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看見雨湘過來,搖搖晃晃的身子有些虛弱,似是還在昨晚的陰影中,憐純便起身攙扶著她。
“謝憐姐姐。”
雨湘溫柔的聲音,虛弱道謝。
憐純笑言:“一家人客氣什麼。”
畢竟是花魁,樣貌生的極美,出淤泥而不染,身處風塵,卻不沾一點風塵之氣。
看著屋內坐著的景朝辭,雨湘若有所思的回眸看憐純。
憐純拍拍她的手,讓她放輕鬆,笑道:“別害怕,瑞王殿下問你什麼,你如實回答便可,”輕眨一下美眸,眼底晦澀。
雨湘點頭,憐純含笑,出去把門關上。
雨湘走到景朝辭對面坐下,斂著眸,柔聲柔氣道:“瑞王殿下有什麼疑問便可問奴家,奴家會知而不言。”
景朝辭背靠椅子,指尖扣著桌面,單刀直入:“昨晚是誰殺了梅珠?”
景朝辭審問著,後面有筆官記錄著證詞。
雨湘不假思索:“是顧家四少爺。”
扣著桌面的指尖頓住,景朝辭煩躁的按著眉心,“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雨湘緩緩輕言,孱弱的語氣不失沉穩:“昨晚憐姐姐讓奴家接待梅少爺和顧家四少爺,奴家便陪兩位少爺彈曲兒喝酒。”
“到了後半夜,兩位少爺都醉酒了,便開始......”說道此處,雨湘低頭落淚,“便開始對奴家動手動腳,想要奴家承歡兩人身下,但奴家只賣藝不賣身,自是不肯屈身兩位少爺。”
美人落淚,自是一場梨花帶雨,好不讓人憐惜。
景朝辭不是柳下惠,也難免看著想憐愛一番,語氣也溫和下來,“然後呢?後面發生了什麼?”
“後面......”咬著唇瓣沉吟,雨湘抹了下臉上的淚珠:“奴家不從,兩位少爺便輪番羞辱奴家,還對奴家打罵。”
撩起袖子,胳膊上面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景朝辭皺起眉心:“然後你便從了?”
雨湘點頭,細聲啜泣:“奴家受不了他們的羞辱,不得不從,可兩位少爺......”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臉上染上紅暈,“兩位少爺說想要玩點刺激,想要三人共赴巫山雲雨,但奴家還是清白之身,沒有過男女之事,甚是羞恥。”
景朝辭靜靜看著她,等她繼續往下說。
咬著蒼白的唇瓣,雨湘接著道:“奴家不願這個玩法,想要輪流伺候兩位少爺,兩人都醉了酒,沒想到為了順序起了爭執。”
“因為奴家是第一次,兩位少爺都想得到奴家的第一夜。”
“顧四少爺趁著酒意,辱罵梅少爺,梅少爺氣憤,拿匕首割了顧四少爺的舌頭。”
“顧四少爺一怒之下,奪過匕首插在梅少爺心口,梅少爺瞬間倒地死了,奴家跟顧四少爺也嚇昏過去了。”
雨湘低著闡述完,細弱的肩膀顫抖,似是被她口中說的這些畫面給嚇到了。
聽完雨湘的敘述,梅珠的死徹底“水落石出。”
大概經過是這樣:
昨晚還在禁足的梅珠偷偷跑出府,和顧寧允來庭芳閣快活,中途醉了酒,為了雨湘初夜大打出手。
最後梅珠割了顧寧允的舌頭,顧寧允又反過來捅死梅珠。
這......
狗血至極!
不知是雨湘講的太生動形象,梨花帶雨的落淚太觸動人心,還是......雲染月的計謀太天衣無縫。
景朝辭竟對這事深信不疑!
筆官將記錄好的證詞呈上前,景朝辭拿著證詞出房門。
門外,憐純在候著。
景朝辭問:“顧寧允在哪?”
憐純回道:“今早我們閣樓裡的丫鬟敲雨湘姑娘的房門,顧四少爺醒來趁機逃走了,想必是逃回榮國公府了。”
景朝辭頷首,對門口禁衛軍下令:“跟本王去榮國公府捉拿顧寧允。”
“遵命!”
“......”
景朝辭走後,憐純折回屋內,關上門。
雨湘起身,美眸清明,面色也沒方才的虛弱蒼白,擔憂問道:“憐姐姐,我沒露餡吧。”
憐純紅唇勾笑,“沒,你演的很好,景朝辭已經去抓顧寧允了,”抹掉雨湘臉上殘留的淚珠,欣慰道:“謝謝你配合我出演這場戲。”
雨湘握著她的手,一臉動容:“憐姐姐哪裡的話,應是我感謝你才是,若這不是你收留我,還護著我,恐怕我走不到今日。”
她對憐純是真的感激,她從小被賣到富人家做傻兒子的童養媳,受不了主人家的整日折磨毆打,才逃了出去。
後來是憐純收留她,只讓她在庭芳閣做個藝伎,若不是憐純一直護著她,怕是她早就被人欺辱去了。
昨晚憐純找她,說是有事幫忙,當說出來是這般駭人血腥事情的時候,雨湘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感激憐純這般信任她。
雨湘從始至終沒有多問一句,配合憐純演好這齣戲。
憐純摸摸她的小臉,心疼道:“這幾日你先不要露面招待客人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其他的由我來安排。”
怕是這段時間庭芳閣不會太安寧,梅珠死在這裡,肯定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好,都聽憐姐姐的。”雨湘乖巧應下。
憐純讓她先去休息,自己處理其他事情去了。
帝京除了白傾塵,所有人不都知道,堂堂一個風月場所的老闆娘,卻是國師大人的手下。
昨日清羽帶著梅珠的屍體和昏死的顧寧允來找她,她一眼便認出兩人的身份,畢竟這兩人經常光臨庭芳閣。
清羽告訴她事情的來龍去脈,憐純驚歎梅珠的色膽包天和顧寧允的膽大包天,兩人確實是死不足惜。
雲染月把這兩人交給憐純,是讓她毀屍滅跡,來個栽贓嫁禍。
顧寧允醒來,怎麼也不明白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從庭芳閣逃跑,逃到榮國公府,藏到自己的院子不敢出來。
榮國公府上的人都聽聞了梅珠死去的訊息,除了震驚,倒是沒其他感覺,只因覺得,梅珠的死又跟他們什麼關係,沒什麼可害怕或者可惜的。
但只有一個人,心神不寧、惶恐不安。
那就是顧輕茉。
正是午時,府上正在用午飯。
一家人在客堂圍著飯桌吃飯,顧輕茉神情遊離,有一下沒一下扒著飯菜。
當她聽到梅珠的死訊,不同府上其他人的淡定,而是五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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