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格愣愣地看著手機,本來沒打算掉眼淚,可水汽就是不受控制地朝上瀰漫,等她發現自己哭了的時候已經制止不住了。
如果知道夏格對此事是如此反應,夏維爾絕壁不會掛電話,他掛電話是因為鬧事兒的熊孩子們闖進來了,窗戶被他們打碎好幾扇,他看著那昂貴的玻璃碎片氣不打一處來,再加上不想因為呆會的打鬥聲讓夏格擔心,所以他才很快掛了電話,誰知……哎,天意啊。
老天爺估計都看不下去他們你儂我儂甜甜蜜蜜了,故意要給他們添點堵。
夏格窩在被子裡用手背抹眼淚,哭了一小會兒就有點喘不上氣,她吸了吸鼻子想去洗把臉,可腳剛落地窗戶就忽然開了。
巨大的風吹進來,混雜著雨水和冰雹還有被淋溼的窗簾,夏格身上單薄的睡裙被風雨一吹幾乎都溼透了,全都貼在身上,曼妙曲線一覽無餘。
怎麼回事,窗戶關得死死的,她還上了鎖,怎麼就自己開了?
夏格心裡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她抓起床上的外套便朝大門跑,幸運的是她跑出去了,不幸的是住在隔壁的影山尋幾乎和她在同一時間出現在門外。
與夏格的狼狽相比,影山尋的形象要正常很多。
他依舊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側臉線條精緻,薄唇,看上去不易接近。
伍德對酒店裡的彎彎道道最瞭解不過,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夏格房間的異常,立刻潛入酒店的管理系統將藏在暗處的始作俑者堵住,然後跑出房間去檢視夏格的情況,出門後見她安然地站在走廊微微鬆了口氣。
要知道夏維爾的脾上來可是六親不認,要是她有事,他就可以提前給自己安排後事了。
“房間裡有問題。”
夏格沒理盯著她的影山尋,將白色的絲綢睡衣外套穿上,把腰帶系得緊緊的,冷靜地走到了伍德面前。
伍德點點頭:“已經處理了,那傢伙被我堵住了,既然他那麼喜歡藏在管道里,我就讓他永遠呆在那。”他嘴角挑起,表情十分愉悅,“他那幾個同夥都患有各種各樣的精神病,這個酒店裡還住著一些他的其他幫手,也全都有精神病。”
夏格嘴角一抽:“哦,那這家酒店在某種意義上不就是瘋人院了嗎。”
伍德不知何意地看了一眼她身後,漫不經心道:“算是吧。”
他話音方落,影山尋的聲音就在夏格背後響起:“打擾一下,剛才的事這位先生應該瞭解全部吧。”
夏格倏地轉過頭,及腰的潮溼黑髮隨風蕩起,不可避免地甩到了離她不算遠……好吧,其實是很近,是的,她的髮尾甩到了影山尋臉上。
由於她轉身的速度很快,力道也很猛,所以她頭髮甩在人家臉上的滋味可一點都不好受。
影山尋皺了皺眉,抬手撫了一下被甩到的臉頰,放下手時白皙的臉上起了幾道紅印子。
“……對不起。”夏格窘迫地道歉,也不管伍德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便朝他伸去了手。
伍德身為偵探,自然不會不明白,他很有眼色地從外套口袋取出手帕遞給她,她隨後遞給影山尋,真誠致歉:“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站的離我這麼近。”其實你站在人家背後突然打斷人家說話更不對。夏格眼神一轉,誠懇的神色變得有些敷衍。
影山尋掃了一眼手帕,沒有接,繼續對伍德說:“不介意的話,希望這位先生可以為在下解個惑,剛才的情況是怎麼回事,難道跟那個所謂的每週三殺人事件有關?”
聽日本人說xx殺人事件來,總有一種在看柯南的錯覺。夏格也不覺得尷尬,既然他不要手帕就算了,她隨手擦了擦自己額頭的雨水,淡定地靠在牆上聽伍德回答他。
“是的。”伍德也不藏著掖著,“我已經做了一些措施,他暫時跑不掉,為了抓到酒店裡他的其他同夥,現在還不宜輕舉妄動。”
影山尋蹙眉道:“我可以為你提供幫助,請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這件事。”他好像很著急,轉頭用日語跟手下吩咐了些什麼,便對伍德道,“在你的房間還是我的?”這是完全不容拒絕的節奏。
夏格看向伍德,伍德和她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有了數。
“那就在我的房間吧。”有人幫忙自然再好不過,尤其是勢力十分強悍的影山組,伍德非常樂意地讓出路讓影山尋和他的人進去,隨後對夏格說,“一個人回去換衣服可以嗎?”
夏格當然希望有人陪著,但伍德不合適,夏維爾又不在,她沒得選擇:“我可以的,你去忙吧,我換好衣服到你房間找你。”
伍德微微頷首,與她告別後就回了房間。他沒關門,給她留著,夏格也沒耽誤時間,回去快速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就去了他的房間。
她進屋時,影山尋正雙手交握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漆黑的眸子盯著在電腦前做事的伍德,表情嚴肅,五官清俊雅緻。
關門走進來,輕微的響動讓他不悅地看了過來,當她再次與他視線交叉,她迅速移開了視線。
影山尋抿起薄唇,對她這個行為的理解是:她連看他一眼都感覺多餘。
而事實上,的確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沒有留言就更嗯嗯哼哼了,人家額頭起了好幾個痘痘,都是因為日思夜想著你們,昨晚還夢見你們對我實施了慘無人道的暴行,至於是什麼,還用我說出來嗎?
太悽慘了,我都不忍心回憶!
ps:給人家留個腳印嘛t^t妹娃子要鍋河,是哪鍋萊推我嘛!
☆、40、上床吧叔叔...
伍德的房間乾淨、整潔,一如他給人的印象一樣,條理分明學識淵博。他在人際交往方面比較擅長,和大部分人都能成為好朋友,從夏維爾都對他十分信任和青睞這件事就能看出來了。
夏格坐到靠近伍德的椅子上,手裡攥著手機漫不經心地看著他操作電腦,心裡想的卻是那個人不在她身邊的傢伙。
人家都說看自己喜不喜歡一個人,就看他離開你之後你是什麼感覺。夏格此刻無比認同這句話,如果不是他忽然離開,兩人一直形影不離,她也意識不到他在她心裡已經這麼重要了。
想起他,就不免想起剛剛打電話那一幕,想起那一幕夏格就忍不住委屈,一委屈眼眶就紅了,一紅就差點哭了。她反映過來,連忙想仰頭防止眼淚掉下來,一雙手在這時朝她遞來了手帕。
影山尋當時雖然沒接她遞給他的手帕,但此刻卻走到了她身邊,雙手捧著一條潔白無瑕的手帕給她。
夏格看看手帕又看看他,笑了一下拒絕了:“不用了,謝謝。”她抬手做了個推開的動作,隨後便將視線轉回到伍德身上。
她一語不發,全身散發著一股冷淡疏離的氣息。
說一句很俗氣的話,以影山尋這樣的地位和條件,絕對是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雖然這可能很狗血,但這是說實話。他真的從來沒被女人拒絕過,還是在同一個女人身上好幾次。
影山尋面不改色地將手帕塞回褲子口袋,立在夏格身邊沒有離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十分特別的女孩。
在為人處世方面,他的作風和夏維爾有些類似,兩人都很少接觸女性,他們都非常忙,根本沒時間主動去張羅這些。對於他們這樣的男人來說,一切都全靠緣分,但來的究竟是良緣還是孽緣就不得而知了。
夏格知道他一直在盯著自己,她強忍著想要回頭斥責對方的慾望,因為她知道對方不好惹。
可是,這樣的相處狀態持續時間太長了,後者更是乾脆在下屬殷勤搬來的椅子上坐下了,與她幾乎肩並肩,所以她終於還是沒忍住,避瘟疫似的朝一旁挪了挪椅子。
影山尋緊蹙眉頭睨著她,一身挺括的西裝讓他看起來肩部線條與身段都非常迷人,怎麼都不像是個招人討厭的角色。她的躲避令他無法理解,即便他對夏家的一切都已經瞭解透徹。
氣氛漸漸變得有些尷尬,那群潛伏在酒店裡的精神病就好像蒼蠅一樣到處亂飛,伍德本來面無表情的臉漸漸露出厭煩,他皺起了眉,片刻後忽然起身朝外走,路過影山尋身邊時囑咐他看好夏格,夏格愣愣地看著伍德背影,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一個個是怎麼回事,先走了一個又走一個,那群精神病這麼厲害嗎?
夏格下意識看向影山尋,影山尋正望著她,兩人視線一交匯,他搶在她前面別開了頭。
夏格怔住,這傢伙閃躲得太明顯,就好像比賽似的,生怕轉頭轉得比她慢,這是在介意她總是無視他嗎?
她只是為自己的安危著想而已,她既不想和真正的黑幫有什麼牽扯,也不希望夏維爾再對她產生誤解。如果不是因為誤會,今天他們也不會分開,這樣的事情真是一次都不希望再發生了。
變故來得如這場颱風一樣突然,淡淡的霧氣忽然從房間牆縫裡瀰漫出來,影山尋的保鏢全都訓練有素,他們立刻捂住口鼻護著他撤退,他倒還記得伍德的囑託,走時不忘叫上夏格,夏格毫不遲疑拿起伍德的東西和他一起離開。
房間裡的氣體顯然有問題,僅僅捂住口鼻沒辦法完全防止吸入,有不慎者偶然吸入了些便出現四肢無力頭昏腦漲的現象。那些人被毫不猶豫地拋棄,影山尋帶著夏格和沒有中毒反應的保鏢一起離開房間。為了保證安全,他們沒乘坐密閉的電梯,而是走了樓梯。
從七樓到一樓,不算遠也不算近,幾人下樓梯下得很快,夏格和影山尋被保護在中央,懷裡抱著伍德的行李,速度有些跟不上他們。
影山尋悄無聲息地觀察著她,見她即便有難處也不開口求助,嘴角勾起非常微小的弧度。
他並不是在笑,只是翹著嘴角而已,這讓他原本清俊雅緻的五官帶起了一抹類似調侃的味道。
他在下樓梯期間朝身邊的保鏢打了個響指,隨後一掃夏格手裡的行李,保鏢便立刻將夏格拿著的東西全數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