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暗處的弓箭手準備，一支利箭射過來，原本趴在地上的南灼華騰空而起，她徒手接住箭矢，手腕翻轉，箭矢原路返回。

葉若汐看著南灼華那雙金眸，不可置信搖頭：“鳳遙、她、她回來，她怎麼可能再重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對著周圍失聲尖叫：“射！拿箭快射死她！”

就算她真的重生了，她也不可能讓她再活一次。

霎時，箭如雨下，萬箭齊發。

看著飛來的箭矢，黑壓壓一片，南灼華勾著一絲嘴角，金色的眸子鬼魅邪肆。

她張開胳膊，身上金光縈繞，箭矢飛來的瞬間，全部定格她面前，胳膊用力一揮，那箭矢全部原路返回。

漆黑沉悶的夜裡瞬間傳出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南灼華也吐了一口血，靈力大減。

本來她的靈脈還沒重塑好，也不能催動這麼強大的靈力。

葉若汐看她受傷了，開始第二次射箭。

這次沒有第一次的箭矢猛烈，但南灼華卻有點力不從心。

本來夜太黑，也很難看準箭矢飛來的方向。

一支箭矢射在她的肩膀上。

“拿來！”葉若汐奪過身邊一人手上的弓箭，拉滿弓，瞄準南灼華，松弦——

箭矢勢如破竹，直射南灼華胸口。

那箭矢，也準確無誤射到南灼華胸口處，小小的身子緩緩從半空總落下，如被折了翅膀的蝶。

葉若汐猖狂大笑，周圍的箭矢更肆虐了。

在南灼華快要落地的一瞬間，一道飛身而來的身影接住了她。

看她滿身傷痕，景陌琰眼神一驚，“九小姐？”

南灼華慢慢睜眼，金色的眸子望進他的眼底。

景陌琰身子驀然輕顫，眼底捲起驚濤駭浪，伸手去拂她的眸：“遙遙，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這世間，只有遙遙，是金色的眸子。

景陌琰心裡一陣驚駭，她真的回來了嗎？

周圍箭矢飛來，景陌琰一邊護著南灼華，一邊應付箭矢，身上也被射了幾支箭。

他把南灼華放在一塊石頭後面，飛身出來，身上紅光縈繞，張開手臂，寬大的衣袖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他抬頭，淡紅色的眸子，如妖似魔。

葉若汐驚駭，那是......妖靈心！

強大的氣息席捲而來，周圍的人不堪重負，爆體而亡。

葉若汐也吐了幾口血，她跟那些人不一樣，她是修靈人，內息要強很多，離的也足夠遠，才沒要她的命，但也要了一條小命。

葉若汐捂著胸口，倉皇而逃。

在遠處一塊石頭後面，還暗自躲著一個人，那就是顧芷萱。

她離的遠，才沒有被強大的氣息波及到。

方才發生的事情，都被她盡收眼底。

顧芷萱眼神呆滯，哆嗦著唇：“妖、妖怪，都是妖怪。”

“南灼華是妖怪，靖離王爺也是妖怪，都是妖怪......”

連滾帶爬，顧芷萱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這裡。

她方才聽從顧輕韻的話，拿著匕首去找南灼華報仇，還沒靠近南灼華的屋子，就看見她跟“霧語”出門了。

顧芷萱便跟著一路過來，想找機會下手，一路尾隨到這裡，沒想到看見了如此駭人的一幕。

顧芷萱腦子裡本來就對南灼華有陰影，這次，是真的被嚇瘋了。

景陌琰嘴角溢位鮮血，後背，胸前都插著箭矢。

他跪在南灼華面前，小心翼翼的托起她千瘡百孔的身子，輕喚：“遙遙，是不是你來了？”

南灼華微微睜開眼瞼，金色的眸子冷漠迷茫，虛弱問道：“你是誰？”

“遙遙不認識我了嗎？”景陌琰咳出一口血，紅色的瞳孔中藏著繾綣柔情，“我是......”

“夭夭！”

急切驚慌的聲音傳來，雲染月步子都是亂的。

看著滿地的箭矢和屍首，他的眼底，壓抑著毀天滅地的狂躁。

向來都是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的國師大人，這一刻，真的怕了。

他知道，若是他的小姑娘在這個時候出現意外代表著什麼。

一塊石頭後面，雲染月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南灼華。

她穿著的外衣也不知道掉到哪裡了，身上只剩下白色的小裡衣，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她身上，還插著幾支箭矢。

最讓雲染月驚慌的，是她胸口的那支。

雲染月輕輕抱起她，“夭夭，為師來了，快睜眼看看為師。”

聽到熟悉的喚聲，南灼華緩緩掀開沉重的眼皮，原本金色的眸子已經變成黑色。

“月牙兒，你去哪兒了？我等了一下午都沒看見你的人。”

小姑娘軟軟無力的語氣中，含著埋怨。

“我被葉若汐騙到這裡，她想殺我，可我也不知道身上怎麼這麼多箭，但是好疼好疼，月牙兒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有淚珠從眼角溢位，南灼華不知是疼的，還是難受的。

“夭夭怎麼會死呢，有為師在，肯定會讓夭夭平平安安的，”雲染月抱著她，飛身穿過層層竹林，“夭夭不是說，長大以後，要永遠和為師在一起嗎，為師還等著娶夭夭呢。”

他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如竹林間的碎風，在南灼華耳邊纏繞。

是啊，她還要和月牙兒永遠在一起呢，怎麼能死呢。

可是，她身上真的好疼，疼的快要死了。

“月牙兒，要是我真的死了怎麼辦？”

她用盡力氣問完這句話，閉上眼瞼，昏迷過去。

她也沒聽到雲染月的回答。

他是怎麼答的？

他說：“要是夭夭真的死了，沒關係，為師就逆改天命，再重生夭夭一次，實在不行，那為師就陪夭夭一起去死。”

總之，不管是生是死，總歸是要早在一起的。

上一世沒能在一起，怎能讓遺憾再延續到這一世。

耳邊的風輕輕的吹，他抱著小姑娘，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如蜻蜓點水。

他在她耳邊蠱惑：“夭夭還沒嘗為師是什麼味道呢，怎麼能死呢。”

“......”

雲染月回到寺中，讓霧語駕來馬車，準備回宮。

秦皇后知道雲染月這個時候要回宮，怒不可遏，擋在馬車面前呵斥：“雲染月，即便你是大晉國師，也容不得你這般猖狂放肆，國運祈福還沒結束，你說走就走，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