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千婉來大晉和親的時候，万俟清瑤還未出生，自然是對她不識。

万俟清瑤聽聞這位皇姨母在大晉已經瘋癲，從這點兒也才把她認出來。

万俟清醉端正的坐在席位上，沒有像万俟清瑤那樣上前打招呼，許是她有些膽怯，也不敢上前來跟万俟千婉說話。

万俟千婉避開万俟清瑤的觸碰，眼神漫無目的的在殿裡四處尋找，找她的“皇兒。”

當她的眼神掃到雲染月的時候，驀然凝住，她先是在雲染月的臉上看了須臾，然後突然指著他，驚恐大喊：“鬼、鬼、祁、祁雲濯，你怎麼還沒死！”

雲染月本來還是漫不經心垂著眼眸，聽見她的喊叫，徒然抬起眼瞼，身上氣息霎變，眸底暗湧翻騰，瞳孔深處凝著一點血紅。

身後凌魄的臉色也變了，難得的凝肅暗沉。

南灼華安靜的坐在旁邊，她透徹的杏眼看下眼前見鬼似的万俟千婉，再看下身邊的雲染月。

她敏感的察覺到了月牙兒的情緒波動，是她在月牙兒身上從未見過的情緒。

像震怒，又有震驚。

只是因為這個女人喊了一個“祁雲濯”的名字嗎？

這是誰？

南灼華伸出小手去握雲染月的大手，卻發現，他的指尖都是僵硬的，身子都在緊繃著。

他的情緒波動，真的很大。

“月牙兒？”

南灼華在他耳邊軟軟輕喚，雲染月顫了一下眸子，似是回神兒，轉眸間，臉色已經恢復如常，對上南灼華隱隱擔憂的眸子，他把她抱在懷裡，下巴抵著南灼華的頭頂，嗓音微啞：“夭夭別擔心，為師沒事。”

南灼華感覺到他緊繃的身子已經放鬆。

而万俟千婉的情緒更加激動，她抱著身子蜷縮在一起，額頭大汗淋漓，顯然是被嚇的不輕，嘴裡還一直嚷嚷著：“祁雲濯變成鬼了，她、她來索命了。”

“她生前是個妖怪，是個紅色眼睛的妖怪，她死了，變成鬼來報仇了。”

紅色的眼睛？

席位間的葉若汐聞言一驚，臉色凝重陷入沉思。

万俟千婉又突然大笑，指著高座上的弘元帝，“是你，都是你。”

“是你害死了祁雲濯，她來找你索命了，哈哈哈。”

“都怪你當初把她囚禁，她死了，變成厲鬼來找你了。”

在座的朝臣皆愣，祁雲濯是誰？

宮妃裡並未有叫這個名字的，就連宮女也沒有這個名字。

不光朝臣不知道祁雲濯是誰，就連弘元帝對這個名字都沒有任何影響。

祁雲濯......

弘元帝默唸這個名字，突然間，他腦子裡有什麼快速閃過，快的讓他抓不住。

他閉上眼睛緊蹙著眉心，腦子翻查這個名字，突然發現，他腦子裡好像缺失了一塊記憶，他努力回想，頭開始疼痛起來。

弘元帝按著太陽穴，臉色緊皺在一起，看起來有些痛苦。

冷水伊見此，立馬從席位上起身上前，輕聲詢問：“皇上是不是頭疾又犯了？”

她給弘元帝輕輕按著頭部，緩解疼痛。

“皇上可有大礙？不如宣太醫來診治一下？”

殿下的眾臣見帝君身子不適，紛紛起身關心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