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時搖頭:“這個九公主脾性不好,她發起火來會嚇到你。”
主要是怕,景初晚因為方才的事情遷怒到她身上,會傷害到她。
景初晚的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畢竟也遭過她幾次毒打。
南灼華仰著下巴,傲氣道:“我才不怕她呢。”
以前在大街上跟景初晚有過一次過節,景初晚在她手裡也沒佔到一絲便宜,自己反而吃了不小的虧。
南灼華拍拍小胸脯,昂首挺胸,“放心,有我在,她欺負不了你。”
景初晚幾斤幾兩她宰清楚不過了,那三腳貓的功夫,繡花拳腿,霧語姐姐的一條胳膊都比不上。
燕歸時心裡暖暖的,被這小姑娘保護的感覺,真好。
“沒膽量的小賤種,趕緊給本公主出來!”
“不然本公主燒了你這破宮院!”
景初晚還在外面叫罵著,南灼華聽著刺耳,麻利的脫掉腳上的一隻小繡花鞋,衝出屋子裡,站在離景初晚幾步遠的位置。
手上的繡花鞋扔出,穩準的扔到景初晚的嘴上,“叫叫叫!讓你叫!你以為就你長了一張嘴嗎?”
南灼華剛過完生辰,不光年齡長了一歲,一口尖牙利嘴磨的也越發伶俐了。
嘴唇被一件物什砸中,景初晚低頭一看,是隻小繡花鞋,當即炸毛,怒火沖天,“小賤人!你敢這般對本公主,今天本公主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手裡的鞭子甩的噼裡啪啦響,她上前兩步,鞭子用力一揮,朝南灼華身上甩去。
“灼華妹妹!”
剛出屋子的燕歸時面色霎白,衝過去擋在南灼華面前。
“小主子!”
霧語從屋子裡出來,手疾眼快抱南灼華起來,那一鞭子,卻落在了燕歸時的後背上,只因,他快一步擋在南灼華跟前。
景初晚雖武功不高,但也是有些底子,這一鞭子也是用盡了全力,燕歸時後背,素色衣衫染了淺淺血紅。
慣性使他身子往前踉蹌,好在霧語扶住他,沒摔倒地上。
鞭子沒落在南灼華身上,景初晚不甘心,又甩出一鞭,這次霧語推開燕歸時,一手抱著南灼華,另隻手徒手接過落下的鞭子。
一條鞭子被兩人拉成緊繃的直線,景初晚力氣不敵霧語,咬牙切齒的拽著鞭子。
猛然!
霧語鬆手,景初晚失去重心,身子直直往後退。
“公主!”身後嫿兒看見景初晚馬上要跌倒,趕忙向前扶她,結果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景初晚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尾骨都麻了。
嫿兒趕緊扶起她,“公主有沒有事?”
“本公主坐在這般硬的土地上,你說有沒有事?”景初晚心火旺盛,火氣發洩不出,反手給嫿兒一個響亮的巴掌,“廢物!”
這一巴掌,是怪嫿兒方才沒扶住她。
嫿兒捂著半張臉,火辣辣的疼,心裡有怨,卻不敢言,只能唯唯諾諾賠罪,“是奴婢無能,望公主恕罪。”
景初晚現在不想搭理她,怒火都在南灼華和霧語身上。
她先睨了一眼燕歸時,又不屑的看著南灼華,話語惡毒:“你竟然跟這個賤種攪和在一起,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賤人配賤種!”
南灼華置之不理,皺著小眉頭看著燕歸時背後的傷,心裡隱隱難受,“疼不疼?”
“不疼,”燕歸時衝她輕笑,笑意靦腆清雋,嘴唇略顯蒼白。
南灼華心裡很不舒服,是心疼的感覺,心疼眼前這個少年。
她回眸,漆黑雙瞳瞪著景初晚,“你來幹什麼?”
景初晚微抬下巴,居高臨下的樣子,指著燕歸時,“他把本公主最喜歡的裙子弄髒了,他得賠!”
南灼華鼓著小腮幫子反駁:“又是不歸時哥哥的錯,是你的婢女自己掉地上弄髒的,她誣陷歸時哥哥,你應該找她算賬去。”
嫿兒眼神慌亂,但還是穩住心神,對景初晚哭訴:“公主,您要相信奴婢,奴婢跟在您身邊這般長時間,做事一直都是小心謹慎,怎會犯下這等低階的錯事。”
“本公主自然相信你。”
景初晚對嫿兒深信不疑,嫿兒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做事都是規矩謹慎,不可能犯這種錯事。
嫿兒嘴角含笑,得意的看著南灼華。
“你愛信不信,反正就不是歸時哥哥把你的裙子弄髒的!”南灼華小暴脾氣上來了,也不想跟景初晚這種不甚搭理的人講那麼多。
燕歸時看出景初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他也不想讓南灼華受到欺負,便主動站出來攬下錯,“九公主,是我把您的裙子弄髒的,這事也跟灼華妹妹沒有關係,您不要與她計較,需要怎麼賠償都算到我身上。”
少年溫良,語氣柔緩,句句真摯誠懇。
南灼華心疼又好氣:“又不是你乾的,幹嘛要向她認錯!”
燕歸時捏了下她氣鼓鼓的小臉,輕笑不語。
因為,他不想讓這個小姑娘為了他受到一絲傷害。
景初晚嗤笑一聲:“怎麼?怕了?終於敢承認是你的幹了?”眸光落在燕歸時身上打量,不屑鄙夷:“本公主的裙子價值千金,你一個低賤質子也賠不起,本公主大人有打量,不讓你賠了。”
“但是,”景初晚話鋒又一轉,美眸裡是不懷好意的笑,右腳往前伸一小步,語氣慢悠悠,“只要你跪下,給本公主的鞋子舔乾淨,本公主才會原諒你,也不跟南灼華計較。”
這是,赤果果的羞辱。
方才南灼華那隻繡花鞋扔到她嘴上,景初晚還懷恨在心,怎會輕易的放過他們。
她要以牙還牙!
燕歸時清澈的眸子微凝,臉色微微發白。
“還不快點兒!”景初晚不耐煩催促。
南灼華攥緊小拳頭,心頭怒火噴湧,小臉緊繃,如墨黑亮的瞳仁深處凝了一抹淺淺金色。
“我讓你欺負歸時哥哥!”
南灼華像只小牛犢,發瘋般拿頭狠狠撞向景初晚。
“啊!”
一聲慘叫,景初晚被撞的四腳朝天,南灼華騎在她胸口位置,握緊小拳頭往她臉上砸,怒瞪的杏眼凝著幾許淺金色。
嫿兒大驚失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