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盯著她：“你怎麼了？”祁南琰低聲問，他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衛安雅剛剛的不對勁：“你不高興？”祁南琰的眼睛眯起，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讓衛安雅覺得自己是被他掌握在手心的獵物。

“我只是太累了，”衛安雅被祁南琰這麼審視的盯著，不自在的別過頭，臉上的表情已是恰到好處的羞澀。

的確，沒想到成親的瑣項這麼繁雜，饒是做為夫婿的自己都任人折騰了兩個時辰，覺得疲乏，更何況衛安雅呢？祁南琰當下便信了這個理由，向證婚的大臣一點頭，那大臣便清清嗓子：“吉時到！”

祁南琰掀開衛安雅的蓋頭不是沒有緣由的，在他看來，日後自己坐上王位還要聰慧的衛安雅相助，所以早些讓這些大臣見過她也是不錯的，聽著周旁大臣贊他二人相稱，他偏頭看看美麗的衛安雅，心中很滿意，握緊了衛安雅的手，衛安雅心中厭惡，卻又不好發作，只有忍著，在這些大臣面前和祁南琰扮演著一對相愛的新人。

但她可忘不了剛剛祁南琰審視她時的可怕樣子。

化了原形的玲瓏趁著熱鬧的氛圍鑽進大廳的角落，她很機靈，一路很順利無人注意到她，玲瓏縮在角落，看著穿著大紅嫁衣的衛安雅同祁南琰並排站在一起，心只覺得發緊。

那大臣念著吉詞，而玲瓏死死的盯著衛安雅，眼睛已經不覺間通紅。

“一拜天地。”大臣口中念著，祁南琰便與衛安雅向外廳的天地一拜。

玲瓏看著眼前發生的，覺得難過的要死去了。

衛安雅一臉認真，拉住她的手，雖然那場婚禮有些荒誕，沒人見證，可在明月的印證下，兩人拜了堂，許下了誓言。

“二謝皇恩。”

那時玲瓏心裡就在想，衛安雅是真心對她的，真好，她就是被上天懲罰也甘願了。

那是她們的婚禮，她們的洞房花燭夜。

可現在，衛安雅一身亮麗的喜服，卻是要與別人成親！

她不能，她不能和別人成親！玲瓏的眼睛瞪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衛安雅，真的要徹底丟下她了？她好不甘心！！

玲瓏突然尖叫一聲，白霧繞在她身上，待白霧散去，玲瓏竟不自覺的化了人形。

玲瓏握緊拳，看著正要和祁南琰對拜的衛安雅，眼淚落下來，明明，她們才是一對，她們拜過堂的，還說過要永遠在一起，可為什麼這麼快，衛安雅身邊站的人就成了別人？！

白霧散去的瞬間，一個人就走向了玲瓏，是身穿道袍的穆含春，玲瓏化作人形，那妖氣雖然仍然被掩住了，可穆含春還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一眼就認出來玲瓏。

“你可真是，不萬劫不復都不罷休，”穆含春眯著眼笑，嘲諷的道，他雖有懷疑那隻白狐狸是妖魅，可沒想到又是她，這狐妖還真是傻的可以，偏要往死路上走，不過正好，自己如今已有大成，再收了這狐妖的修為，便離修仙之境不遠矣，穆含春這麼想著，面有得色。

玲瓏當然知道身後站著誰，她知道自己一化人形就會引來他，可玲瓏忍不住，她真的忍不住了，玲瓏咬緊牙，才控制著讓自己不要抖得太厲害：“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已經萬劫不復，”玲瓏深深的再望一眼衛安雅，她手猛的成爪，眼神通紅的向身後的穆含春抓了過去。

大廳的某一處傳起了呼喊聲，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包括正要對拜的這對新人，衛安雅下意識的站直身體，向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她只看到一個眼睛通紅的女子被打飛了出去，那女子的眼睛紅的像血一樣，顯然是妖物無疑。

衛安雅認出她來了，她就是自己那日在街上遇見的那女子，原來她一直沒有離開，就在自己身邊。

那妖魅嘴角咳出血，顯然受了重傷，可她卻不覺得痛，她只是深深的望著衛安雅，明明距離很遠，衛安雅卻看清了她眼中的無盡痛苦，那日在街上遇見她，她也是很痛苦的樣子，為什麼，因為自己麼？

衛安雅的眼睛眨了一下，她覺得心又絞痛的，痛的厲害。

“衛安雅，衛安雅？！”那妖怪已經被打飛了出去，可衛安雅仍站在原地，失神著看著大廳外，瞳孔已經沒有了焦距，祁南琰看出她神色不對勁，連忙按住她的肩用力晃了晃，衛安雅有些回神，迷惑的歪頭看向祁南琰，就在他鬆了口氣時，衛安雅閉上眼，整個人倒了下去。

衛安雅又做了那個夢，那女子離她忽遠又忽近，衛安雅執著的追著她，又追到了那懸崖邊。

那女子站在崖邊，輕輕的笑了起來，然後她轉過了身，看向身後的衛安雅。

衛安雅神色一怔，這張臉她識得，就是那日在街上遇見的女子，也是拜堂之時被打飛出大廳的那個女子！

“原來，原來..”衛安雅失神喃喃自語，怪不得，怪不得她那麼痛苦，原來，她就是愛自己那個人！

“雅，”那女子又嘻嘻笑起來，然後就轉身跳了下去，衛安雅驚呼一聲，連忙追過去，卻再次在懸崖邊止步。

這懸崖給人的感覺太真實，所以即使在夢裡，衛安雅仍舊猶豫，可她看著那女子墜落下去，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衛安雅再也不願耽擱，咬牙向前一步跟著跳了下去。

她實在不想這麼混沌的活下去，她要知道真相。

下面是萬丈深淵，四處只有黑色的迷霧，衛安雅覺得恐懼起來，而這時眼前景象發生了變化。

“我就是對她動心了，那又怎麼樣！”

“她是個女人！”

“即便是個女人，我也仍舊喜歡她！”兩個人在大聲爭執著，那白衣姑娘大聲的辯駁著那紅衣女子的話，很快的，眼前又是一片梅樹林，那白衣女子深情的望著她，在梅花的包圍下吻了她；那白衣女子紅著眼睛，十分可怕，可卻哀傷的望著她..

這都是衛安雅曾經夢到過的景象，只是不同於總是看不清那白衣女子的面容，這次衛安雅看的很清楚。

祁南琰棋差一招，他不會想到，衛安雅竟然想起了那些被玲瓏封印的記憶。

衛安雅猛地睜開眼，驚呼一聲坐了起來，她身旁守著的侍婢見了連忙去通告祁南琰，衛安雅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喜服都還未換下，很快祁南琰就趕來了，關切的看看她：“你怎麼樣？”

“沒什麼，”衛安雅笑的勉強，然後搖頭，祁南琰當然不會信，臉色沉下來，轉身便要走，卻沒想被牽制著，祁南琰一愣，低頭看原來是衛安雅在拽著他的衣襟。

“你別走，”衛安雅有些懇求的望著他：“陪陪我好不好？”

這是衛安雅第一次示弱，並主動示好，祁南琰心中一喜，以為衛安雅終於徹底接受了他，心中一喜，自然不會離開了，再看衛安雅臉色蒼白，一臉冷汗，心中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