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崢思及今個兒是湛明珩生母的忌辰,便未拒絕這大齡嬰孩的懇切請求,給他抱了豈止一會兒。待到夕陽沉沉西下了,湛明珩才肯放她,並是躬身送她回了魏國公府。
兩人皆未提及那段酒瘋之事,可納蘭崢總覺湛明珩的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一遍遍掠過她的前襟,不知何故瞧得她胸前一片涼颼颼的。
她有些不安,倘使他是記得那番動作的可怎生是好。他如此奇怪地瞧她,豈不無異於在嫌她了。只是她低頭看了一眼,到底要臉皮地不敢多問。
這等不規矩的事總歸只偶有發生,經此一遭,納蘭崢哪還敢主動送上門去,便多安分於桃華居,一面關切著北域的戰事。父親尚未凱旋,她心內終究記掛。
如是這般過了季夏入七月,納蘭崢照舊與湛明珩通訊,一日日如同收軍報似的,知曉的幾乎不比朝堂眾臣少。只是到了七月中旬,在接連瞧了幾封言簡意賅的信後,她隱約覺察到一絲不對頭。
北域的戰事走向變得有些奇怪。
此戰起由是羯商偷摸入境,大穆派兵驅逐,一來二去便點起了火,由小範圍的官民衝突漸進演變成為大規模的兩軍作戰。表面看來,說不好首攻是哪一方。
可論及根處,盡是羯人肆無忌憚挑釁,此等情狀,大穆本無理由放任,因而主動方實則在於羯族。
然作為起戰一方的羯人,卻似根本未作應戰之備,很快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路自大穆邊境敗退北撤。這便是前頭一封封捷報回傳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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