復了?”
他真的借給她了,可是……
“嗯,我很好,”青汐握住戒環,道,“你直接就借給我,不怕你師兄門規處置你?”
寇衡倚淡聲道:“沒事。”
青汐感激地衝他一笑:“我會還給你的,而且我也不是做什麼讓天道偏離之事,你放心。”
就算她到時候來不了了,還可以讓符苓或者蕪辛來。
寇衡倚輕輕點了點頭。
青汐轉身的瞬間,寇衡倚輕輕道了一聲:“保重。”
青汐回過頭一笑,“你也是。”
隨即她漸漸消失在微光中,寇衡倚卻依然繼續盯著她消失的地方出神。
卜易子從背後走出來,嘆了口氣道:“你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不讓她知道?”
寇衡倚並未從蓮花座上起身,而是輕輕閉上眼睛,纖長的睫毛落下一層濃密的陰影。
“知不知道,都不會改變結果,她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話音嫋嫋響起在空寂的殿中,窗外一隻孤雁正飛過高遠長空。
嚴冬將臨,各地陸續飄起了大雪。
青汐坐在窗前望著那一樹被皚皚白雪壓彎了的梅枝,在心中默默想著它什麼時候會被徹底折斷,落到地上。
“皇后娘娘,外面風大,您要是一直開著窗,當心著涼了。”
侍女的聲音焦急地響起,青汐怔了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是在齊梁國的皇宮中,而這名侍女是當初在滕煜行宮中跟過她的蓉兒。
蓉兒關上窗戶後,便喜氣洋洋地叫身後的一眾侍女將大紅喜服和頭冠端上來,道:“皇后娘娘,您看看這喜服您喜不喜歡?若是不滿意,我立即拿下去讓他們即刻就改。”
青汐看都沒看一眼,便道:“不用改了,所有的東西都不用改,三日後如期舉行大典就好。”
七日前,她來到這裡,本是向滕煜要靈犀印的。
“做朕的皇后,朕就把靈犀印給你。”滕煜從書卷上抬起頭,望著她道。
青汐輕笑了一聲,看向他:“你還是這麼執著。”
其實來之前,她就知道滕煜絕不會像寇衡倚這麼好說話,甚至她也猜到了他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
做他的皇后,成為他的女人。
滕煜放下手中的筆,道:“你知道不知道這些年我一直會做一個夢,夢中有一個女子,我總是看不到她的臉,但我卻對她有一種很特殊的感情,有時候是崇敬、仰慕、信任還有愛,有時候又是憤怒、難過、痛苦甚至恨。我被這個夢魘困擾了很多年,卻從未對人說過,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很荒謬。”
“我確定在我的生命中,並不曾遇到過這樣的女子,但我從小到大,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出現在我的夢裡。我每次都想看清她的臉,但是從來都沒成功過。直到前不久,我請到一位修為高深的道修者,你知道這位大師對我說什麼嗎?”
滕煜走到她的面前,眸光沉沉地望著她:“他說我的前世是五百年前孟國的國君黎夙,而夢中的女子則是姜氏一族的族長姜青汐。他還原了我的部分記憶,所以我大致知道了前世發生過的一些事。”
青汐的心猛地一震,怔怔地望著他。
“即便恢復了前世的一些記憶,但我卻無法認同黎夙的許多做法,甚至我並不覺得我是‘他’。他兇殘暴戾,搞得民不聊生,但我卻勤政愛民,將齊梁國治理得很好。”滕煜微微一頓,“如果硬要說我和他真有什麼相同點,那就是——我們都想要得到你。”
青汐默然無語,久久後道:“你能將前世和現世分開,這很好。但是,你也該知道,如果是前世,我只是把你當做弟弟、當做君主,從未把你當做將來的夫君來看;而這一世,我也心有所屬,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你就算勉強得到我,又有什麼意義?”
滕煜輕輕笑了一聲,望向沉沉的夜道:“上次你千方百計從我身邊逃走,我就知道,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屬於我。有了前世的記憶後,我就更明白這一點,所以我放棄了,我不再尋找你,也不再想要困住你。”他的目光緩緩轉過來,“但是你又出現了,不是嗎?你想得到你想的,而我想得到我想要的,這不才公平嗎?”
青汐看向他,許久後道:“十日後,舉行冊封大典,新婚當夜將靈犀印交給我。”
……
一眾侍女終於出去了,室內又恢復了該有的靜謐。
青汐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冷風猛地灌進來,她望著窗戶外白茫茫的一片,驟然響起了離開華遙那一天時的場景,心中驀地掠過一絲暖意。
再等等我,子瞻,只需三日了!
滕煜要冊封她為後,用的手段和華遙原本打算用的如出一轍,說是御史大夫張大人失散已久的親女,據說張大人的正夫人為此在家哭鬧了幾天,張大人一連幾日都是一副有苦說不出慘淡模樣。
大典的頭一夜,屋裡依然有宮人不停地進進出出,準備著明日冊封大典要用各種東西。
青汐則依舊開著窗,坐在狐裘搭成的木椅上,怔怔地望著那一樹銀白出神。
忽然,耳邊略微嘈雜的聲音終止了,天地間寂然一片。
她緩緩轉過頭,卻看到所有的宮人就好像被點了穴一樣靜止不動了,而屋外一道白色身影從遠處漆黑的夜幕中漸漸走來。
雖因逆著光,看不清臉,但光是這身素白長袍已然讓青汐心跳倏地加快。
直到他俊美的五官完全出現在燭光下,青汐的呼吸驟然一滯。
她一開始以為自己眼花了,明亮的雙眸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直到許久後,她才猛地站起身,一路小跑著撲進他的懷中。
“子瞻,是你嗎?”
她以為,再也看不到他了。
他緊緊地抱住她,幾乎像是要將她融入骨血中一樣,許久才垂眸望著她,臉上徒然生出些許冷意,聲音微沉地道:“你竟敢跑出來要嫁給別人,你自己說,回去後該怎麼懲罰你?”
他的臉色依然蒼白,但中氣卻足了很多,錮在她腰的手臂亦十分有力,她的心猛地一沉,難道是迴光返照?
很快,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臨走之前她用邪術將自己的血喂他喝下,最起碼能讓他再撐一月,怎麼會這麼快就……或者,這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