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衣服進了浴室,鎖好門迅速把衣服換上,開啟門後就看見夏維爾穿戴整齊提著手提箱面無表情地杵在門口。
夏格嚇了一跳,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那神色就好像怕夏維爾把她怎麼樣似的。
夏維爾表情有些扭曲地轉身出門,夏格拿起自己的揹包跟在他身後,她的臉上沒有一丁點表情,身上散發著令人退避三舍的冷氣。
這下夏維爾非常相信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和他發生超親屬關係了,可表現得這麼明顯實在很討厭。
兩人一直互不搭理到一間位於一棟高階會所的頂樓,夏格看著100層的電梯門開啟時,忍不住鬆了口氣。
於是夏維爾的表情就從扭曲變成陰沉了。
他看起來很像飢不擇食的色/狼嗎?
夏維爾沉默地帶著夏格走到一間編號1001的房間門口,兩人的東西都在樓下的車子裡,顯然他並不會在這裡久待。
他十分規律地在門上敲了三下,門很快被開啟,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外國中年男人站在門後面,側身為他們讓出路來。
“日安,維爾,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男人關好門後熱情地說道。
“不要跟我說廢話,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找我,否則你需要支付高昂的談話費。”夏維爾毫不客氣地坐到黑色的真皮沙發上,雙腿交疊姿態優雅,看都不看跟著坐在他邊上的夏格一眼。
夏格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更不知道他們打算幹嗎,她見夏維爾一副“我要把你賣掉”的無情模樣,望著他的眼神不自覺變得有些緊張。
外國男人無法不去注意夏格,這是夏維爾第一次帶著女人來他這裡,他忍不住向他問道:“女朋友?她一定很愛你,她看著你的眼神慌亂忐忑。”
對於這種無稽之談,夏格張口便想解釋,但夏維爾已經先她一步用槍抵住了那個男人的頭。
“如果你找我是討論這些無聊的東西,那我必須很遺憾地宣佈,從今天開始你將不再是我的中間人。”他面無表情地說。
每個殺手都有一箇中間人,負責聯絡和打理業務,作為夏維爾的中間人,這個外國男人擁有不錯的才能和手段,但他從夏維爾這裡拿到的分成也是其他殺手的中間人夢寐以求的。
外國男人立刻舉起雙手,警惕地笑著說:“當然不是!我……”
夏維爾倏地用槍在外國男人額頭用力一擊,男人慘叫一聲,捂住流血的額頭驚恐地看著他,他漫聲說:“抱歉,我忽然改變主意了,不管你找我來是想說什麼,我們的合作關係都終止了。”他從口袋抽出一條手帕擦乾淨槍上的血,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只丟下兩個字:“跟上。”
夏格自然是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她還沒搞清楚這個善變的男人打算幹什麼,就聽見他在電梯關門後對她說:“從今天開始你來做我的中間人,你總要有點用處吧,電話和電腦總會用吧?”
夏格看了他一眼,點頭:“會。”
“小朋友,不要說謊。”
夏格收回定在他身上的視線,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鎮定道:“但說實話會死。”
☆、欺壓與報復
殺手是個特殊的職業,為了自身安全和行事方便,他們通常不會直接接觸僱主,都是由中間人代為聯絡和收取酬金。
每個殺手都有固定的中間人,他們會將自己的業務卡號和代號留在那裡,當人們想要找他們辦事時,只需要聯絡他的中間人即可。
中間人在取得殺手本人的同意後,會將殺手的卡號與開戶代號告訴僱主,一旦僱主將訂金打進去,殺手本人確認拿到了錢,這筆生意就算是正式接下了。
當前社會科技高度發達,犯罪已經變成了很難的事,銀行和執法部門擁有非常強大的監控和監獄系統,他們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只識別身份證,他們還承認另外一種卡片,那就是代號卡。
代號卡可以做到完全的自我保密,想要獲得也很難,必須完成政府給予的某項特殊任務才可以,這種卡片就相當於告訴別人,持卡人是政府承認的特權使用者。
在使用這種代號卡的群體中,有一半的人幾乎都是殺手。黑格爾說過,“存在即合理”,每個行業的存在都有它的必要,犯罪的概念在這個未來社會變得很模糊,政府與這些或白或黑或灰色的行業相互制約,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做為一個殺手的中間人,你可以其貌不揚甚至四肢不全,但你必須擁有強大的交際網和卓越的口才,因為只有這樣你才可以與僱主將價碼談攏,在殺手拿走大部分酬金後,自己也可以留下不少的抽成。
做夏維爾的中間人,要比做其他殺手的中間人輕鬆得多,因為他的價碼都是固定的,不管是誰他都不會少要一毛錢,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因為目標的難度與價碼不符而追加酬金數額。
夏維爾是圈子裡出了名的吝嗇鬼,他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吃虧兩個字,人們驚歎於他高昂收費的同時,更驚豔與他完成任務的速度與能力。
於是,總是會有人前赴後繼地來爭當冤大頭。
此時此刻,夏格手裡正拿著一張純黑色的銀行卡,卡上一面寫著國際銀行的名字和卡號,另一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字母:x。
xavier是夏維爾的名字,x就是他的代號。
“這部手機給你用,我已經公佈了你的手機號碼,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中間人。”夏維爾丟給夏格一部十分先進的手機,夏格還沒搞明白手機怎麼用,便聽到他用通知的語氣對她說,“事先宣告,你不會拿到一毛錢的分成,因為你的食物、住宿和安全都需要我來負責,你的分成就用來支付我這些費用,手機的錢我會另外跟你算,介於你的經濟狀況,你可以分期付給我。”
夏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您在跟我開玩笑嗎……爸爸?”她特意加重了“爸爸”這個稱呼,意圖提醒他不要忘記他們的關係,可對方的反應卻讓她十分失望。
夏維爾毫不在意道:“你今年已經滿十八歲了,在法律上你已經成年,現在該是你回報我養育之恩的時候了。”
他說起這些無中生有的話來十分自然,就好像他真的養了夏格十八年一樣,但事實是,在一個多月之前,夏格和夏維爾彼此還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擁有這樣一個侄女或者堂叔。
對於夏維爾的吝嗇,夏格算是切身實地體會到了,她表情難看道:“我可以想見您有多不受歡迎。”
夏維爾矢口否認:“恰恰相反,有很多過去看我不順眼的人現在都對我十分愛戴。”
“那是因為他們害怕你手裡的槍。”夏格嘀咕了一聲。
夏維爾忽然站了起來,面色不善地從後腰的槍套裡抽出了槍,嚇了夏格一跳。
“我只是開個玩笑。”她不自覺朝後退去,和他拉開距離。
他面無表情地越過她朝房門走去:“樓上的架子鼓打得真不錯,我現在要帶著槍上去表揚一下,你可以先休息了,晚安。”
只要不是找她麻煩就好,夏格大大地鬆了口氣,心裡想著還不是你嫌開兩間房太貴了故意挑這麼爛的賓館,要不然隔音能這麼差嗎?
沒什麼心情地把銀行卡塞到揹包裡,夏格攥著手機躺到床上研究這玩意該怎麼用,也就才按了兩三下吧,就有電話打進來了。
夏格皺眉望著螢幕上自動顯示出的來電號碼資訊,上面寫著“一週前被新婚丈夫騙走全部財產後宣佈破產的聶氏集團董事長聶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