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撒嬌:“司夜,我胸口好痛,你幫我揉揉好不好。”
以前,她犯病時的痛苦,只能自己承受,現在有一個愛她的男子,她可以在他懷裡,肆意撒嬌。
“好,我給錦兒揉揉,揉揉就不痛了,”司夜小心翼翼抱起她,讓她靠在他懷裡,輕輕揉著她的心口。
霧語上前把了一下脈息,顧織錦的心疾又犯了,照這樣下去,她的時日......不多了。
顧織錦的心疾得從心臟上下手,不是一些藥物就能藥到病除,霧語犯起了難。
這片大陸,根本就沒有根治心臟的靈藥,她只能從神域下手。
霧語轉身離開內室,去查起了醫書。
南灼華站在一旁,撇著小嘴,豆丁大的淚珠一滴一滴往下掉,她哭了,而且哭的很傷心。
但她不敢放聲大哭,因為她怕吵到姐姐。
只能悄無聲息的哭。
顧織錦看見她落淚,心疼極了,招招手,讓她上前,“小丫頭,怎麼哭了。”
這個堅韌的小丫頭,她還是第一次見她流淚。
南灼華靠近,纖長的睫羽上還掛著淚珠,她一眨眼睛,就簌簌下落。
“我看著姐姐難受,就想哭。”
“姐姐不難受,姐姐心裡高興著呢,因為姐姐肚子裡有了小寶寶,”顧織錦虛弱輕笑,想抬手給南灼華擦下眼淚,她的指尖只是輕顫了一下,無力的抬不起手來。
她輕輕道:“小妹不哭,等姐姐肚子裡的小寶寶出世了,就可以跟你一起玩兒,長大後就會跟在你屁股後面叫你‘小姨母。’”
顧織錦眼底蘊藏著憧憬的碎光。
南灼華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抽噎:“那、那姐姐要快點好起來,快點生出小寶寶和我玩兒。”
顧織錦輕輕含笑點頭。
窗外的曦光破曉,已經天亮了,第一縷暖陽升起,灑在窗欞上一層暖黃。
南灼華一宿沒睡,覓言帶著她回素音院補覺去了。
霧語還在翻看醫書。
內室裡,只剩司夜和顧織錦兩人。
司夜輕輕抱著她,抿下乾燥的薄唇,眼底是猶豫不決,嗓音低啞,輕語:“錦兒,這個孩子,我們先不要了好不好?”
顧織錦瞳孔一震,立即從他懷裡離開,捂緊腹部,含淚看著司夜:“為什麼?你不喜歡這個孩子嗎?”
司夜憐惜心疼,伸手扶著她,卻被她躲開,他喉嚨間酸澀,“我怎麼會不喜歡他,他是錦兒為我孕育的第一個孩子,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可是,這個孩子根本就不能來到世上,他再喜歡也無能為力。
“那你為什麼不要他?”
顧織錦眼裡的清淚奪眶而出,一滴一滴的順著下巴滴落,砸在司夜的心尖上,讓他生疼。
“等你身子養好了,我們還可以再生,你想要幾個我們就生幾個,”司夜黑眸裡暮靄溼潤,他也難受,難受到窒息。
“錦兒,聽我的好不好?”
他慢慢靠近顧織錦身邊,伸手想抱住她。
顧織錦打掉他的手,語氣堅決:“不好。”
這個孩子,她想要,也必須生下來。
顧織錦淚眼婆娑,輕聲乞求:“司夜,我們把這孩子留下來好不好,我想等他生下來,看看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長的像你還是像我,我想聽他長大後喚我們爹孃。”
她緊緊護著腹部,聲音哽咽:“我知道,我的身子有可能養不住他,但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要養著他一天,萬一,他活下來呢?我們總得為他去努力努力,而不是現在就剝奪他生命的權利。”
顧織錦都懂,她知道司夜不想要這個孩子,是因為她身子的原因,可她不想就這麼放棄這個孩子。
她凝著司夜,眼底的痛楚逆流成河,“若是我現在拿掉這個孩子,我會永遠悔恨,永遠活在痛苦中,司夜,你願意看到這樣的錦兒嗎?”
他不願意。
哪怕他的錦兒有一點不開心,他的心都揪的生疼。
若是她一輩子都不開心,都活在痛苦中,那就是一刀一刀剜他的心。
終究,司夜妥協了。
他不顧顧織錦的掙扎,緊緊把她抱在懷裡,埋在她髮間深吸一口氣,“好,我們留下他,錦兒說的對,我們總得為他努力努力。”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得由他護著。
......
哄顧織錦睡著後,司夜給她蓋好被子,動作輕慢的走出內室。
霧語還在客堂翻看醫書,她揉了一下酸澀的眼睛,看見司夜一臉深沉的出來。
司夜凝著她,眼神堅定:“錦兒和孩子,我都要保。”
霧語閉上眼睛,眉梢凝重,這個結果,她毫不意外。
三小姐不可能放棄孩子,司夜也不可能說服的了她,所以妻子和孩子,他都要。
霧語捏下眉心,平靜應答:“好,我幫你儘快找到治療三小姐心疾的辦法。”
只有治好她的心疾,保住她的命,才能保住肚子裡的孩子。
可眼下,霧語遇見一個棘手的事情,“三小姐的時間不多了,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三日,必須有靈藥先為她續命,穩住病情。”
司夜沉思,恍然道:“有玉水。”
還是他們成親那晚,主子送他們的新婚賀禮。
“玉水?”霧語驚怔,這個可是好東西,神域的人都想要爭搶的靈物。
司夜立馬找出來給她,也說出了這玉水的由來。
總之就是白傾塵的師父當做廢物扔給了雲染月,雲染月又當做新婚賀禮送給了司夜。
這瓶玉水,挺波折。
霧語讓司夜把這玉水給顧織錦喝下,雖然不能根治她的心疾,但可以先穩住病情,給她續命。
起碼讓霧語有時間去找辦法治療她的心疾。
下午,她在醫書上找到了根治心疾的辦法。
神域有一株靈藥喚“血凝,”它是靠吸食鮮血生長,不管是動物還是人的血,它都不挑食。
而它本身也生長在神域靈氣最重的地方,神域歸墟之地,虛谷。
神域有兩個地方讓人望而卻步,一個是玉棠山,住著白傾塵的師父,另一個地方就是虛谷。
虛谷是窮兇極惡之地,進去的人幾乎都沒活著出來的,“血凝”長在虛谷,它不光吸食鮮血,還吸食虛谷裡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