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姨娘受氣,顧輕茉自然心裡難受,她忍著怒氣,臉上帶笑,看著南灼華,“九妹,你送給爹爹的禮物呢?”
霎時,眾人的眼光都落在這位五歲的奶娃娃身上。
讓她送給那老狐狸禮物?異想天開!
南灼華眨巴一下純淨清澈的杏眼,她起身,到顧致安面前,懷裡抱著的羞花往前一送,“喏,送給爹爹的禮物。”
羞花:“......”
顧致安:“......”
眾人:“......”
顧輕茉掩嘴嗤笑,“九妹在開什麼玩笑,怎能拿一隻畜生送給爹爹做壽禮。”
南灼華軟糯糯道:“羞花說喜歡爹爹,我就忍痛割愛把它送給爹爹,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爹爹不收下嗎?”
她乾淨純真的眼神看著顧致安,頗為真摯,讓人覺得她是真心要把羞花送給顧致安做禮物。
這小姑娘,只要她扮乖,所有人都相信她單純無辜。
顧致安的臉色僵硬,但又不得不強顏歡笑,在他的壽宴上,總不能和一個五歲的小孩子發脾氣。
他嘴角扯著僵笑:“小九的心意為父心領了,那貓兒本就是你愛寵,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收一隻作為畜生的壽禮。
“哦,那行吧,”南灼華似是頗為失望,拍拍羞花的小腦袋,“看來爹爹不喜歡你呢。”
羞花:它也不喜歡那隻老狐狸,但它喜歡他手上的那株千年人參。
南灼華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放下羞花,讓它撒歡去了。
對面男賓客席位,景陌琰斂著眉眼,看著面前案桌上的清酒,裡面倒映著他淺淺清笑。
那小姑娘,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景湛漓撐著下巴,眼神一直定格在南灼華身上,突然間,腦子裡一道白光閃過,他一拍桌子,驚聲道:“我想起來這個小丫頭跟誰長的很像了,就太子兄那個前太子妃,叫什麼名字來著......”
一想到那女子的名字,景湛漓的腦子又卡殼了,他擰著眉心思索,隨即恍然,“哦,鳳遙!”
景陌琰眼皮驀然一抬,眼底波光浮動,這個名字,已經在他心底塵封了許久......
景湛漓嘖嘖兩聲,“和那位前太子妃還真是像啊。”
他從第一次見南灼華就覺得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像誰,這也不能怪他,畢竟當年,他見鳳遙也不過寥寥一兩面,只不過她那很有辨識度的絕色容貌一直刻在他腦子裡。
五多年前,他也不過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
景朝辭放下手中酒杯,抬眸細細看著南灼華,也不由驚歎:“果真很像。”
第一次在霄雲樓見南灼華的時候,他就覺得莫名熟悉,也沒過多的去想。
經景湛漓一說,他也想起了那位風華絕代的女子。
當年,那張臉,可是驚豔了多少人的眼。
景陌琰淡淡的眉眼,坐在中間不說話。
景湛漓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十皇叔不覺得很相似嗎?”
他記得當年,十皇叔也跟那鳳遙見過幾面,肯定對她有印象。
“嗯,是很像。”
景陌琰眸色淺淡,輕輕一笑,並無多言。
君輓歌瞪了一眼景湛漓,語氣不耐,“阿九妹妹就是阿九妹妹,別把她跟別人混為一談。”
她才不管阿九跟誰長的像,反正永遠都都是她的阿九妹妹。
君輓歌當年沒見過鳳遙,自然是不知道他的阿九妹妹和那女子有多像。
宴席開始,眾人喝酒談樂。
顧致安忙著給眾人敬酒,誰也沒發現,那堆壽禮裡面,有個東西在裡面蠕動,一雙狡黠的藍色眼珠子轉啊轉,最後瞅準那株千年人參,下嘴快準狠,叼著就跑了。
這廂顧致安還滿面春風的給人敬酒,也沒發現自己最喜歡的一個壽禮被一隻貓兒給嚯嚯了。
若是知道,估計得吐血。
南灼華坐在位置上左顧右盼,甚是無聊,一會兒掰掰手指頭,一會兒晃晃小腿,面前的飯菜也沒動一口,因為她看著沒胃口。
一會兒,羞花來了,四條腿各走各的,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醉醺醺的模樣,想喝了幾壇酒。
南灼華抓過它,看它發紅的眼珠子,身上也很熱,“你怎麼了?偷喝了多少酒?”
“喵~”它可是一滴酒也沒喝。
霧語道:“小主子,奴婢來看看。”
她接過羞花,檢查了一番,蹙眉問:“你是不是吃了什麼大補的補品?”
“喵~”
羞花小眼睛左右飄忽,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南灼華一看它這小表情,就知道它做什麼猥瑣的事情了,揪著它的耳朵,質問,“你是不是把那株千年人參給吃了?”
“喵,”羞花把臉埋在霧語懷裡,不敢去看她,幾分欲蓋彌彰的意思。
南灼華在它小腦袋上打了一巴掌,頗為不滿的哼哼兩聲:“也不知道給我剩一半。”
那千年人參泡酒多好。
霧語:“......”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寵物,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小主子,羞花是吃了人參血氣旺盛,一時吸收不完,積攢在體內,奴婢得帶它回院子排一下。”
若是一直這樣在體內,她怕羞花一會兒爆體而亡......
“去吧。”南灼華應聲。
人參固然重要,但羞花的命也重要。
霧語帶著羞花悄無聲息的離席,宴會還在繼續。
江姨娘一雙精明的眼眸在景湛漓這桌上瞟來瞟去,這一桌,可是坐著大晉幾位最尊貴的男人。
而且,都未娶妃,除了那位靖離王爺有了妃子人選,恰好江姨娘也看不上他。
並不是景陌琰的身份不夠高貴,只是他身子又病魔纏身,說難聽點,也不知道活到什麼時候就歸西了。
即便樣貌品行再好,江姨娘還是不願意她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身有疾病的男子。
再看旁邊那兩位瑞王和簫王,哪個不比靖離王爺好百倍,正值年輕,還有大好前途。
江姨娘俯身對下面的顧輕韻道:“韻兒,快去給那些個王爺敬杯酒。”
“姨娘,”顧輕韻低垂著眼瞼,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語氣,“那些王爺都是在男賓客的位置,女兒一介女子,冒然去敬酒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