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君輓歌不想娶万俟清瑤的原因就簡單多了,也沒有這麼多的彎彎道道,他是純粹的不喜歡万俟清瑤。
只要他不願娶,誰逼他都沒用。
聽著這麼多人勸言,弘元帝有些煩躁,擺擺手,“行了,就依國師之見,和親之事日後再議,這段時間清瑤皇女也可以再考慮考慮大晉其他男兒。”
万俟清瑤臉色哀怨,有些不甘,但是弘元帝都發話了,她也只能先將此事緩緩。
反正她已經看上了君輓歌,除了他誰都不會嫁。
經過談論這和親一事,殿裡的眾人各個都心事重重,都沒心思再繼續喝酒聊天。
弘元帝同樣是心不在焉,因為万俟千婉的一番話,擾的他腦子裡亂做一團。
今晚這接風宴,進行的不太順利。
到了亥時,弘元帝似是有些疲憊,便結束了宴席。
弘元帝蹙著眉心,一臉不舒服的樣子,被冷水伊攙扶著回去休息。
大臣們也陸續出了殿門,雲染月抱著南灼華不疾不徐走著,剛出殿門沒多遠,就被君野喊住,他抱拳俯身:“多謝國師大人替君家解圍。”
方才和親一事,若不是雲染月開口,恐怕還沒那麼容易解決。
雲染月淡淡回答,“淮南王客氣,本座也是應了夭夭的請求。”
他向來都是薄涼之人,若不是夭夭開口,他也不會幫這個忙。
君野轉眸又向南灼華道聲謝,不管怎麼說,總得謝謝這兩位師徒。
雲染月抱著南灼華還未轉身離去,就看見白傾塵朝這邊悠哉的走來。
今日宴會上,他也在,只是比較低調,忙著看戲看熱鬧。
雲染月看了白傾塵一眼,也沒管他,抱著南灼華就回攬月宮。
白傾塵手裡拿著一把摺扇輕搖,慢悠悠在後面跟著。
南灼華趴在雲染月肩上,笑盈盈看著白傾塵:“白叔叔要來攬月宮玩兒嗎?”
白傾塵收起摺扇,衝她挑下鳳眼,“好久沒喝過你師父釀的酒了,想要去討要一杯。”
南灼華眨眨杏眼,在雲染月耳邊輕語:“白叔叔要來攬月宮討酒喝,他說好久沒喝過月牙兒釀的酒了。”
“嗯,為師聽見了。”
“那能算上我一個嗎,我也好久沒喝月牙兒釀的酒了。”
南灼華舔舔小嘴唇,眼裡明晃晃寫著“饞”字。
自從上次她喝宋之白的酒醉過之後,雲染月也確實沒讓她再沾一滴酒。
這小姑娘醉酒後,總喜歡胡來。
雲染月回眸看南灼華,被她渴望的小眼神給軟化了。
最後他應聲“好。”
到了攬月宮,雲染月讓凌魄在桃樹下面挖出一罈酒,給白傾塵和南灼華兩人喝。
南灼華喝了幾小杯後,睡意來襲,雲染月便讓霧語抱著她去休息了。
白傾塵輕晃著手裡的酒杯,意味深長看著雲染月,“祁雲濯是誰?”
雲染月斂著眸,不言。
白傾塵挑了下眉梢。
“以前在神域的時候,我聽過一個叫‘雲濯’的女子,不知道和這位‘祁雲濯’是不是同一個人?”
雲染月抬眸看了他一眼,“是。”
白傾塵微愣,似是沒想到他會回答這麼快,輕哼一聲:“我猜就是,”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聽我師父講過,雲濯是你們妖靈世族的人,還有一顆妖靈心。”
雲染月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所以,你跟她是什麼關係?”白傾塵看了他一眼,順手拿起酒罈倒著酒。
“她是我母親。”
雲染月的嗓音平淡的如一灘靜水。
白傾塵倒酒的手一頓,眼底覆上幾分驚然,愣了須臾,他放下酒罈,坐直身子輕嘖一聲:“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那你父親是?”白傾塵蹙了一下眉心,腦子裡靈光一閃,瞠目結舌:“不會是弘元帝吧?”
雲染月眉心一皺,冷睨了他一眼。
對上雲染月清冷的眼神,白傾塵看出了他眼底的冷燥,似乎他不想提及這個話題。
白傾塵也識趣的不再追問。
說實在,他對雲染月的過往,並沒有過多瞭解。
他倆真正相識,也是從大約六年前開始,還是透過他師父牽的線。
他知道雲染月是神域尊皇,也知道他是妖靈世族的人。
但是對於雲染月父母的事情,卻一點都不瞭解,也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當年妖靈世族有一位有妖靈心的女子,白傾塵聽他師父講過,這女子就叫“雲濯。”
妖靈心在神域令人垂涎,前任尊皇為了佔為己有,就帶人攻打妖靈世族,後來妖靈世族寡不敵眾,被滅了滿門。
而云濯也不知所蹤,都以為她被挖了妖靈心死了,原來是逃到了這裡,還生下了雲染月這個妖孽。
怪不得當年雲染月殺了前任尊皇,自己成了神域新任尊皇,是為了給妖靈世族報仇。
他師父講過,雲染月十八歲那年,還是一位少年,一人單槍匹馬滅了當年殺害妖靈族人的幾大世族,闖到尊皇宮殿,取了上任尊皇首級,他成了新任尊皇。
他師父還說過一句話,這世間最不能招惹的人,就是雲染月。
他若瘋起來,可墜地獄,可毀天地,可弒神,可入魔。
白傾塵雖沒見他瘋過,但見他為一個女子執著過。
執著到偏執瘋狂。
因為他師父還說,妖靈世族的人都是痴情種。
但白傾塵還沒想明白,雲染月的母親和弘元帝會有什麼關係?
不然万俟千婉在宴會上不會說出那些話。
夜深,白傾塵帶著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回去了。
夜半子時,眾人入夢,整個皇宮都已安靜。
攬月宮還亮著煌煌燈火,雲染月坐在書桌前,執筆描繪著昨晚未畫完的畫像。
一筆一勾勒,行雲流水,精緻細膩,一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圖便很快完成。
那美人兒傾城絕色的五官,跟雲染月極為相似。
因為他畫的是他母親,祁雲濯。
雲染月沒見過他母親,他出生那日,他母親就死了,但他聽有人講過,他跟母親長的很像。
雲染月也見過祁雲濯的畫像,兩人長的確實很像。
“國師大人,大事不妙,皇上頭疾突然犯了,冷妃娘娘請您去看一下。”
殿門口突然響起公公慌里慌張的尖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