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月雖遲到宴會這麼長時間,弘元帝也沒任何怪罪的話,看眼他身邊的南灼華,問:“國師,這女子是何人?”
雲染月淡答:“她是臣未來的娘子。”
一語驚人,眾人又忍不住多看幾眼南灼華,甚至在心裡拿她跟景朝暮做比較。
景朝暮是美,但南灼華更美。
景朝暮的美是雅緻出塵,南灼華的是肆意明豔,眉心的一點硃砂更是妖冶,言笑舉止間,難以言說的邪佞張狂。
眾人只覺得南灼華這個女人,一看就不好惹。
他未來的娘子?
景朝暮明眸輕顫,她現在是一絲機會都沒有了嗎?
雲染月輕移眸光,突然看見弘元帝身邊坐著若情,看清她的臉,清眸驟冷,“她是誰?”
兩人站在一起,眾人這才發現,國師大人和西戎攝政王送來的這個女子,竟然......容貌幾分相似?
弘元帝也恍惚了一下,回神道:“若情是西戎攝政王送給朕的,等壽宴結束,朕準備封她為妃子。”
即墨寒瑾送的......
他是知道他母親和弘元帝的關係?
不然,為何會平白無故送一個和他母親長相極為相似的女子給弘元帝。
看著若情那張臉,雲染月眼底難得出現一次厭惡的情緒。
弘元帝抬她為妃子,是想給他母親找替身嗎?
若情被雲染月沉冷的眼神給嚇著了,小白兔似的驚慌嬌顫,往弘元帝身上蹭,“皇、皇上,我、我怕。”
女人害怕時的模樣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何況若情還有張和祁雲濯極為相似的臉。
弘元帝臉色沉下,不悅:“國師為何對若情有如此大的敵意,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罷了。”
這是雲染月做國師幾年來,弘元帝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跟他說話。
清眸冷凝,雲染月微抬下巴:“她的命,我要了。”
“什麼......”
弘元帝以為他聽錯了,他的話音剛落,若情的頭顱就突然從脖子上掉了,血跡噴濺到弘元帝一身,旁邊的宮人失聲尖叫。
殿下眾人驚在原地,鴉雀無聲,方才的一剎那發生的太快,誰都沒看清雲染月是怎麼出手的,晃眼間,若情的頭顱已經滾落地上。
“雲染月,你放肆!”
弘元帝怒喝,這也是他第一次跟雲染月急眼。
“放肆?可不止這些,”雲染月淡淡輕笑,眉眼間生出幾分肆意,像極了南灼華猖狂的時候。
梅太后終於沉不住氣了,已經忍了雲染月好久,起身怒指:“你好大的膽子!身為臣子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造次,雲染月你是想造反嗎!”
“有何不可。”雲染月答的輕描淡寫。
“你、你果然是想要謀朝篡位,哀家就知道你身為國師這麼多年,一直居心叵測,居心不良,”梅太后像是抓住了雲染月的把柄,激動的對弘元帝道:“皇上還在等什麼,還不趕緊讓人抓住這等亂臣賊子,儘早處死,留著他盡是禍害朝綱。”
鳳鳶對景朝辭挑眉:“你的時機到了。”
藉此,景朝辭忙起身:“父皇,雲染月手握大權多年,目中無人,干涉朝政,您不能再助紂為虐,助長他的火焰,不然我們景家遲早要毀在他手上,還請父皇下令捉拿雲染月,廢黜他的國師之位。”
弘元帝握緊拳頭,陰沉著老眼:“國師,朕再最後問你一遍,你對朕可有二心?”
雲染輕嗤:“那我也給你說一句實話,從始至終,我都不是忠心於你。”
他忠心的只有他自己。
就像景湛漓所想,雲染月不可能臣服於任何人,只能別人臣服於他。
而他和弘元帝之間,只有仇怨。
“你竟然騙了朕怎麼多年!”弘元帝頓時痛心疾首,整個朝廷他最相信的人,就是雲染月,而他竟是耍他最狠的一個。
弘元帝怒喝:“來人,將雲染月拿下!”
瞬間殿外進來眾多侍衛,將雲染月和南灼華圍住。
群臣目瞪口呆,各個心驚膽戰,明明一個好好的壽宴,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戰場?
大殿裡的氣氛劍拔弩張,群臣紛紛避讓,誰也不想淌這趟渾水。
白傾塵從席位上站起來,慢悠悠站在雲染月和南灼華身邊,君輓歌跟碧溪也來到南灼華旁邊。
君野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又閉上嘴,一句話都沒說,眼角的皺紋微深。
弘元帝看著三人的舉動,大怒:“你們也想跟著造反嗎!”
白傾塵勾唇,不緊不慢:“不好意思,說實話,我的心也從來沒在你這,更不可能為你效忠。”
笑話!他是跟雲染月統一戰線的人,怎麼可能效忠這個老皇帝。
至於君輓歌,他也從來不效忠誰,他只想保護好他的阿九妹妹,只要她有危險,他就會站在她身邊。
“反了你們!還真當朕奈何不了你們嗎!”弘元帝氣的怒火攻心,暴怒:“拿下他們,一個都不許放過!”
眾多侍衛上前,僅憑君輓歌一人,抬手就能揮倒大片,何況是南灼華和雲染月這些人。
力量懸殊,他們根本不是雲染月這些人的對手。
趁著混戰時,鳳鳶朝南灼華襲來。
南灼華杏眼輕轉,抬手擒住鳳鳶的手腕,輕鬆化解她的靈力,手心凝著紅光,狠狠給鳳鳶一掌。
“你......雲染月竟然把妖靈心給你了!”
鳳鳶彎腰捂著胸口,驚駭不已,她說這賤人怎麼可能沒死,而且身體還長大了,原來是雲染月把妖靈心給了她。
南灼華抬起掌心,籠著紅色光暈,原本金色的眸子變成妖冶的紅色,幽幽睨著鳳鳶:“意外嗎?”
鳳鳶眸底升起惶恐忌憚,她知道妖靈心的厲害,所以她現在根本不是南灼華的對手。
不再戀戰,鳳鳶轉身飛出殿內,南灼華緊跟上去,等她追出來,鳳鳶已經沒了蹤影。
南灼華舔了一下嫣紅的嘴唇,眸中冷光流淌:“鳳鳶,我發誓,這絕對會是你最後一次從我手上逃走。”
殿內,景朝辭手持上劍對付君輓歌,兩人的功力勢均力敵,不分上下,在兩人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碧溪突然擋著君輓歌前面,迎著景朝辭刺過來的劍。
“碧溪!”
君輓歌臉色煞白,腦子嗡嗡作響,周圍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彷彿一切靜止。
景朝辭提劍刺到碧溪胸口,傷口不深,只有兩分左右,景朝辭握著劍想往她胸口推入,突然被她喚住:“景朝辭,看我。”
景朝辭下意識的去看她,對上碧溪那雙如墨的黑眸,眼底似是籠著濛濛霧氣,繚繞的看不清,景朝辭看著她眸子,瞳孔慢慢渙散,抽回劍,碧溪捂著胸口踉蹌後退兩步,身後君輓歌把她從後面抱住。
轉過她的身子,看見鮮血從她指縫裡流出,君輓歌惱怒:“你是不是沒腦子,為何要擋著面前,小爺又不是打不過他。”
“可我擔心你受傷啊,”碧溪笑笑。
“那你以為小爺不擔心你嗎!”
吼完,嬌爺臉上閃過彆扭。
碧溪歪著腦袋,眨巴眨巴大眼:“嬌嬌是在擔心我嗎?”
君輓歌臉上微窘,也不說話,檢查一下她胸前的傷口,不是很深,拉著她的手:“走,找大夫給你包紮傷口。”
“沒事,一點兒小傷,死不了,”碧溪絲毫不在意這點小傷,對君輓歌努努嘴:“看,好戲。”
君輓歌轉眸望去,只見景朝辭提著劍,靠近坐在龍椅上的弘元帝,周圍保護的宮人和侍衛都沒發覺他的異樣,猝不及防間,他手中的劍刺入弘元帝的胸膛。
“你......”
弘元帝捂著汩汩冒血的胸膛,老眼瞪著景朝辭不可置信,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
殿下那些大臣看的一清二楚,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眾目睽睽下,二皇子居然拿劍行刺皇上?!
周圍的人群反應了一會兒才驚覺回神,顧芷柔率先驚叫:“皇、皇上,快,快宣御醫過來!”
梅貴妃嚇得哆嗦,拍打著景朝辭,痛斥:“你、你為何要傷你父皇,你是不是犯糊塗了!”
梅太后兩眼一翻,嚇得昏死過去。
宮人手忙腳亂的安置好弘元帝和梅太后,大殿一片混亂,弘元帝受傷,下面的侍衛也不在捉拿雲染月幾人,紛紛站在一旁保護弘元帝。
須臾,景朝辭清醒過來,看著倒在地上的弘元帝,再看看手裡的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母妃,父皇怎麼了,怎麼突然受傷了......”
“啪”得一聲脆響,梅貴妃給了他一耳光,痛心疾首:“你、你還有臉問,你怎麼能犯下這等糊塗事!母妃知道你一直想做皇上,可那也不能弒父啊!”
“弒、弒父?”景朝辭震驚,立馬扔了手中的劍,腦子混沌:“母妃你在說什麼胡話,孩兒什麼時候弒父了?”
鳳鳶雖然給他出的注意,一不做二不休,但他還沒真正想著弒父啊。
他看著躺在地上的弘元帝,眼底閃過不可置信,“父、父皇這傷是我刺的?”
梅貴妃抽抽噎噎,只剩哭泣。
“不、不可能......”
“我怎麼會刺殺父皇,不可能是我。“
景朝辭抱著腦袋,腦子裡恍惚,方才有一段記憶他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