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薛妤瓊便在心頭打下了這麼一個肯定句。
沉默片刻,薛妤瓊忽然就笑了,開始只是低低地勾著唇角,到後來更是連肩膀都開始抖動了起來,直到笑出了眼淚,她這才重新抬起頭,用那一貫柔弱的語氣開口答,“起不來腿軟了,你要抱我嗎?”
果然,喻來抑制不住地皺起了眉頭。
薛妤瓊也不急,就那麼坐在地上靜靜地等著他。
終於,在她灼灼目光的注視下,喻來伸出了手,只不過並沒有要抱人的意思,而是一把揪住了薛妤瓊的衣領子,便將人從地上拎小雞似的拎了起來。
只不過在站起來的時候,喻來沒有看到的角度,薛妤瓊眼底的算計和惡趣味的笑已經全然無法掩飾。
於是,薛妤瓊在這人鬆開自己衣領子的那一刻整個人一扭身,像是被下了軟骨散似的,徑直'跌'到了喻來的懷中。
薛妤瓊那帶著絲絲嬌嗔的驚呼聲再次傳到了喻來的耳畔,“哎呀~人家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你就抱抱人家嘛~”
那話,薛妤瓊基本是貼著喻來的耳朵說的,熱氣噴灑在他的頸肩,男人整個身形竟下意識變得僵硬筆直。
見他竟然仍舊沒有動靜,薛妤瓊心頭的惡作劇因子愈發沸騰了,直接抬起唇就往他臉側湊了過去。
果然,感受到這一動作的喻來就像個炸毛的獅子,面色大變直接抬手將薛妤瓊猛力往外推。薛妤瓊在心底輕嗤一聲,暗道,叫你站著看熱鬧,叫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今兒我飛叫你難受得睡不著覺!
料準了這人的動作和用力方向,薛妤瓊憑藉自己的速度優勢,靈巧傾身一扭,那將要襲上男人臉側的唇驟然便轉了個方向,在喻來根本未曾李預料到的時候,徑自附上了他的雙唇。
薛妤瓊奸計得逞,手上抓著這人的衣領子更加用力,嘴上也不落下,兩唇相交間她更是用力一扭脖子,嘴角粘著的血跡全然擦在了男人的唇瓣。
做好這些,也不過眨眼間的事情。
薛妤瓊趁著這人還在充楞間迅速後退到了安全距離,而後十分欠揍地開口喃喃,“啊,把你嘴弄髒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不過,喻先生你既然這麼喜歡我,那麼這點血跡對你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吧?”
說完,薛妤瓊還不忘對著喻來眨眨眼,“喻先生,下次再回哦~”
人一溜煙,也迅速脫離了戰場,徒留喻來一人站在原地開始思考人生。
薛妤瓊這一身狼狽的模樣,是沒法回班級了的,正想著要找個人少的時候溜回宿舍換身衣服。卻不想,人才剛離開自習樓,就瞧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方泓逸。
他神情焦急左顧右盼,手中還拿著手機不斷在撥著,顯然是在找什麼人。
薛妤瓊站在原地等了會兒,很快便瞧見一道身著整整齊齊校服的女孩子從教學樓跑了過來,那是宋舒雅。
隔得實在太遠,薛妤瓊沒法聽見那兩人說了什麼,但卻清楚地看到,方泓逸在對宋舒雅略有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頭頂之後,便又拿著手機徑直轉身離開了,邊走還便繼續撥打著電話。
方泓逸不是在找宋舒雅?
那是在找誰?
薛妤瓊眉頭輕挑,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迅速越過學校花園,抄近路來到了教學樓連通宿舍的那一條小道,瞥見了方泓逸的身影,她這才放慢了腳步。
果然,沒一會兒身後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簡娜!你去哪了?我打了好多個電話你都不接!”方泓逸一衝過來,抓著薛妤瓊的手便往後一拽。
薛妤瓊當真沒想到,這人動作力氣當真這麼大,腳下不穩直接一崴人再一次往地上跌了下去,她心下暗罵,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料之中和地面的親密接觸卻並沒有到來,反而是忽然橫插過來的手臂,勒住自己的腰腹愈發用力了。
薛妤瓊後知後覺地睜開了眼,一側頭,便差點直接和這人撞了個臉對臉,她嚇得連忙用力抬手一推。
方泓逸就被那般直接推得退開好幾米遠。
薛妤瓊在原地站定,調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緒和思緒,剛要佔領主動權,那邊方泓逸卻像是再次被惹怒了一般,徑直大踏步走過來,指著薛妤瓊胸口的那大片血跡開口質問,“你受傷了?你倒是去幹什麼了?居然弄得滿身是血!”
薛妤瓊垂眸瞧了眼胸口破破爛爛的衣服,和滿滿的血跡,挑眉咂嘴,“不知道呢,散了個步就變成這樣了,我不會是在夢遊吧?”
薛妤瓊努力將她胡扯的技能發揮到了極致。
方泓逸聽著那沒邊的話,愈發憤怒了,“簡娜,你也是個成年人了,難道還不懂愛惜身體嗎?你受傷了,阿姨會有多難受你不知道嗎?你能不能成熟點,做任何事情前先想想你的親人朋友?!”
剛才被小修女捅成那樣,這會兒又被莫名一頓訓斥,薛妤瓊心頭更是不爽到了極點。
就算眼前這個人是男主,她也不想裝了。
“我愛不愛惜自己身體關你什麼事,你以為你是誰?你家住太平洋嗎?管那麼寬!方泓逸,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像個老媽子啊?!”薛妤瓊眉頭緊縮,張口便開始懟。
方泓逸也在氣頭上,哪裡受的住這種,抬手就去拖薛妤瓊,“簡娜,我好歹也算是你哥哥,現在我帶你去處理傷口,換一件衣服,聚餐很快就要開始了,你要是不想遲到惹得全場人注意,就老實點!”
薛妤瓊心底一萬個不願意,但面對重要劇情,卻由不得她不願意。
不情不願跟著方泓逸走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前頭人忽的腳步一停。
薛妤瓊再次警惕,卻發現原來這人只是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罩在了她的身上,寬大的校服遮蓋下,那大片鮮紅一下子便不那麼引人注意了。
而就在薛妤瓊和方泓逸都沒有注意到遠處,兩個人兀自將方才那一幕收入了眼底,只是區別在於,一個站在東南方,一個站在西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