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怒吼:“小賤種,我跟你拼了!”
反正她的允兒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顧織錦怕她再做出什麼癲狂的事情,蹲下身子把南灼華護在懷裡。
柳姨娘從地上站起身子,想來個魚死網破。
正好,顧致安來了。
眉宇沉冷,顧致安吩咐小廝:“柳姨娘這幾天精神不好,送她去院子裡修養,這段時間好好看著她,別讓她再出來胡鬧。”
這是要軟禁柳姨娘。
“是。”
小廝領命,帶柳姨娘回院子,她卻拽著顧致安的袖子哭的歇斯底里:“老爺,你救救我們允兒吧,他是被冤枉的。”
“沒了允兒,讓妾身還怎麼活下去啊。”
柳姨娘哭的傷心欲絕,顧致安卻面無表情,不見絲毫動容,扯出自己的衣袖,對小廝揚手,示意將柳姨娘帶下去。
顧寧允這個兒子,終究還是作為棄子放棄了。
在小廝的拖拽下,柳姨娘的哭喊漸行漸遠。
顧致安拂了一下衣袖,冷眼看向南灼華:“方才柳姨娘來找你,是為了老四的事情?”
南灼華一個眼神也不施捨給他,低著頭,扣著小手指,語氣散漫:“她想讓我找月牙兒為四哥哥求情。”
顧致安皺了一下眉心:“柳姨娘最近精神失常,她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也別去找國師求情。”
虎毒不食子。
顧致安對顧寧允還真是冷漠絕情,徹底是將他送上黃泉路。
他是怕南灼華去找雲染月真把顧寧允給救下了,畢竟雲染月也有這個本事,若是救下顧寧允,顧家和梅家就分崩離析了,和景朝辭的結盟也會瓦解。
權衡利弊,兒子還真是比不上利益。
南灼華掀起眼瞼看他,撇嘴輕嘲:“你還真是想多了,我本來就沒打算救四哥哥。”
眸色一怔,顧致安凝了她一眼,口中無話可說,甩了一下衣袖走了。
這個小女兒,終究和榮國公府不是一條心,府上除了老三,她對每個人都是無情無義。
春寒料峭,裹了顧致安一身冷寒,讓他手腳冰涼。
他驀然在想,若是有一日他需要南灼華救命,她會不會也是這般,坐視不理......
午時,如期而至,顧寧允在城門口被斬首。
一切,塵埃落定。
顧寧允的屍體和頭顱在城門口地上孤零零的躺著,許久也沒見榮國公府上的人去收屍。
頭顱最後被只野狗給叼走了,屍首被衙役的人裹個草蓆,隨意扔在了城門外的亂墳崗,倒是便宜了城外的野狼......
斬首完顧寧允,梅珠的事情算是了結。
梅家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行事越發低調。
午時一刻,景朝辭進宮向弘元帝彙報梅珠和顧寧允結案一事。
午時三刻,景朝辭從金鑾殿出來。
百米臺階下,兩邊鎮守著兩隻威嚴雄武的石獅,景湛漓抱胳膊,懶散的靠在石獅上。
景朝辭走近,皮笑肉不笑:“五皇弟在這裡,是在等人?”
彈了下錦袍上的灰塵,景湛漓站直身子,笑的璀璨,拱手道賀:“皇弟是特意在此等二皇兄,給二皇兄道喜的,恭喜二皇兄順利了結梅少爺的案子,將兇手繩之以法,還梅少爺一個公道。”
“黃泉路下,想必梅少爺肯定會瞑目了。”
這賀喜的話,怎地一番話裡有話的意思,聽得景朝辭甚是彆扭。
景朝辭負手而立,幾許驕傲自滿,嗤笑:“不過是一樁小案件,人證物證都有,抓住顧寧允這個兇手沒什麼可難的。”
景湛漓昧著良心恭維:“不不不,還是二皇兄聰慧,明察秋毫,才能將兇手抓住。”話鋒一轉,他摸著下巴思索,“不過,皇弟有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想找二皇兄請教一下。”
“何事?”
景朝辭居高臨下,目中無塵的樣子。
景湛漓彎起薄唇,似笑非笑:“梅珠和顧寧允是在庭芳閣為了爭奪雨湘姑娘而死,皇弟甚是好奇,梅少爺什麼時候改換口味了呢。”
抬眸與之相視,景湛漓悠悠淺笑:“不知二皇兄能不能為皇弟解答一下?”
起先,景朝辭還冷著眉心揣摩他話中意思,隨即,他轉著眸子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縮,怔怔出神。
梅珠......喜好小姑娘,尤其厭惡女子!
看他久怔不語,景湛漓嘆笑:“既然二皇兄一時也答不出來,那就等二皇兄何時知道答案了再來告知皇弟一聲。”言罷,嗪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轉身離去。
景朝辭站在原地,久久驚愣。
景湛漓的一番問話讓他恍然大悟,梅珠的癖好是喜歡小姑娘,對女子甚是厭惡,怎麼可能會為了雨湘跟顧寧允爭搶......
這麼說來,梅珠的死另有隱情......
這邊,景湛漓悠哉的出了城門,梅珠的事情,一開始他就覺得有蹊蹺,所以大晌午便去庭芳閣找憐純試探一番,雖說沒試探出來什麼,但他知道梅珠的死不會那麼簡單。
他不知道梅珠究竟是怎麼死的,但兇手肯定不會是顧寧允,他可是記得,梅珠身邊有個高手保護,捏死顧寧允好比捏死一隻螞蟻。
可梅珠死後,他身邊的高手也消失不見,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這幕後之人設計這場計謀,百密一疏啊。
他似乎不知道,梅珠向來厭惡女子......
但也沒想到景朝辭也是沒腦子的,居然把這個細節給忘了。
顧寧允死了,事情的真相也隨之掩埋地底。
景湛漓特意選在顧寧允死後給景朝辭提個醒,就是為了膈應他一下。
誰讓這廝當年跟他作對,想剷除淮南王府呢。
梅珠的死到底是這麼回事,讓景朝辭自己琢磨去吧。
......
梅家最近發生的事情,徹底梅太后承受不住,臥病在床。
梅太后躺在床榻上,精神頹靡,一臉病態。
殿外,李嬤嬤進來稟告:“太后娘娘,靖離王爺來看您了。”
侍女攙扶起梅太后,讓她靠在床頭,看見進殿的景陌琰,蒼白的面色帶幾分喜色。
景陌琰行禮:“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身子可還好?”
梅太后哀嘆:“人老了,身子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