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時間過去,去追捕鳳鳶的凌魄回來了,他帶來訊息,鳳鳶如今正躲在西戎,和即墨寒瑾在一起。
如此,南灼華更要去西戎一趟,她要親手擒住鳳鳶。
這段時間霧語夜以繼日研製噬靈,也終於研製出緩解毒性的藥,雖然不是解藥,這樣也能給南灼華爭取很多時間。
如今噬靈毒侵雲染月靈脈的速度在變慢,但他也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這兩個月內,若是沒有妖靈心,雲染月不是死於噬靈,就是會生出噬魔。
這兩種情況,不知哪一個先到。
在南灼華準備去西戎的時候,邊關突然告急,西戎大軍進犯大晉。
毋庸置疑,這是即墨寒瑾的主意。
他知道雲染月不會放過他,西戎和大晉遲早會有一戰,所以即墨寒瑾先發制人。
這次,南灼華親自出徵。
雲染月身為皇上,朝中每天還有很多政事要處理,他也沒辦法離開大晉,只能南灼華一人前去邊關。
出征前一晚,南灼華去暗室看了看鳳啟。
如今的鳳啟被廢了靈脈,手筋腳筋被挑斷,完全就是一個廢人。
他躺在鐵籠的地上,亂糟糟的頭髮遮臉,鬍子邋遢,瞳孔裡只剩灰白死寂。
“父親。”
嗓音空靈清冷,南灼華慢慢走到鐵籠前。
躺在地上的鳳啟神情一動,艱難的抬起上身坐起來,看著如今已經長大的南灼華,瞳孔輕顫,“你、你最終還是又回來了。”
枯乾沙啞的嗓音裡洩出不經意的恐慌,南灼華站在他面前,他就彷彿看見了地獄。
“不回來可還行,”南灼華勾唇輕笑,眼底點綴著邪肆:“若是不回來,怎能讓你跟鳳鳶償命。”
這一刻,鳳啟害怕的說不出話。
當年謀害鳳遙的時候,他是怎麼都沒想到她還會回來報仇。
“告訴父親一件好事情,”南灼華輕抬眸子睨著他:“鳳鳶已經找到了,中間被她逃跑了一次,逃到西戎,明日我就會親自去擒拿她。”
她笑,嘴角幽冷:“你也別指望鳳鳶會來救你,因為一會兒我就會取了你的命,明日我出征,在此之前,先拿你來祭天。”
在面臨死亡的那一瞬,多數人都會恐懼,鳳啟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手腳不能動,他身子僵硬,扭曲著爬向角落,驚恐叫喊:“鳳遙,我是你父親,你不能殺我,你若殺了我,就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
南灼華挑起眉梢:“那又怎樣?”
晃眼間,她進了鐵籠,一步一步靠近鳳啟,她的步子像是踩在鳳啟的心尖上,讓鳳啟感覺到死亡在向他一步步逼近。
“不、鳳、鳳遙、你不能這樣做,我是你父親——”
聲音戛然而止,鳳啟瞪著大眼,頭顱滾落地上,血漬濺到南灼華豔紅的裙襬上,凝成了幾滴深紅。
走出暗室,雲染月在大殿等著她。
沒有過多言語,雲染月親了親南灼華的嘴角:“乖,洗澡水已經備好。”
南灼華摟緊他的脖子:“一起。”
“我剛洗完,”雲染月笑。
“那就再洗一次,上次我不也是洗了兩次,”南灼華眨眨杏眼,眼尾泛起狡黠。
“好。”
雲染月失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便依著她,旋即抱著南灼華一起去沐浴。
這夜,兩人從水裡再到床上,抵死纏綿,一夜無夢。
翌日天剛亮,南灼華便帶兵出征。
已至十二月冬季,下起了冬季的初雪,寒風輕卷,雪花漫無目的的在空中飄著,給整個帝京籠了一層蒼涼的白。
宋之白懷有身孕,不能領兵,只有君野和景煜一同隨南灼華前去,兩人手上一共二十萬兵權,加上南灼華率領十萬,一共三十萬。
君輓歌作為輔佐,一同前去,碧溪也跟著他一起去。
霧語和覓言作為婢女,和南灼華形影不離,自然是跟隨她一起出徵,雲染月讓清羽也跟隨南灼華身邊保護,攬月宮只留凌魄一人。
城門口,三十萬士兵整齊劃一,等待命令。
城牆上,南灼華和雲染月並肩而立,她一襲紅衣紅的似血,他一襲白衣白的似雪,交相輝映。
頭頂的雪紛紛飄落,落在南灼華髮間一層白,雲染月以往的青絲,已是滿頭白髮。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雲染月回眸拂去南灼華髮間的雪,她披著狐裘,雲染月幫她繫緊脖間的衣帶。
南灼華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角:“等我回來。”
雲染月回吻她:“嗯,等你。”
白雪漫漫,天地茫茫。
幾十米的城牆上,南灼華一躍而下,落在城門前的一匹駿馬上。
擂鼓響動,號角聲聲。
南灼華率領三十萬大軍啟程,皇后娘娘親征,士兵士氣高漲。
一條條長路上,南灼華率領萬馬奔騰,捲起千層冰凌。
大晉十八年,十二月三日,西戎來犯,大晉新榮皇后帶兵親征,三十萬大軍,兵臨邊關。
西戎坐鎮的是鳳鳶,一夜之間佔領大晉邊關的幽州,西戎大軍勢不可擋。
幽州失守,南灼華倒也沒什麼意外,畢竟以鳳鳶的功力,可以以一敵千。
兩日後,南灼華率領三十萬大軍兵臨幽州城下,黑壓壓的大軍,氣勢洶洶。
大雪初歇,天地一片皚皚。
城牆上,鳳鳶已經在此恭候多時。
美眸冷著城下的大軍,鳳鳶揚起紅唇:“鳳遙,你終於來了,可是讓姐姐好等。”
寬大兜帽下,寒風捲起南灼華耳邊的碎髮,迷離了她的杏眼,微眯的眸子,如雪冰冷:“鳳鳶,我說過,只准你從我手上逃走一次,這一次,不會讓你再逃。”
“哈哈哈,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鳳鳶大笑,對南灼華的話不堪在意,美眸掃過城下大軍,問南灼華:“你帶了多少人馬?”
南灼華毫不隱瞞:“三十萬。”
“嘖,三十萬......剛好,我這邊也是三十萬,”鳳鳶眯起美眸:“三十萬對上三十萬,鳳遙,看我們誰更勝一籌。”
“那就試試。”南灼華冷笑。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那般輕狂,著實讓人不喜,”鳳鳶嘴角的笑意陰冷,吩咐士兵:“開城門,進攻!”
南灼華大喝:“大晉的將士聽令。”
“在!”
三十萬大軍雄壯的嗓音響徹雲霄,威風凜凜。
南灼華一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