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萱卻突然甩開狠狠甩開顧輕茉的手,憤然推開她,質問:“你為什麼要把我推落湖?”
如此反轉,讓顧輕茉措手不及。
言辭慌張,卻還極力狡辯:“六、六姐姐,害你落湖的明明是九妹啊,你、你是不是說錯了。”
她使勁給顧芷萱遞眼色,顧芷萱卻選擇視而不見,一口咬定:“我沒說錯,就是你推我落湖的。”
屋子裡的空氣一下凝結,顧輕茉小臉瞬間煞白。
顧輕韻暗自搖頭,似是在意料之中。
顧致安皺著眉心,掃了一眼顧輕茉,隱隱失望。
沈惜茹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把顧輕茉擠到一邊,坐到顧芷萱身邊,語氣和藹:“萱兒,給為娘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七不是說是老九害你入湖的嗎?”
顧芷萱道:“是七妹她說謊,是南灼華的那隻畜......”忍不住偷偷看一眼南灼華,忙改口:“她的那隻貓兒攻擊七妹,七妹就躲在我身後,讓我幫她擋著那貓兒攻擊,我在反抗的時候,七妹卻直接把我推入湖裡。”
“我、我不是故意推你入湖的。”
顧輕茉想要解釋,也不小心直接說漏嘴。
“這麼說,你承認是你推萱兒入湖了?”沈惜茹回眸看顧輕茉,上揚的眼尾,勾著陰厲。
“可我不是故意的......”顧輕茉怯聲辯解。
沈惜茹突地起身,反手給她一個響亮的巴掌,憤聲怒色:“你敢欺瞞本夫人!”
顧輕茉捂著紅腫的臉頰,百口莫辯。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的淚水在眼裡打轉,幾分憐幾分嬌。
“你還敢拿萱兒做擋箭牌,一個庶女的身份你也配!”
沈惜茹抬手,還想給她一巴掌,顧輕茉害怕的躲在顧致安身後,哭聲婉轉:“爹爹救我。”
顧致安對她還是幾分憐惜的,轉眸對沈惜茹道:“老七也不是有意推老六落湖的,打罰兩句就行了。”
顧致安的心長的不是一般的偏,方才一聽說南灼華害顧芷萱落湖,又是罵又是跪。
現在換成顧輕茉了,他倒是心疼了。
這般偏袒顧輕茉,讓沈惜茹也來氣,恨聲:“老爺真是說的好聽,打罰兩句就這麼解決了?萱兒受的這些罪誰她擔著?”
說著,把顧輕茉從直接把從他身後拽出來,狠狠朝她俏臉上又是兩巴掌。
顧輕茉頭髮散亂,捂著腫脹的小臉,跪在地上嗚咽啼哭:“輕茉知錯了,求母親饒恕。”
這時候,她心裡倒是十分想念柳姨娘,若是柳姨娘在身邊,肯定不會讓她受這般委屈。
心裡,更是記恨南灼華,一切都是因為她,還有她的那隻畜生,不然她也不會失手推顧芷萱落湖。
她對顧芷萱也怨恨,為什麼幫南灼華那個小賤人也不幫她,明明她們兩人關係更好。
“饒恕你?哼!”沈惜茹冷嗤,“現在知道錯了,方才為何還要欺瞞本夫人。”
顧輕茉唯諾低頭,不敢接話。
沈惜茹這般得理不饒人,顧致安有些看不下去,冷著眉心心煩:“行了,既然是老七的錯,就罰她去祠堂跪著反省半個月。”
顧輕茉點頭:“輕茉聽爹爹的,甘願受罰。”
跪在祠堂總比跪在這裡受沈惜茹打罵強的多。
沈惜茹瞪眼顧輕茉:“哼!算你識趣。”
隨後有嬤嬤帶著顧輕茉去祠堂,臨走時,她還憤憤難平的剜了南灼華好幾眼。
事情解決完,顧致安沉著臉,眉宇間顯而易見的煩躁,隨而也離開內室,回自己書房了。
屋子裡剩下南灼華幾個人。
顧輕韻細心觀察顧芷萱的變化,似乎發現,她很是害怕九妹呢......
顧芷萱看見南灼華,神色總是難掩懼意。
內室歸於平靜,沈惜茹斜了眼還沒走的南灼華,厭惡嫌棄:“你還站在這裡幹嘛!還不快滾回你的院子!”
誰稀罕站在這裡呢!
南灼華丟給她一記白眼,轉身就走了。
顧輕韻給沈惜茹細心交代幾句顧芷萱的情況,收拾好藥箱,一會兒便也出了內室。
夜已暗沉,燈火稀疏,初春的晚風有些蕭冷。
南灼華出了沈惜茹的屋子,外面候著的霧語給她裹上一層披風。
南灼華牽起她的手,“霧語姐姐,我們回去。”
“嗯。”
霧語一手牽著南灼華,一手執著一盞燈籠,照亮著腳下的青石板路,月華傾灑,與燈火交織,腳下的石路被裁剪的斑駁錯落。
“九妹。”
南灼華剛走幾步,身後,出了屋子的顧輕韻輕輕喚她。
聽見身後聲音,南灼華似乎不想應答,繼續往前走。
走了幾步,她又突然頓住了,停步,像是在等身後的顧輕韻。
走到南灼華身側,與之同步,顧輕韻含笑:“我還以為九妹不想跟我一塊同行。”
方才,這九妹明明是不想等她一起走,不知怎麼就突然又停步了。
小孩子的心思,總是這般千變萬化。
南灼華側眸看她一眼:“謝謝你方才幫我。”
語氣不冷不熱,感謝之情卻很真摯。
她停下來,就是為了一句道謝。
顧輕韻搖頭笑笑:“這事就不怪你,也不能讓你白白受了委屈。”
兩人同行,一同出了沈惜茹的院子。
南灼華突然疑問:“你為何要幫我?”
這個問題,讓顧輕韻失笑。
她抬手,想摸摸南灼華的小腦袋,但想起她似乎不喜歡她的觸碰,便把手又放下了,只道:“因為我們是姐妹,理應互幫互助。”
“可你跟七姐姐也是姐妹,為何不幫她?”
顧輕韻輕嘆:“因為是她有錯在先,我沒有理由去幫她。”
“那如果是我錯了,你還會幫我嗎?”
顧輕韻搖頭,頓了兩聲:“或許,不會,”又輕笑:“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若是今日錯的是你,五姐姐還幫你,那就是對七妹的不公。”
通透達理,這府上,也只有顧輕韻活的這麼對錯分明。
不偏不倚,錯就是錯,對就是對。
她對府上的每個人都是善待溫和,這府上,也只有她沒有被野心和利益薰染。
她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走好自己的路,也不想去招誰惹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