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想扯回自己的袖子，男子卻不撒手，用力一拽，袖子被猛然撕破，女子白皙的胳膊上露出顯眼的硃砂痣。

男子一瞧，細眼幽深含笑，“姑娘芳齡多少？”

女子輕顫著唇角：“馬、馬上十五。”

“馬上十五啊，剛好，”男子輕聲一笑，伸手摸下女子的小臉，“長的真是漂亮，讓我還有點下不去手呢。”

身為庭芳閣的花魁，怎能不漂亮。

這女子，就是雨湘。

她看著眼前男子，美眸蓄滿了驚恐：“你、你就是那個專門挖心的人。”

姬冥幽笑，聲音很柔很輕：“別怕，我下手會很輕的，不會讓你感到疼痛。”

雨湘慘白著臉，倉皇后退，姬冥緊逼，步步靠近。

他五指成爪，朝著雨湘心口襲去，雨湘頓時花容失色，在姬冥的手快碰到她心口時，一把匕首，驟然朝他手飛來。

姬冥聽見匕首飛來的風聲，立馬收回了手，側身躲開匕首。

若是他動作慢點，那匕首能削掉他的一隻手。

姬冥甩了一下衣袖，眯著陰戾的細眼順著匕首飛來的方向瞧去，只見對面房頂站著一位女子。

他舔了一下嘴唇，陰翳邪笑：“又來一個，看來一會兒不用再去找其他女子了。”

“可惜，我的年紀不符合你的要求呢。”

憐純悠悠輕笑，從房頂飛身到雨湘面前，把她護在身後。

姬冥打量著憐純，身上確實沒有少女的味道，看來不符合他想要的少女。

驀然，他眼神一凝：“你是神域的人？”

“答對了，但是沒獎勵哦。”

憐純盈盈含笑，側頭對雨湘輕語：“快走。”

“那姐姐你呢？”雨湘擔心憐純的安危，在身後拽著她的衣服不捨得鬆手。

“不用管我，你先走，我一會兒就到，”憐純握下她的小手，給她安慰，“一直往前跑，不要回頭。”

雨湘咬下紅唇，鬆開憐純的衣服，轉身就跑。

“想走，問過本尊了嗎？”

姬冥眸染煞氣，飛身想要攔截雨湘，被憐純擋在面前。

身為雲染月的手下，憐純的身手自然不凡，但和姬冥交手，她還是處於下風。

在憐純快招架不住的時候，一股強大的氣息席捲姬冥，讓他忍不住飛身後退數米，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這股強大氣息那麼熟悉，不用抬頭看就知道是誰來了。

披著星辰和月色，雲染月飛身落在憐純旁邊。

“主子，”憐純鬆了一口氣。

雲染月點頭：“你先回庭芳閣。”

她不是姬冥的對手，留在這裡會有危險。

“是。”

憐純飛身消失在大街上。

雲染月負手而立，凝著前方不遠處的姬冥，淡淡冷笑：“醫靈尊主，姬冥。”

“看來尊皇大人已經知曉我的身份，”姬冥陰笑，眼底泛著幽光：“原來這一出是尊皇大人專門給我設計的，就等著我入套。”

姬冥現在才發現，這本就是一個圈套。

雲染月肯定查出那四位少女的心是他挖的，然後等著設計捉拿他。

“看來醫靈尊主還不傻。”

雲染月嘴角諷笑，上前慢慢靠近，姬冥忍不住後退，對於眼前這位剛上任沒多久的尊皇，他從心底還是忌憚的。

畢竟他也嘗試過雲染月的實力。

雖然懼怕雲染月強大的氣息，但姬冥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神色。

他勾唇幽笑：“尊皇大人雖然實力很強，但是，你今晚也不一定能抓得住我。”

“哦？試試？”

雲染月微挑眉梢，瞬移到姬冥面前，抬手一掌。

姬冥重重摔落地上，胸口疼痛難忍，還不等他起身，眨眼間雲染月已經到他跟前，手心凝聚著紅光。

姬冥知道這是什麼，這是屬於妖靈心釋放的強大靈力。

還不等雲染月出手，忽而，身後響起一聲嬌軟膽怯的奶音：“月牙兒，我好害怕，你快來抱抱我。”

雲染月驀然一驚：“夭夭？”

他轉身，一個身穿紅色衣裙的小姑娘正站在夜裡，清白的小臉上掛著淚痕，像是一個快要破碎的瓷娃娃。

“夭夭你怎麼在這兒！”

雲染月驚愕，立馬朝她走去，剛走兩步，停下，他猛然回頭，原本躺在地上的姬冥已經不見了蹤影。

再回眸，那站在黑夜裡的小姑娘也沒影兒了。

雲染月站在原地，捏了一下眉心。

方才是他出現幻覺和幻聽了？

這時，有馬車聲傳來，是沉魚駕著馬車正朝著這邊駛來。

車簾掀開，露出白傾塵的俊臉，他環視一眼空蕩蕩的街道：“姬冥呢？”

“被他逃跑了。”

“嘖，這老傢伙，時隔這麼多年，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白傾塵大晚上不睡覺，就是等著雲染月抓住姬冥，來找他算賬呢。

連雲染月都沒抓住他，可見這老傢伙越來越有能耐了。

雲染月眸色沉凝，看著白傾塵：“你方才來的時候，在路上看見夭夭了嗎？”

“嗯？小灼華怎麼會來這裡，”白傾塵疑惑不解，不過他坐在車廂裡，也看不見大街，伸出長腿踹了一下沉魚的肥臀，“你駕駛馬車的時候，在路上有看見小灼華嗎？”

“沒看到啊，俺一直注視著周圍的動靜，這大街上連個鳥兒影都沒有，更沒看到宜光郡主在這裡。”

沉魚更迷惑了，他駕駛馬車的時候耳聽八方，眼觀六路，路上也看見宜光郡主的影子。

再說，這黑燈瞎火的，如今帝京又不太平，宜光郡主大晚上來這裡幹嘛。

白傾塵看著雲染月，皺眉：“你方才看見小灼華了？”

“嗯，”雲染月嗓音低沉，指腹揉了一下眼睛，“可能是看錯了。”

白傾塵嘆笑：“估計是你太勞累，出現幻覺了，先回去休息吧，姬冥的事情先不急，只要他還在帝京，就有機會抓到他。”

“嗯。”

“本大人也要回去睡覺了。”

白傾塵打個哈欠，放下車簾，讓沉魚調頭回左相府。

雲染月蹙眉凝思片刻，轉身去了榮國公府。

他是有點不放心。

到榮國公府之後，南灼華已經睡下了，雲染月找霧語和覓言確認一下，南灼華方才是不是出府了。

兩人言辭一致，小主子一直在院子裡待著，哪裡都沒去。

雲染月蹙眉應了一聲，又悄悄看下南灼華，為了不打擾她休息，逗留片刻便回攬月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