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客人早早就落座了,喝著酒茶耐心等待著她的出現。所有人都想看到她飄落的那幕,結果就在他們沉迷於琴聲的時候,一道清麗的淡青色身影就從他們的眼前悠悠飄過。
皎皎雲中月,皚皚花間雪。
少女的容貌是足以令人窒息的清麗絕豔,表情卻像是被高高供奉的神女般清冷孤傲。她身著淺青色舞裙,臂挽霧白色輕紗,從半空中悠悠降落,姿態輕盈得像是被風吹拂的柳絮。
容音落在了舞池中央白玉雕砌的蓮花臺上,潔白如玉的手臂舒展,擺出最能體現女子身段的柔美姿態,等待樂聲繼續。
她所在的蓮花臺不到半米寬,剛剛好讓她站立,她的舞自然也不會在這裡跳。
踏蓮舞,顧名思義,自然是要在蓮花間跳的。
隨著琴聲如水般淙淙流淌,那些緊閉的白玉蓮花紛紛展開,露出裡面巴掌大的黃玉蓮花蕊。容音便跟隨腦海中的記憶,在花間躍動,淡青色的衣袂隨著舞姿輕柔舞動。
容音不會舞刀弄劍,但是輕功很不錯,這是她師父給她培養出來的技能,為的就是讓她跳出輕盈優美的舞蹈。
有輕功在身,即便是讓她重現掌上舞,她也可以做到。
容音每次穿越,都能夠擁有身體自帶的記憶和能力,這具身體給她的就是舞蹈和輕功,因此這支名動天下的踏蓮舞對她來說並不困難。
但是她畢竟不是原來的那個人,氣質也會稍有變化。
原來的青荷冷若冰霜,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客人們雖然被她的美色驚豔,但看了片刻就會被她的舞姿吸引。
而容音曾經演慣了純潔和**交織的角色,雖然她的面色也是淡淡的,但她的眼睛裡偶爾會帶些笑意,舞姿要更加柔婉些。
客人們的目光,逐漸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變得垂涎,變得渴望。
高嶺之花的青荷姑娘似乎與平常不一樣了。如果說原來的她是被冰封住的花朵,現在的她就是化開了層層冰殼,露出了嬌豔的花瓣,雖然仍舊帶著淡淡的涼意,但也足夠讓男人們蠢蠢欲動了。
容音自然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來的炙熱目光,不過她並不是很在意,一是她相信蓮花軒主人的能力,二是她沒覺得這樣的目光在青樓出現有什麼不妥。
令她注意的是那道特別的琴聲。
琴師就坐在她左手方向不遠處,隔著竹製的簾子,容音隱約看到那是一個身姿挺拔的青年。那人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衣,專注地垂眸彈著琴,素白的十指如蘭花,在琴絃上顫動著。
就在她剛剛望過去的時候,青年似有所感,抬眸與她對視。
隔著竹簾,容音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她可以確定,那個青年有一雙很美很美的眼睛。
那樣溫柔清澈的目光,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琴聲悠悠,舞姿柔柔,蓮花綻開,最終又緩緩合上。
n bs在客人們的掌聲中,容音站在蓮花臺中央,對四面的客人們行了禮,輕輕躍起,落在了三樓。她撥開紗帳走了進去,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中。如同縹緲的夢境,飄然而來,飄然而去。
許多公子王孫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竟然有些痴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便紛紛找到老鴇,想要為她贖身,或者退而求其次,不惜任何代價也要買下她的初夜。
青荷姑娘如今正是二八年華,也該到了繼任花魁的年齡了。
容音的房間在第五層,最是清幽雅緻的地方。她的房間開著大大的窗,窗前正是她的梳妝檯,白天溫柔的陽光能灑滿大半個屋子,夜裡這片地能兜住半邊天的月影星光。
房間極盡奢華,地面是用暖玉堆砌而成的,紗帳是上好的絲綢,進門後,容音便脫掉了鞋子,赤足走在微暖的白玉地磚上。她推開窗,讓月光照進來,隨後點燃油燈,跪坐在梳妝鏡前。
“姑娘,我來送客人給你的禮物。”
她剛剛坐下,陌生少女的聲音便在門口響了起來。
容音微微挑眉:“進來吧。”
容音基本是不收客人的禮物的,蓮花軒的老鴇會替她收下來,送到她這裡的東西,要麼來自於身份格外尊貴的客人,要麼本身價值連城,老鴇讓她戴著增光添彩。
門被小心翼翼地開啟,一個侍女端著木匣子站在門口。
容音回過頭,輕輕抬起手,纏繞在腕間的霧白色輕紗如同蛇般飛到了侍女手上,纏繞住了那隻木匣子,被她一拽,統統回到了她的手裡。
“你下去吧。”
容音將木匣子放到梳妝鏡旁邊,看著鏡中的自己。
再次穿越後,她的容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五官比原來要更加精緻些,多了些誘惑的美感,不過她氣質很冷,整體看著還是清麗多於豔麗。
現在她得空,終於可以靜下心來想東西了。
屋內品質上乘的蓮花香,香氣清淡優雅,容音揉揉額角,開始閉目吸收身體的記憶和命運線。
她和這個世界的女主是親生姐妹,她叫容音,女主叫容月,她們是魔教教主的女兒。十幾年前,魔教被正道圍剿,老教主身死,魔教幾乎是全軍覆滅,她們姐妹倆也流落街頭,成了乞丐。
或許是仰仗主角光環的庇佑,容音流落街頭半年多,也沒被抓去做童養媳之類的。不過她的日子也不好過,不光是因為討不到錢,周圍乞丐多容易受欺負,還因為她妹妹的奇葩性格。
本世界的女主容月,是個不折不扣的聖母。
容音比容月大些,自然要照顧妹妹,乞討打架這種事多半是由她來幹。每次討到錢或者搶到食物,她都先給妹妹,自己餓著肚子,被妹妹問起來,她就說自己已經吃過了,讓她全吃完。
而女主容月心地也非常善良,她可憐周圍那些流浪的貓狗,每次拿到東西,她都要等到姐姐不在的時候開吃。
哪怕是隻有小半塊燒餅,她也會分出一大半去餵給小動物們,看它們吃飽,哪怕她每天都餓著肚子,她也會非常開心。
容音日漸消瘦的身體,越發蒼白的面色,她完全看不到。
冬天對於乞丐來說是最難熬的,街道上連行人都很少,更別提肯給她們錢的人了。某次容音頂著風雪出去找食物,容月獨自縮在屋簷底下,被凍暈了,恰巧正道青山派的掌門路過,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