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魄看著万俟清醉擔驚害怕的模樣，心口的一處莫名一軟。

他蹲下身子，放軟聲音：“方才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

万俟清醉抱著膝蓋垂眸不語。

向來自詡情場高手的凌魄一時也沒轍了，他小心翼翼道：“要不，我給你補償？”

凌魄站起身子，在身上翻了一會兒，最後，嘴角一抽，手裡默默拿出一把瓜子放在万俟清醉面前。

“我拿這個作為補償，行不？”

万俟清醉：“......”

凌魄摸摸鼻子，如今他身上，也只能掏出一把瓜子了。

主要是今晚出門，銀子他也沒帶，金釵首飾他也沒買。

只帶了一把瓜子。

若是知道今晚會發生這種事情，他肯定會穿金戴銀的出門。

沉默了一會兒，万俟清醉才開口：“你趕快走吧，一會兒被侍衛發現就很難走了。”

語氣如常，也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這個皇太女的脾性不是一般的好。

凌魄挑眉：“你不問問我是來幹什麼的？”

大晚上的突然闖入人家內室，要是他，肯定會覺得這人要麼不懷好意，要麼腦子有病。

行吧，他現在就是不懷好意的那一種。

但万俟清醉卻搖了搖頭，似乎不在意他是來幹什麼的。

凌魄突然有點失落，這人兒怎麼一點都不在意他？

隨即又一反思，覺得自己有病，人家為何要在意他?

凌魄伸出手：“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万俟清醉搖搖頭。

“行吧，那我就先走了。”

凌魄懶懶聳了下肩，站起身子準備回去，走時還不忘把那把瓜子放在桌上，回頭對万俟清醉道：“嚐嚐，紅棗味兒的，還挺好吃。”

万俟清醉不言不語。

凌魄走了兩步，又突然轉身，莫名說了一句：“你有點瘦，以後可以多吃點木瓜補補。”

万俟清醉的眼神從迷惑，轉為驚愕，驀地攥緊胸前的衣服。

凌魄勾唇一笑，痞裡痞氣的，轉身從窗欞跳出，消失殿裡。

方才壓在万俟清醉身上時，這人兒瘦的一馬平川，胸前的肉不知道有沒有二兩。

身為一個皇太女，怎麼跟發育不良似的？

要說發育不良吧，個子又長了那麼高。

發生這一出，凌魄從万俟清醉殿裡出來後，也沒在去找姬冥，而是回了攬月宮。

到攬月宮後，雲染月看出凌魄有些心不在焉，也沒多問，便讓他去休息了，姬冥的事情可以明晚再查。

......

到了第二晚，凌魄又來清池宮了。

一回生，二回熟。

經過昨晚在清池宮熟悉了一遍，他對各個偏殿都有了印象。

在清池宮的一隅，有座偏殿格外不起眼。

殿裡光線昏暗，案臺上只點燃了一盞燭燈。

万俟千瓏身姿妖嬈，側躺在軟塌上，手裡拿著一個菱花小鏡照著自己的容貌。

鏡子裡的那張臉妖媚至極，紅唇跟染了鮮血似的豔紅，眼角緊緻的沒有一絲皺紋。

相比前段時間剛來大晉的時候，万俟千瓏的這張臉真是越發細膩漂亮了。

姬冥端著一個小碗走過來，裡面盛著紅色的糊狀物，鮮紅如血，還摻雜著血水。

万俟千瓏聞見熟悉的血腥味，鼻翼輕皺，放下手中鏡子，蹙眉不滿：“什麼時候才能不吃這些東西？”

“再堅持一段時間，等我們拿到妖靈心，就不用吃這些東西了。”

姬冥語氣溫柔，勺子送到她嘴邊，哄道：“都已經吃了二十多年了，也不差這幾天。”

万俟千瓏憤恨：“當初要不是万俟千婉那蠢貨沒把祁雲濯的妖靈心得手，我也不用吃二十多年這種東西。”

“放心，這次雲染月的妖靈心我們一定得手，”姬冥耐心道，“乖，快把它吃下去，一會兒時間長了藥效就不好了。”

万俟千瓏雖是嫌棄，但還是張開嘴把那東西吃下去，血腥沖鼻，她卻面色如常，眉頭都不皺一下，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種東西。

滿滿一碗，万俟千瓏吃下半碗，剩下的半碗姬冥吃了。

吃完後，姬冥放下碗，意猶未盡的舔一下嘴唇，隨即摟過万俟千瓏，覆上她的紅唇舔舐細磨。

大手在她腰間遊走，惹得万俟千瓏咯咯嬌笑。

突然，姬冥鬆開她，眼神瞬間陰翳銳利，他抬頭盯著屋頂。

万俟千瓏感覺到他的神經突然緊繃，不解：“怎麼了？”

姬冥眯眼：“屋頂有人，”放開万俟千瓏，起身：“你在屋子裡待著，我出去看看。”

房頂上，凌魄趴在上面聽著殿裡的動靜，他聽到了姬冥和万俟千瓏的聲音，也確定兩人就在這個殿內。

可方才殿內還有聲音，這會兒卻沒了動靜，凌魄心一沉，立馬飛身下來，姬冥肯定是發現他了。

果然是隻老狐狸，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驚動他。

他找到這個偏殿的時候，一直趴在屋頂上不敢動，還特意隱藏了氣息，沒想到還是被姬冥發現了。

等姬冥飛身上來，屋頂上什麼也沒有，安靜無聲，他深吸兩口，聞了一下週圍的氣息。

他敢肯定，方才這裡一定有人。

姬冥飛身下來，木將軍正在殿門口守著，她功力跟姬冥相差甚遠，也遠不如凌魄，所以也沒發現方才屋頂有人。

姬冥對她吩咐：“讓侍衛守住宮殿的各個出口，就說方才有不明身份的人來殿裡，為了皇太女和皇女的安危，務必巡查一下宮殿。”

“遵命。”

宮裡的侍衛都不知道姬冥和万俟千瓏在這裡，為了讓侍衛巡查宮殿，只能用這個藉口。

木將軍讓侍衛挨個查一遍各個偏殿，有可疑人物立即稟報。

而姬冥也在暗中巡查，他知道這人肯定還沒離開清池宮。

而凌魄確實還在宮裡晃盪，他沒想到姬冥動作這麼快，已經封鎖宮裡的各個出口。

想要出去，一時半會還不行。

忽而，有侍衛發現有黑影掠過，便立馬喊來木將軍稟報：“回將軍，屬下方才看見有人往這個方向跑了。”

侍衛指著前面的偏殿，木將軍看了一下，那邊，是皇太女万俟清醉的寢殿。

“你們在這裡守著，本將軍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