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乍歡,久處怦然,只要愛了,便是一輩子。”
——《想和卿卿成親》
阿酒捧著小臉坐在窗前,看著窗外飄落的枯葉鬱鬱寡歡。
殿門被推開,阿嬌輕手輕腳的走近,琉璃似的黑眸看著阿酒憂傷的模樣,他不知道姐姐為什麼不高興。
小手輕拉阿酒的衣角,他奶聲奶氣問:“姐姐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有模有樣的哄著:“爹爹每天給我佈置那麼多學習的東西,我都沒有不開心,姐姐也不要不開心好不好?”
阿酒老氣橫秋的嘆口氣,拍拍阿嬌的小腦袋:“你還小,不懂。”
“爹爹已經教會我很多知識,我也懂很多,姐姐可以告訴我,”阿嬌一副學識淵博的小模樣。
阿酒問:“那你知道什麼叫‘喜歡’嗎?”
阿酒點點頭:“知道,我喜歡孃親,也喜歡姐姐你。”
除了爹爹那老傢伙,他不喜歡。
阿酒憂鬱著小臉搖頭:“不是這種喜歡。”
“那是哪種喜歡?”阿嬌不懂了。
阿酒認真給他講解:“就是如果喜歡那個人,想跟他永遠在一起,然後成親,‘成親’知道什麼意思嗎,就是爹爹和孃親那樣結為夫妻,然後生下我和你,這種喜歡是‘愛’的意思。”
愛?
阿嬌迷茫著臉色,不懂。
阿酒憐愛的摸摸他的小臉:“乖,等你遇見喜歡的女孩子,就懂了。”
阿嬌一時覺得姐姐說的這些好深奧。
爹爹還沒教他這些知識,等教他的時候,他就懂了。
......
深夜,南灼華沐浴完剛躺在床上,阿酒便跑過來找她。
“孃親,今晚我想跟你睡。”阿酒悶悶不樂的小臉,依舊可以看出情緒不高。
“來,”南灼華輕笑,擺擺手,讓阿酒來床榻前。
阿酒脫掉鞋子,爬上床,鑽到南灼華的懷裡。
她安靜的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也沒睡著。
她把腦袋埋在南灼華懷裡,聲音有些悶:“孃親,卿卿都那般大年紀了還沒成親,他說他也沒打算成親,就一個人孤獨的過著,你說他為什麼要這樣。”
南灼華怔愣,不知女兒怎麼突然提起玉九卿不成親的事情。
隨即她笑了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或許玉九卿只是不想跟人成親罷了,他習慣一個人生活。”
最重要的是玉棠尊主不能動情,本就無情無慾的一個人,成不成親,又有何意義。
“可我喜歡卿卿,長大後想跟他成親,但卿卿卻不想跟我成親,”阿酒躲在南灼華懷裡,悄然落了淚。
聞言,南灼華心頭一震,不可置信阿酒說的話,她坐起身子,扶住阿酒的小肩膀,卻發現小姑娘早已滿臉淚水。
一天的沉悶委屈終於化作淚珠發洩出來。
她疼惜的幫阿酒擦拭著淚水:“乖不哭,告訴孃親怎麼了?”
她以為阿酒生病了在說什麼胡話,摸了摸她的額頭,體溫正常,也沒有生病的樣子。
阿酒吸著鼻子抽噎:“娘、孃親,我喜歡卿卿,長大後想嫁給他,但卿卿不愛我。”
南灼華又心疼又好笑:“你還小,還不懂什麼是‘愛,’何況你跟玉九卿差了那麼大年紀,他怎麼能娶你呢。”
“我懂,孃親不是說,愛一個人,就是遇見他後,見之不忘,思之如狂,每時每刻,都想跟他在一起,想跟他結為夫妻,長相廝守,可我對卿卿便是這種感覺。”
阿酒執拗的小模樣,想告訴所有人,她知道什麼是“愛,”她也愛玉九卿。
她輕眨眼睛,淚珠從眼眶滾落:“孃親當年不也是被爹爹養大的嗎,卿卿也可以把我養大,他也可以等等我,等我長大。”
南灼華想要勸解的話一時堵在嘴邊說不出口,因為阿酒什麼都懂。
她不由想起,當年自己五歲的時候,對月牙兒感情也是這般,想著以後長大要嫁給他,但不同的是,月牙兒也在等她,他們心裡都有著彼此。
但玉九卿心裡不可能有阿酒。
玉九卿的那顆心,不能有任何人。
所以阿酒對玉九卿的感情,也不很能有結果。
南灼華摟著阿酒,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我們的小阿酒以後長大,必須要嫁給一個兩情相悅的人,這樣才不會受委屈,玉九卿雖好,但他不是阿酒的良人。”
玉九卿不能動情這一點,也是歷代玉棠尊主的悲哀,南灼華也從雲染月口中瞭解幾分,但她無法給阿酒解釋,阿酒也還理解不了。
阿酒和玉九卿之間的隔閡,無關年紀,只關情動。
“孃親,要是長大後卿卿不娶我,那我就永遠不嫁人了,”阿酒沉悶的語氣,倔強又執拗。
南灼華抿緊著紅唇,一時無言。
正如玉九卿之前說過,妖靈世族的人,都是痴情種。
許是哭累了,阿酒在南灼華懷裡一會兒便睡著了。
南灼華把她輕輕放下,蓋好被子,自己也躺下來,卻一直都睡不著,剛才阿酒的那些,讓她心裡五味雜陳。
她的女兒最像她,什麼性子最瞭解,雖然阿酒年紀小,但說的話都不是童言無忌。
她那句“要是長大後卿卿不娶我,那我就永遠不嫁人了”狠狠戳動了南灼華的心。
她不知道阿酒為何會看上玉九卿,但她的小阿酒,只要愛了,就是一輩子。
半個時辰後,雲染月忙完回來。
他看見阿酒在床上睡著,也發現了她臉上的淚痕,指腹輕拭一下她溼潤的眼角,輕蹙眉心:“阿酒怎麼哭了?”
“月牙兒......”南灼華坐起身子,欲言又止不知怎麼開口。
雲染月看出她臉上有心事,坐在床邊把南灼華抱在懷裡,輕問:“發生什麼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南灼華嘆了一聲,幾分無奈:“月牙兒,阿酒看上玉九卿了,想長大後跟他成親。”
雲染月怔凝,和南灼華最初反應一樣,有些不可置信。
南灼華把阿酒方才的委屈和說的話都講給他聽,雲染月按著跳動的太陽穴,心裡莫名堵得慌。
他覺得,自己呵護的小白菜,馬上要被一位叫玉九卿的“豬”給拱了。
而且,這頭“豬”已經老的不能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