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翻牆進來前,秦良民就注意到院子裡面有其他人了。
聽了會兒刀疤男和壯漢的對話,他發現這兩人原來是人販子,頓時起了殺心。
人販子都該死!
正好他也捨不得埋在裡面的錢,更不想推遲跑路計劃,最好的辦法就是解決掉造成問題的人。
於是乎,秦良民翻牆而入,從背後籮筐裡掏出兩塊鍋盔問道:“買鍋盔不?保熟!”
“趙家門客?”刀疤男迅速恢復鎮定,右手已然暗自握住背後的砍刀。
趙家的嫡長孫女兒被他們拐來,官府和趙家發現後定會想盡辦法尋找,來人的打扮不似官差,刀疤男便以為他是趙氏門客。
趙家?
秦良民抬了抬眉毛。
這近陽城只有一個趙姓的世家大族,家主正是當今太秦宰相,也就是說在那邊扭動身子的小麻袋可能是宰相之女?
麻煩!
這要是救下來,便和宰相搭上了關係,組織知道後定會給他升職加薪,重點培養,想再脫離組織難度就變高了!
秦良民思慮間,壯漢已提著刀撲將上來。
他比刀疤男直接得多,哪管對方是趙家還是誰家人,砍死便不是人了!
人高馬大的壯漢衝到秦良民面前,裹挾著龐大的風壓。
秦良民不慌不忙,舉起手中那對香噴噴的鍋盔。
“你還能用餅子擋俺大刀不成!”壯漢猙獰一笑,揮刀朝著腦袋劈下!
“屍體在說話。”秦良民冷漠道。
只見他右手上抬鍋盔迎向刀刃,在刀身卡進鍋盔一半時,猛地手腕一翻,竟是令鍋盔夾著砍刀,從壯漢手中脫飛出去!
緊接著,他左手鍋盔狠狠掄在壯漢下巴上!
壯漢一聲痛呼,秦良民已將插著刀的鍋盔扔向牆角,順勢原地轉身,一記後踢沉重地抽打在壯漢脖頸上!
與此同時,他左手上完好的那塊鍋盔如投擲鐵餅般甩出,發出呼呼風聲向著刀疤男砸去!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自然而不經意。
光是秦良民起手那一招“鍋盔奪白刃”就已經讓刀疤男看呆了,倉促間,他只來得及抱頭蹲下。
飛鍋盔高速旋轉著從他頭頂擦過,砸在後面的槐樹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刀疤男後怕之餘,拼命撲向地上的小麻袋,將砍刀架在上面,喊道:“趙家嫡孫女在我手上,你還不束手就擒!”
他自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獰笑著抬頭看向秦良民,哪知對方似乎根本沒聽見他說話,正一手捏住壯漢的脖子,另一隻手不斷對其面部施以重拳。
壯漢根本沒辦法靠自己的雙腿站直,明明他的塊頭比秦良民高一個頭,此刻卻如小雞般被秦良民提在手裡,毫無反抗之力。
砰!
砰!
砰!
秦良民的拳頭被染成紅色,每一拳錘下都迸濺出一輪血花。
縱是刀頭舔血過日子的角色,刀疤男也已看呆。
不消多時,壯漢被秦良民隨手丟在地上,其面部整個凹陷下去,鼻子像個爛番茄,牙齒參差地向外刨開,不再有呼吸了。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秦良民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刀疤男。
撲通一聲,對方愣是從蹲姿被嚇成了跪姿。
“你、你要是不想趙家小姐的漂亮臉蛋被毀容,就不要再敢靠近一步!”刀疤男將麻袋劃開,抓住頭髮將小女孩的腦袋拉扯出來,砍刀橫在白皙的脖子下。
女孩看上去只有八、九歲的樣子,嘴裡被塞著一團破布,堵住了她哽咽的聲音,稚嫩的臉蛋梨花帶雨。
秦良民冷冷地睨視刀疤男,儘量讓自己看上去莫得感情。
他剛剛展露出暴力手段,是想透過打死壯漢嚇跑刀疤男。可惜,對方賊心不死,還想利用手上的人質搏一搏。
看著小蘿莉紅腫的眼睛裡滿是求助之意,秦良民當然不可能見死不救。
這絕不僅僅是因為對方長得十分可愛,作為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優秀青年,保護未成年人不是應有之意嗎?
保護未成年人不是應有之意嗎?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動用一點點底牌了。
“販賣人口是違法行為,你知道你這種人販子該是什麼下場嗎?”秦良民突然開口問道。
刀疤男愣了愣,隨即竟是克服了恐懼,放聲大笑起來:“下場?你跟我說下場?我當年被那些老不死拐走的時候,怎麼沒人和他們說下場!”
秦良民看了看刀疤男臉上的疤痕,立刻明白過來。
採生折割。
所謂採生折割,是指乞丐拐走小孩後,將他們弄成殘疾,或毀容破相,或盲目聾啞,或斷手斷腳,藉以在行乞時博取同情,獲得更多錢財施捨。
刀疤男臉上的疤痕大概就是小時候被老乞丐劃的吧。
不過秦良民的眼神中並沒有同情,自己遭遇不幸從來都不是將這種不幸再施加給無辜之人的理由。
他繼續說道:“依《太秦律》,凡迷拐幼小子女者,為首者斬,為從者絞,累犯者凌遲。凡採生折割者,凌遲。你肯定不是第一次拐賣幼童,多半也行過採生折割之事,就不怕被凌遲處死嗎?”
“手裡有刀,有甚好怕?”刀疤男冷笑道。
“那是你不知道凌遲是什麼感覺,我來告訴你吧。”秦良民突然換了種語重心長的語氣,“按照慣例,凌遲的第一刀是切在右胸上的,不過我手滑了一下,不小心先切到你的右手,挑斷了右手手筋。”
刀疤男聽到秦良民的“蠢話”,還想嗤笑,卻突然覺得右手一痛,哐噹一聲,竟是握不住砍刀掉了下去!
“接著,刀尖會插入你的右胸,輕輕一轉,連帶著孚乚頭,割下來一塊銅錢大小的肉。”
刀疤男右胸劇痛,整個人身體不由蜷縮起來,發出受傷野獸般的低吼。
“再以同樣的手法切左邊胸脯,這兩塊帶著孚乚頭的肉被稱作‘錢肉’,用來祭天地。然後,用鹽水擦乾你胸口上的血,割第三刀……”
隨著秦良民的話語,刀疤男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真的被一片片地切開,明明沒有流一滴血,卻痛如刀絞。
更可怕的是,這種疼痛綿綿不絕,一刀接著一刀,彷彿永無止境,令人陷入無限的恐怖與絕望。
刀疤男驚駭莫名,他聽說過這等手段!
太秦國是法家的大本營,法家便掌握著這種靠語言讓人感受刑罰之威的能力。
法家九品鳴道,“知刑”!
可是他沒聽說過使用“知刑”時還能“手滑”的啊!
“很痛嗎?別擔心,都是假的,是VR。等你被送官後,才會再體驗一次真正的凌遲。”
聽到秦良民惡魔般的話語,刀疤男萬念俱灰,只恨自己沒有像壯漢那樣被打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