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趕緊把顧致安從地上攙扶起來,臉上沾著泥土,鼻子還流著血,氣的他暴跳如雷,“逆女!你還敢跟為父動手!”
江姨娘頂著一頭散亂的發,上前找顧致安哭訴,“老爺,這小賤人方才還對妾身動手,真是無法無天了。”
南灼華抱著胳膊,站姿懶散,微斂的眸子,開始犯困,她冷然輕笑:“下次,我直接要你們的命。”
“放肆!”顧致安臉色鐵青,“這是老夫的地盤,還輪不到你來撒野!”
他吩咐周圍的小廝嬤嬤:“來人,你們給老夫抓住這個小畜生,今日讓她嚐嚐我們顧家的家法。”
周圍的下人一翁而上,南灼華嘴角蔑笑,小小的身子驟然騰空,身影在人群中閃現,那些下人還沒看清人在哪兒,胸口就被拍了一掌。
一晃眼,一群人全部倒地吐血。
顧致安色變,驚在原地。
他似乎也沒想到,南灼華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好的身手。
南灼華腳下一晃,頭有點暈,不知是不是犯困的緣故。
她對顧致安挑眉幽笑:“國公大人這條命好生留著,等我下次來拿。”
本來是打算去素音院拿些東西,現在她也沒那個心情了,再加上犯困,南灼華直接轉身回攬月宮睡覺去了。
從南灼華離開,自始至終,顧致安的喉嚨都像被人掐住一般,他明明很想說些狠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直到南灼華離開府上,顧輕韻的後背都被冷汗浸透。
她心裡不由生起一個大膽的想法,南灼華真的是鳳遙嗎?
顧致安和顧輕韻對南灼華都生起了懼意,只有江姨娘不以為然,甩了一下手帕,冷哼:“小賤人,看你能猖狂到什麼時候!”
......
七月五日,本來是宋之白和白傾塵大婚的日子。
成親的事宜一切都準備好,可在成親的前天晚上,邊關突然告急,東臨舉兵來犯,弘元帝命宋之白出征,無奈,婚事只能暫時推遲。
時隔上次万俟千瓏回東臨,已經有大半個月,這段時間裡,估計一直在準備兵力。
姬冥死在大晉,万俟千瓏不可能不為他報仇,但對外又不能大張旗鼓,只能說為了給万俟清瑤報仇。
万俟清瑤是怎麼死的,大晉和東臨都心知肚明,但其他的兩國,北燕和西戎卻不知道內情,都以為是東臨女帝愛女心切,才來討伐大晉。
天剛矇矇亮,宋之白就在皇城門口點兵,城下一共五萬將士。
她手上有十萬兵權,另外的五萬將士在守著西戎邊界,因為西戎那邊,隨時都有可能來犯。
今日的宋之白,沒有穿戎裝,而穿了一襲衣裙。
淡藍色的軟羅煙百褶裙勾勒出盈盈細腰,宋之白以前很清瘦,這幾日跟白傾塵住在一起,被他用各種補品補著,身上也長了肉,如今身材正勻稱,清影窈窕,曲線玲瓏。
以前喜歡挽著的頭髮披散下來,綰了簡單的髮髻,插著一支精美步搖。
臉上薄施粉黛,唇點絳紅,美人如畫,不是那種張揚的美,像是丹青描繪,寥寥勾勒出那種冷淡的美。
宋之白底子好,骨相生的好看,稍稍一打扮就美的不可方物。
城下五萬大老爺們也瞪直了眼,沒想到他們將軍這打扮,還挺像個女人,比那深閨中嬌滴滴的千金小姐還漂亮。
頓時一干大老爺們開始酸了,覺得白傾塵配不上他們將軍。
宋之白出征,白傾塵自然是要來為她送行。
當白傾塵從馬車上出來,看見那百米城牆上的女子,恍然間,竟一時沒認出那是誰。
他怔愣的站在原地,痴痴凝著城牆上的女子,也不知道往前邁步了。
宋之白站在城牆上,負手而立,嘴角輕笑,看著下面痴愣的白傾塵,裙襬翩飛,她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落到白傾塵面前。
她戲虐笑言:“一晚上沒見,就不認識我了嗎?”
“你、你怎麼穿裙子了?”
不得不說,這女人穿裙子還真好看。
“不是你說想看我穿裙子嗎?”
白傾塵睨了一眼那前面的五萬將士,惱道:“我是想看,但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看,本大人多吃虧。”
他媳婦兒第一次穿裙子,憑啥便宜了那些男人。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有些事情,男人總喜歡斤斤計較、小肚雞腸。
何況左相大人的心眼本來就不大。
宋之白知道他在鬧脾氣,失笑:“我穿裙子好看嗎?”
“好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但只能我一個人看。”
白傾塵脫掉自己的外衣,披到她身上,遮住裙子勾勒出的曼妙曲線。
他抱著宋之白,濃濃不捨:“白白,我和你一起去邊關行不行?”
“不行,邊關太危險,你在帝京好好等我回來。”
就是因為太危險,他才想給她一起去。
白傾塵心裡暗罵弘元帝,好歹讓他先把親成了過完洞房花燭夜,再讓白白出征也行啊。
這時,一輛馬車駛過來,南灼華從馬車上來。
她今天起了個大早,也是來為了給宋之白踐行。
“阿白姐姐,”嗓音微啞,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南灼華上前看宋之白穿的裙子,由衷誇讚:“阿白姐姐穿裙子真漂亮。”
她看的出,這裙子還是姐姐當初遊玩時讓她送給阿白姐姐的,是姐姐親手繡的,沒想到,有一日能看見阿白姐姐穿上它。
“謝謝小九妹妹,”宋之白微微羞澀。
南灼華笑言:“阿白姐姐穿裙子這麼好看,怎麼還披一件外衣擋住了呢。”
她轉眸看了一眼白傾塵,眼底打趣,看得出那外衣是白傾塵。
白傾塵一本正經道:“一會兒路上風大,我怕白白受涼,就給她披了一件外衣。”
不得不說,這個藉口很好。
奸商向來油嘴滑舌。
宋之白只笑了下,沒說什麼。
南灼華也能猜透白傾塵的小心思,但沒拆穿,輕笑一聲,對宋之白道:“希望阿白姐姐早就凱旋歸來,我還等著喝你和左相的喜酒呢。”
宋之白剛開始沒察覺到什麼,笑著應聲好。
須臾才察覺到她的稱呼,左相?
這一刻,宋之白也突然感受到眼前這位小九妹妹好像變了,像是變了一個人,又像是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