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風徐徐,晴空萬里。
六月中旬,已至夏季。
帝京有一件大喜事,轟動京城百姓乃至整個朝廷。
左相大人要和亦安將軍喜結連理。
一時間,眾人不知道該同情誰。
單從容貌氣質背景來看,兩人確實挺般配,郎才女貌。
但是,亦安將軍已經十八年紀,從小在邊關長大,整日舞刀弄槍,不似深閨裡的那些姑娘溫婉賢惠。
而且身上那股冷清勁兒,透著不近人情。
男人都喜歡那些嬌俏愛撒嬌的女子,像宋之白這種冷清女子,多半都不會考慮。
而且她還會武功,等成婚後,眾人都愁左相大人這日子日後咋過。
再說白傾塵,眾人就更同情宋之白了。
都知道這位左相大人名聲不太好,主要是“克女人。”
眾人都感嘆,亦安將軍嫁給左相大人,也不知道有沒有他的命硬。
至於那些百姓和官僚怎麼議論,宋之白和白傾塵肯定不會去搭理那麼多。
反正以後是他們兩人過日子,與其他人何干?
兩個人的喜事傳遍大街小巷,也傳到了雲染月和南灼華的耳朵裡。
雲染月忍不住挑眉,沒想到白傾塵動作還挺快。
南灼華自是滿心歡喜,因為趁著兩人的喜宴,她又可以有酒喝了。
晌午,宋之白從御書房出來,她是找弘元帝打聲招呼的。
她跟白傾塵都是朝廷重臣,兩人結親,自然得給弘元帝說一聲。
弘元帝對這門婚事也沒什麼可反對的,就算他反對,也阻止不了兩人在一起。
一個是大晉首富,一個是手握兵權的將軍,若是兩人鬧起來,吃虧的還是弘元帝。
權衡利弊,弘元帝也沒什麼理由不讓兩人在一起。
他們兩人結親,對其他朝臣來說,也無關緊要。
對景元昭和景朝辭來說,也無所謂。
因為兩人在奪嫡中,不站任何一個陣營,就算結親,對他們任何一方都沒利益損害。
宋之白路過皇宮玉屏拱橋時,碰到迎面而來的景初晚。
拱橋下面是一面湖,碧波盪漾,開滿荷花。
站在這裡賞景很合適,但宋之白現在沒這個雅興,景初晚正氣勢沖沖的走過來,怒指著她:“不要臉的賤人,是不是你對白傾塵使了什麼惡毒手段,把他勾引到手的!”
對於景初晚這個驕橫公主,宋之白看見就頭疼,蹙著眉心,也不想理會,錯開身子就走。
景初晚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擋在宋之白麵前不依不饒,尖酸刻薄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最後落在她脖子上的點點紅痕上,更是炸毛:“你這賤女人!居然已經爬上了白傾塵的床榻,你知不知道什麼是不知廉恥!”
宋之白氣笑了:“你怎麼知道不是白傾塵先勾引我的,不是他先爬上我的床的。”
“不可能!”景初晚嗓音尖銳,眼光停留在宋之白胸前,嗤之以鼻:“像你這種女人,整天冷著個臉,身材幹瘦,一無是處,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白傾塵更不會喜歡。”
“那你可是想錯了,白傾塵正好喜歡我這樣。”宋之白眼梢的笑意冷清,不等景初晚開口,看眼她傲人的胸前,輕嘲:“知道白傾塵最不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嗎,就是你這種胸大無腦的。”
景初晚氣的俏臉扭曲,張口還未說出話,宋之白打斷:“你看,這就是白傾塵為何不娶你而是娶我的原因。”
她的嗓音不緊不慢,臉色從容自若,沒有咄咄逼人的語氣,說出的話卻能給景初晚氣的吐血。
宋之白不喜歡跟人動嘴皮子,向來都是直接動手不動口,但並不代表她不會說。
白傾塵那利索的嘴皮子與她鬥嘴時,偶爾還要甘拜下風。
每次他鬥贏的時候,只是宋之白不想搭理他罷了。
景初晚一肚子火氣,動嘴不行,那就動手。
她張牙舞爪的朝宋之白臉上撓:“賤人!本公主今天撕爛你的嘴!”
動手,她更打不過宋之白。
只見宋之白抬手擋住她的爪子,輕輕一推,就把她甩開。
跟景初晚這種跋扈的性子講道理永遠講不通,宋之白也懶得搭理她,抬步就走。
“白白。”
橋頭,白傾塵一襲月色衣袍,正快步走過來。
大老遠,他就看見橋上的兩人在爭執。
他不擔心宋之白打不過景初晚,他擔心的是,景初晚是公主,拿身份壓人,那樣宋之白會吃虧。
他的女人,怎能受一點兒氣。
白傾塵走過來,攬住宋之白的腰,宋之白知道他在擔憂,輕握腰間的大手:“我沒事。”
景初晚盈盈美眸看著白傾塵,委屈至極,指著宋之白:“你為何要娶這個女人?”
白傾塵眼皮不抬一下:“因為喜歡。”
“喜歡?”景初晚冷笑一聲:“那我呢?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你為何就不能喜歡我,憑什麼要去喜歡她。”
白傾塵蹙眉,被她蠻橫無理整無語了。
他知道景初晚有多難纏,也不想多搭理她一句,摟著宋之白轉身就走。
“白傾塵!”
景初晚在背後尖叫,她抬起下巴,頤指氣使:“本公主就一句話,你娶這個女人可以,也必須娶本公主。”
“日後進左相府,本公主可以寬容大度一些,讓她跟本公主平起平坐。”
宋之白挑起眉梢,染了幾分趣味,轉眸看白傾塵。
白傾塵眉心緊鎖,轉身看景初晚,就像看一個智障,“你覺得本大人會答應你這個要求嗎?”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除非本大人這裡有病。”
景初晚惱怒,一狠心,跑到欄杆前,狠狠威脅:“白傾塵,你要是不同意,本公主就從這裡跳下去。”
白傾塵無所謂:“隨你,想跳就趕緊跳。”
景初晚爬上欄杆:“若是本公主從這裡跳下去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你大可試試。”
他要是能被她給威脅住,他就不是奸商白傾塵了。
也懶得再看景初晚的把戲,他摟著宋之白頭也不回的就走。
景初晚氣急,本想從欄杆上下來,卻不想腳下一滑,直接栽到湖裡。
這下好了,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